村長喝了一小口稍微潤了一下嘴,靠在長椅上休息了幾分鐘,露出了苦笑:“今天晚上我還是太衝動了,想要把人帶走卻還覺得他們不敢做的太過分,所以沒報警,白白在半路上耽誤了這麼長時間。”
聞崢回想當時在路上的情況,低聲詢問村長:“是從剛開始他們就追上了,還是你們走出去一段才追過去,把你們擋在路上的時候,有嘗試過硬把人帶回去嗎?還是僅僅把你們堵在那裡?你說,他們知道那段路手機接收不到信號嗎?”
隨著聞崢的話語,因為連串的變故沒功夫細想的村長開始回憶,邊回憶邊吸了一口冷氣:“這話可不能瞎說,但是不管怎麼樣,聞崢,這回多虧了及時趕到了。”
要是沒有聞崢,這車被堵在路上的時間久一點,甚至於說等到天亮後升溫的時候,車上的三個人本身就是極其虛弱的狀態,隻要有一個在車裡麵出了事,村長就會迎來止不住的麻煩。
其實把人帶走的時候村長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可後來還是更重要的人命占據了腦海,或許是因為天氣太熱吧,頭腦也衝動起來,隻要這次的衝動能救了這三個人也值了。
“可惜這些‘家務事’太容易狡辯,即便是受害者親口指證也難讓人付出應有的代價。”更何況這些做父母的不一定願意指證孩子,隻希望好心不會被反咬一口就好。
病房裡麵的三位病人都還在沉睡,天就快要亮了,警察還沒有回來,村長請聞崢留了下來,讓其餘過來的人趁著還沒到特彆熱的時候趕緊回村裡麵。
鎮上醫院的房頂都安裝有太陽能發電裝備,僅僅這些還不夠,周邊村子屬於國家的電量有一部分就供應到醫院這個重要的地方,維持著醫院白天和夜晚的正常運轉。
不過當室外和室內的溫差特彆大的時候,即便是空調也很難有效製冷,頂上最熱的兩層已經空了下來,醫院裡麵的病房難免有些緊缺。看新聞國家正在計劃在各地建立地下醫院,可等具體落實,不知道他們這裡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開工。
第二天中午,王二哥醒過來了,聽村長說完他將人帶出來的經過,整個人表現地呆愣愣的,沉默了好幾分鐘才開口,結果開口後內容確實:“我現在都成廢人了,活著也是拖累人,還不如死了算了。”
聞崢心裡麵一緊,哪知道村長一改之前擔心的樣子,直接站起來指著王二哥的鼻子開始罵,聽得陪在旁邊的警察都嚇了一跳。不過聞崢倒是從村長罵人的話語裡聽出來,兩人之間的交情確實不錯。
“……拖累什麼拖累,你不就是下麵的腿不能動了嘛,隻要上麵的手還能動就成,等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你就上我那邊去住,每天用你的手多做點東西來給我抵生活費。”
王二哥放在身體兩側的手在村長說完這句話後劇烈地抖動起來,眼淚慢慢流了出來,開始無聲地痛哭,像是想要把近一年所有積壓的情緒都給發泄出來。
等到下午,身體最為虛弱的王老太也醒了過來,這次直接由胖嬸跟她進行溝通,兩人本身關係就好,所以胖嬸才會請村長去幫一把王老太。王老太好好感謝了村長,又讓胖嬸幫忙背出來個電話號碼,請村長給她女兒打了個電話。
傍晚的時候,去隔壁村查看情況的警察回來了,那邊的說法想來和胖嬸嘴裡麵的不怎麼一樣,不僅做出這樣舉動的子女找著不同的借口辯解,周圍的鄰居被問道後也隻說對彆人家的事情不清楚。
雖然警察能夠看出來他們是在說謊,可這些並不能作為證據。得知目前情況的三個人沒有非要不孝的孩子麵臨牢獄之災,隻是他們不願意再回去跟他們一起生活了,希望能夠在法律意義上分家,並且請警察幫忙,陪他們回去一趟,把他們應該分得的東西帶走。
王老太下午撥通了女兒的電話,女兒得到消息就打算晚上趕過來,她以後就跟著女兒一起住。王二哥接收到了村長的邀請,就剩下胖嬸也表露出想要去東溪村的意向,不過總不能空著手搬走。
警察自然答應了,他們對這種殘害父母的行為看不過眼,現在能幫的幫,那些人雖然法律暫且管不了,但證據還可以繼續找,至少這件事必須要上報上去。
現在有一個村子出現這種情況,指不定其餘的地方也有這樣的現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