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不知己不知彼(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0092 字 3個月前

()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隻想好好愛一回……”

馮永躺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有一句沒一句地唱著誰也聽不懂的曲兒,渾然不顧周圍不明真相的群眾投來的異樣目光。

這一路走來,如今誰都知道這是馮郎君的一個古怪癖好,而不是因為被這毒辣的日頭曬得癔症又犯了隨著馮永的名氣漸大,他曾經發過瘋的事情也隨著名氣被世人所知。

不過在這些民團的人看來,隻要這行人裡的幾個其他郎君還在,隻要那個七十緡一個勞力的承諾仍然有效,算是他當真是再瘋一次,那也要想法子把他護送到味縣。

再說了,反正還有都督府的人領軍走在前頭呢。

作為這次去味縣的隊伍名義上的最高領導者,而且又是有癔症在身,所以馮永得以享受一些特權,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是覺得理所當然。

雖然馬車很簡陋,連個車廂也沒有,隻在周邊加了三塊擋板,上頭又架了一個頂蓬以擋日頭。

唯一奢侈的是用了羊毛布掛在一邊,以擋住斜射進來的陽光。

來三國這兩年多來,從錦城跑到漢中,又漢中跑回錦城,再從錦城跑來南中,馮永已經習慣了這個沒有減震器的年代,至少不會再像第一次去漢中時吐了個昏天暗地。

甚至他還有心情唱一首《大哥》古代趕路著實無聊至極。

沒有手機,沒有mp3,連個隨身聽的磁帶機都沒有,還是在這種又悶又熱的天氣下趕路,我自己就唱兩句自娛自樂,難道這都不行?

不過現在馮土鱉發現自己好像發掘了一項娛樂項目,那就是調教來福那條會跟著唱和詩歌的雅犬。

唱著兩句,他拿起身邊的打狗棒敲了一下車子。

跟在車子下邊伸長了舌頭跑著的黑狗聽到敲車的聲音,下意識地就是一夾尾巴,連忙“汪汪”叫了兩聲。

馮永於是滿意地又唱道,“不要逼我想念,不要逼我流淚……”

然後又敲了一下車子。

“汪汪……”

“兄長,”趙廣騎著小矮馬從前頭的隊伍過來,說道,“這日頭已經到中天了,正是暑氣最大的時候,前頭已經停下來休息了,我們也停下來吧。”

“不要逼我翻臉……”

“汪汪……”

馮永瞥了他一眼,起身喚過兩個人,指了指車上的酒壇子,“把它們搬下車去,小心著點。”

趙廣連忙說道,“兄長,此事讓小弟來就行……”

“你給我走開!不讓你碰!”

馮永哼哼兩聲,又唱了一句,“不要逼我翻臉……”

前些日子知道了馮永隨身帶了三壇美酒到南中,而且還從李遺等人嘴裡知道了這乃是兄長用師門秘法釀出來的絕世美酒,趙廣就一直磨著馮永讓他喝一口。

馮永最後沒辦法,隻得小心地倒了一點,讓他嘗嘗味道。

哪知他喝過之後,竟然直接就伸手去搶那酒壇子。

幸好當時馮永一直在訓練來福,打狗棒就沒離身,看到他這模樣,當場就把他抽得手都腫起來,也幸好這酒的度數高,趙廣就是再嗜酒,也沒辦法連續灌下去。

最後在喝了一大口後,這才被逼著放下酒壇子。

從此以後,馮永就堅決不讓他靠近能伸手觸及酒壇的地方。

趙廣看著那三個酒壇子被搬到樹蔭底下,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眼中帶著陪笑道,“兄長又何須如此,兄長不讓喝,小弟不喝就是。”

馮永斜眼看他,嗬嗬一笑。

走到樹蔭底下,拿起酒壇子,打開封口,遞給他,說道,“來,喝一口試試?”

趙廣抽抽鼻子,死命地聞著壇子裡飄出來的酒氣,臉上露出心痛無比的模樣,卻是不敢接過去。

若是換了平時,拚著被兄長再抽一頓,他也要接過去拿上一口。

可是這些日子,他看到兄長一路上不斷地令人采來野花野草,然後剁碎了放到酒壇裡,此時哪裡還敢碰這個酒壇?

因為兄長所采的那種野草有一股難聞的臭味,他懷疑那是某種毒草。

兄長很有可能是在製作毒酒。

看來彆人稱兄長叫小毒士果然是有道理的。

趙廣看到馮永坐在樹蔭下閉目養神,悄悄地挪過去,輕聲問道,“兄長,你做這毒來做甚?莫不成南中當真有你的仇人?亦或是師門的仇人?”

馮永在提出移南中之民而實漢中的計策時,諸葛亮也曾問過他,是否與南方的蠻僚有仇,當時被他否認了。

但在去年錦城裡流傳的大漢丞相問計馮郎君的各種版本裡,有不少就是說馮郎君與那蠻僚有仇,才會對丞相出的這麼一個毒計。

趙廣對那些流言本是不信的,可是如今看到兄長一路來連製三壇毒酒,而且還不斷地濾掉渣子,再重新加入新剁碎的毒草,很明顯就是為了加重毒性。

眼看著那原本讓人垂涎無比的美酒漸漸地變成了碧綠色的毒液,兄長也沒有停手的意思,讓趙廣不禁心裡有些打鼓,也不知兄長對那仇人有多大的恨意?

“我說我是在做救人的藥酒,你信麼?”

馮永睜開眼,問了一聲。

趙廣連連搖頭,打死他也不相信。

馮永撇撇嘴,“不信你還問什麼?”

說完,再不去管他。

世人隻知道南中多瘴氣,卻不知其實瘴氣也分很多種,有熱瘴,有冷瘴,還有啞瘴等等。

即便是網絡發達的後世,屠呦呦沒有因為青蒿素而得諾貝爾獎之前,中國大部分人根本連瘧疾究竟個什麼樣子的都不知道。

因為在馮永那一代,瘧疾在中國幾乎已經絕跡了。

所以很多人在看《三國演義》時,看到諸葛老妖帶著兵到南中,喝了那什麼啞泉,覺得就是編出來的。

殊不知南中那當真是有啞瘴的。

屠呦呦廣為中國人所知的原因,也是因為她得了諾貝爾醫學獎,讓中國人感到自豪,而不是因為青蒿素在中國救了多少人。

可笑的是還有一大幫子磚家叫獸的很是著急地跳出來,指三道四,說什麼這是西醫,和中醫無關以某個著名學術打假鬥士跳得最歡。

當時還在網絡上引爆了一場大爭論。

馮永當年青春熱血,也跟著跳進了這個大浪潮中,在網上和彆人進行激烈地辯論。

甚至為了爭論,還不知翻了多少資料,連青蒿素的工業提取流程都不知道翻了多少次。

更不用說那什麼瘧疾的致病原理。

後來過了幾年,經曆的事情多了,這才明白過來爭論那個有毛用?

還是那句話,袁大德魯伊讓某些人吃飽了撐的!

更何況那個所謂的打假鬥士連袁大德魯依都要質疑……

這就令馮永極度地不齒其為人。

那些所謂的學者,他們究竟懂不懂,醫學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不管中醫還是西醫,歸根結底都是用來救人的。

而不是用來表明你的主子有多麼地先進,以此來證明中國人有多麼地愚昧。

隻要能救人,用中醫還是西醫有什麼關係?甚至是中西結合,互相促進又有什麼關係?

更何況什麼叫中醫?什麼叫西醫?

中醫在救人的時候,西醫還處於手痛砍手腳疼砍腳的時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