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1章 彆離(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9918 字 3個月前

() 隻聽得樊阿又說道,“雖然大司農這病無法根治,但抑製一下,還是可以的,隻要不讓它繼續惡化下去,大司農外頭的靈堂,那就可以拆掉了。”

呀!

馮永當真是想一巴掌拍下去,誰教你這麼大喘氣說話的?

秦宓伸長了脖子:“你的意思是,老夫不用死?”

樊阿對著秦宓行禮道,“大司農乃是貴人,貴人自有貴氣福氣,哪有那麼容易死的?”

秦宓哈哈大笑,然後又突然撫著自己的胸口猛喘了幾口氣,嚇得馮永連忙跑過去幫忙拍了拍後背。

秦宓緩過氣來,指了指馮永,又指了指樊阿,“是個會說話的,不愧是跟著你們這個君侯的人……”

這老頭子一聽到自己不用死,說話的嗓門都大了幾分。

樊阿聽到這個話,臉上有些尷尬這巧言令色的名聲,對君侯來說沒什麼,但對自己,可不是一個好說辭。

倒是馮永看到秦宓臉上雖是歡喜之色,但神情卻是已經有些疲憊,連忙讓在外頭等了半天的秦淵進來。

秦淵得聞自家老爹不用立刻去死的大喜訊,手腳都開始顫抖起來。

眼中閃著淚花,對著馮永深深地鞠躬,有些哽咽道,“多謝君侯大恩!”

“藥醫不死病,這是老天想讓大司農多享福氣,我也隻是恰逢其會罷了。”

馮永連忙扶起他。

讓樊阿對著秦家父子講了注意事項,又寫下藥方,馮永這才帶著人準備回莊子上。

走過天井時,馮永竟然看到有人在靈堂的一個角落裡偷偷地哭泣,禁不住地多嘴了一句,“秦大公子,這個可以撤了吧?”

親自送馮永出來的秦淵連連說道,“對對,某馬上就撤!”

說著轉身過去大吼一聲,“拆!快點把這晦氣的東西全拆了!你,說的就是你,人還沒去呢,你嚎個什麼?滾!”

與在秦宓麵前畏縮的模樣不同,秦大公子得知自家老爹想死沒死成,心情那個舒暢啊,於是在府上的其他人麵前,也霸氣外露了起來。

吼完這個話,秦淵又轉過來對著馮永道歉道,“府上的人不成器,讓君侯笑話了。”

嗯,剛才你老爹也是這麼說你的,你還記得嗎?

馮永乾笑一聲,“都是擔心大司農病情的,乃是真性情呢。”

倒是從馮永進入秦府就一直在留意的有心人看到這一幕,皆是吃驚不已:這馮明文究竟和大司農說了什麼?竟然能讓秦府家的大公子這般聽話?

莫不成……

這般想著,看向馮永的眼光就有些複雜起來。

馮永最終還是沒有去見秦宓病房隔壁的那些人。

隻要老秦不用死,見與不見,也沒什麼分彆。

更重要的是,老秦雖然沒有明說,但馮永也能猜出,這其中定有一些準備下注的蜀中世家。

這種事情,讓老秦自己去跟諸葛老妖說吧,馮永就不準備摻和了。

現在自己最重要的是抓緊時間做好成親的準備。

納吉之後,便是納征與請期。

納征者,即是向女方家裡送聘禮。

按古禮,蔣琬又給關家送去絳色的綢五匹,兩張鹿皮剩下的,則是迎新那天馮永親自送。

請期則是向女方告知選擇好的成親日期。

就在錦城的關府和城外的馮莊都沉浸在喜氣洋洋當中時,一隊車隊正低調地從錦城出來,路過馮莊時,還突然停了下來。

最中間的馬車掀起車簾,露出一張淒美的小臉,有些癡然地看向不遠處的馮莊。

莊子仍是一如既往地安詳安靜。

隻是河邊的那一株柳樹下,卻沒有看到那一個熟悉的人影。

視線不知怎麼的,就開始模糊起來,仿佛那柳哨聲,還有那古怪的歌聲,又在耳邊響起。

“池塘裡水滿了,雨也停了……”

張星憶輕聲哼起誰也聽不懂的曲兒。

一向清脆的嗓音此時也不知怎麼的,已經變得有些沙啞了。

豆大的淚珠終於落了下來。

彆了,馮家阿兄……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當年你躺在樹下睡覺時,是我用莠草把你弄醒的……

好久,張星憶這才咬著下唇,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走吧。”

說完後,她狠了狠心,放下簾子,車廂內的她仿佛同時被抽乾了力氣,一下子就癱坐在那裡。

車隊開始重新啟程,緩慢而又不可阻擋地向著漢中的方向行駛。

“呂隊正,你剛才聽到了嗎?”

在莊子入口的一個隱蔽處,呂老卒和一個部曲正看著車隊遠去。

“聽到什麼?”

“剛才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唱曲。”

“啪!”

呂老卒一巴掌拍在手下的腦瓜子上,罵了一聲,“昨晚是不是又偷偷跑去莊子後頭的山洞那邊找你那個僚女阿妹了?”

“呂隊正,那……阿梅夫人不也是僚女……”

話還沒說完,呂老卒又一巴掌拍過去,罵道,“我說的是這個?站哨都出現幻聽了,你找死呢?不知道如今正是主君的緊要關頭?出了問題看老子不抽死你!”

“不是,呂隊,我剛才好像真聽到……”

“啪!還嘴硬!”

“莫要打了,莫要打了,我錯了,我錯了……”

手下隻得改口,連連求饒。

“這還差不多,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都在吵啥呢?”

趙管家不知什麼時候,背著手晃悠過來,問了一聲。

“喲,是管家啊,沒啥,這小嵬子偷懶,我正在教訓著呢。”

呂老卒連忙說道。

趙管家點點頭,指了指被教訓的手下,說道,“這呂隊正可是真正沙場上搏殺下來的人呢,有他提點你,以後真要遇到生死相搏的事,你就知道要感謝人家了。”

“是是!趙叔教訓的是。”

被侯府第二號人物教訓,沒人敢炸刺,連忙點頭表示聽進去了。

同時他在心裡也嘀咕了一聲,難道自己真聽錯了?隻是為什麼那曲兒怎麼總是覺得在哪聽過……

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臉上有些濕意,一抬頭,天空又開始飄起了絲雨。

車軲轆吱呀吱呀地轉著,一陣風吹過,涼意飄進車來,同時還有挾帶著些潮意,張星憶回過神來,感覺車子突然又停下了。

“又怎麼啦?”

張星憶心頭有些煩躁,掀起車簾,口氣有些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