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9章 閒極無聊(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0027 字 3個月前

() “你說你做錯了什麼?啊?竟然敢把馮郎君的樹給砍掉了!看老子怎麼打死你!”

“老叔,這是山上的野樹,不是馮郎君家的!”

呂老六覺得特委屈。

“你放屁!馮郎君看上的東西,那就是他的!”

馮郎君看上的東西,那肯定就是好東西。

給了彆人用那就是浪費!

馮郎君連尿糞都能用出花樣來,誰還有這等本事?

所以呂老卒絲毫不覺得他說的話有什麼毛病。

跟了主家這麼久,這就是自己總結出來的真理。

活了大半輩子,他覺得自己做的最正確的事情,那就是帶著那些死去的老兄弟留下來的家眷,還有那些苟活於世的殘廢老兄弟,一起去投靠了馮郎君。

沒有之一!

反正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值了。

出來之前,思娘已經懷了身子,聽工坊裡的坐堂醫工說,剛懷了兩個多月老子終於又有後了!

想當年因為殘了一隻眼,身上又有傷,年紀也大了,最後這才能從沙場上下來。

回到鄉裡,這才知道家裡人已經在南中的這場亂事中全部失散了。

在這個年代,家人失散,那就隻能當作是全死了看。

那個時候,呂老卒也就把自己當作一個死人,反正遲早有一天,自己或病死,或餓死,到最後隻怕這副身子都要喂了路邊的野獸。

哪敢想著自己還能再有一個暖榻的女郎?

甚至這個女郎將來還要給自己生下孩子?

主家在南鄉還成立了一個專門給婦人接生的醫堂,不但讓懷了身子的婦人按時去診斷,還特意在食堂裡特意給她們安排了專門的位置。

聽說吃的東西都和彆人的不一樣,既可以養身子,又可以安胎。

呂老卒就從來沒聽說過懷了身子有這麼多門道的。

窮人家裡,婦人就是懷了身子,隻要沒到生的時候,哪一個不一樣下地乾活?

甚至在地頭生下娃子的都有。

這南鄉的婦人生孩子,竟是成了享福的了。

所以呂老卒覺得,跟著這樣的主家,這輩子當真是值得不能再值了。

“老叔,你說你當真娶了個二十歲的女郎?”

呂老六被族叔暴打了一頓總算是明白過來了,自己這們族叔隻怕已經是把自個兒全部賣給了那位馮郎君。

後來一問之下,才知道馮郎君出的價錢是衣食無憂再加上暖榻的年輕女郎,最重要的是還有香火。

呂老卒又是一巴掌拍過去,“那是你的嬸子!”

呂老六不敢躲,偷偷地看了一眼族叔,隻見他臉上那道傷疤都能嚇得死人,更彆說他的年紀,當人家女郎的大人都有餘了吧?竟然還會看得上他?

而且聽族叔那口氣,這還是他挑了又挑,這才挑出來的。

其他的他還看不上。

鬼才信哦!

“你小子就是活該!”

呂老卒得意洋洋地走在前麵,兩人正下山去呂老六家裡拿油。

“前年我是不是叫你也去看看?你非要守著這點手藝。現在這年頭,誰人家裡不是光吃口飯都算是幸事?”

“那什麼油傘,木工活,都是大戶人家才能用得上的東西,又不是天天有活。一年下來,能落個什麼?”

“老子現在一個月的俸祿都能頂你一年。你是不知道,這南中的事情,就是丞相都要問馮郎君的意思呢!如今錦城裡的那些公子郎君,誰都在想著法子求馮郎君帶他們一起。”

“你這小子倒好,老子給你找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你竟然乾出這種事。遇到你這不長眼的東西,當真是讓老子倒了血黴……”

呂老卒走在前頭,絮絮叨叨地數落自己這個不長眼的族侄。

呂老六跟在後頭,有一聲沒一聲地應著,臉上的神色卻是隨著呂老卒的話忽陰忽晴。

“老叔,你說馮郎君在漢中,當真是蓋了好多的大房子,裡頭全是女郎?”

“那是當然。裡頭全是給馮郎君織布的女郎,你是不知,每日到了下工的時候,工坊裡的大門一開,看不到儘頭的女郎就從裡頭出來。”

“嘖嘖……那個時候,當真是比什麼都好看!”呂老卒說著,又想起了什麼一般,“最開始的時候,那幫老軍漢最喜歡乾的事,就是蹲在工坊大門邊上看著女郎下工。”

“要說也是巧,有一日那個老瘸腿跑來告訴我說,他看上了一個婦人,非要拉著我去幫他把把眼。就是那一次,我在那麼多女郎裡,一眼就瞧中了你的嬸子。”

“她當時已經是工坊裡的一個管事,被好幾個婦人擁在前頭。後來她轉過頭來對著我笑了一下,我就知道她是我的人了……”

呂老六聽了,口水就差點流下來了。

那麼多的女郎,隨意挑?

直到晚上睡覺時,呂老六還是覺得一大群年輕女郎在自己麵前晃悠。

聽說那個和老叔最要好的老瘸腿,竟然還娶了個知書識禮的娘子!

那不就是大戶人家的閨女?

這麼一想,呂老六就越覺得後悔自己的當初。

倒是他的婆娘看到他一臉的魂不守舍,還以為他是因為家裡的油被拿走了心頭想不開。

於是好心地安慰道,“這幾年一直沒什麼活,把油放家裡也是白放,有人願意拿了錢糧來換,那可是好事。而且看起來老叔的主家也是少見的大方,給了那麼多東西呢。”

“是啊是啊,馮郎君大方著呢。”

呂老六隻覺得這話當真是說到他心坎裡去了,“老叔跟著去了漢中,馮郎君還白送他一個水靈的女郎,如今肚子裡還有了老叔的孩子……”

話還沒說完,隻聽得“啪”地一聲響,呂老六的婆娘直接就是一巴掌拍過來,“你這個老兵賊在說什麼玩意呢!老娘難道不是比你小嗎?我還給你生了兩個兒子呢,你咋沒念著我的好!嗚嗚……”

於是呂老六白天被族叔打了一頓後,晚上又被自家婆娘揍了一頓。

進入五月的南中悶熱得不行,一天到晚身上全是汗,粘乎乎的,感覺特彆不舒服。

就算是洗了冷水澡,不一會全身又會重新出汗。

小院門口的那條黑狗懶洋洋地趴在地上,眼睛半睜半閉著,伸長了舌頭直吐氣。

忽然它一個激靈,爬起來就要轉頭跑掉。

然後馮永的聲音傳了過來,“你要敢跑就打死!”

接著就是打狗棒“嗒嗒嗒”地敲在地上。

黑狗嗚咽了一聲,夾著尾巴站住了。

如果它能說話,絕對會說一聲:要是能重來一次,打死我也不敢再亂叫那幾聲了。

“過來。”

黑狗聽到命令,隻得轉過身,邁著小碎步,猶猶豫豫地走過去。

“走,跟我洗澡去。”

“嗚……”

整整一天裡,給狗洗了八回澡的馮永最後長歎一聲,“沒有香皂的洗澡不是真的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