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7章 軍議(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6133 字 3個月前

() 遠在越的馮永自然不知道自己以前的牆角正在盤算著,準備要挖自己的另一種牆角。

他率軍與在卑水的孟琰會合後,兩人兵合一處,向著越的治所邛都前進。

早先一步領軍進入邛都的黃崇、張嶷聽聞馮永終於到了,連忙帶著高遠、鄂順迎接。

此時已經是三月了,距上次大漢丞相率軍來此,正好相隔一年。

這次大軍再不是停留了兩個月就走,而是要徹底掃平夷亂。

朝廷此次出兵,當真是大出越蠻夷的意料之外。

這些年來,漢人自己人都互相攻打不斷,哪有空來管他們?在他們想來,高大王占據越十餘年,自己為何不可?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由於某隻土鱉的亂入,大漢朝廷這兩年財政變得寬裕了起來,可以擠出一部分的錢糧,支撐起大軍再次進入南中夷亂最嚴重的越郡。

與去年丞相大軍不同的是,此次大軍的後頭,還跟著一群無關人員,多是錦城各家在南中的管事、仆役等。

其中最為醒目的,就是那麵畫著尾部噴著火焰又圓又長的東西的旗幟。

重歸高遠部下的各個夷人頭目看到那個惡名昭著的符號,下意識的就是一陣騷動:鬼王當真如高大王和鄂將軍說的那樣,降臨越了。

越因為常年夷亂,大多城池皆是殘破不堪,大軍沒有進城,直接就在外麵豎起了營寨。

營寨的帥帳內,掛起了巨大的越郡地圖,同時還擺上了沙盤。

坐在主位上的孟琰止不住臉上的驚駭之色,不住地看向坐在次位上的馮永。

這等輿圖,竟是把越的地形標得一清二楚,早年若是知道漢人有這等輿圖,南中誰人敢反?

高遠最是熟悉越情況,又是最先進入邛都的,這時隻聽得他說道,“稟太守,長史,這些日子,邛都附近其餘小部族聽鬼……咳,聽馮長史親自率軍前來,莫不紛紛表示歸降之意。”

馮永一聽邛都周圍的部族都願意臣服,略一點頭。

呂凱曾對自己說過,夷人畏威而不畏德,如今大軍前來,他們就連忙重新表示歸降,由此觀之,呂凱之言,確實有理。

“就連那蘇祁邑的東渠部前幾日也派人送了降表,說是已知錯悔改,欲重降朝廷,唯有北部闡縣的捉馬部一直未有消息傳來。”

張嶷一聽,臉上現出憤恨之色,差點就要站出來,但一看孟琰馮永沒開口,隻得又強行忍住。

“馮長史覺得如何?”

孟琰雖然名義上是太守,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定位,於是開口問向馮永。

馮永對孟琰頷首示意,這才站起身,拿起擺在案上的長鞭,點了點蘇祁邑,“彆的部族好說,這東渠部不但是二反二降了吧,而且還是此次越夷亂的首倡者吧?”

“十多年前他們就反了,去年丞相大軍一到,平了高定之亂,他們就馬上表示降服,丞相大軍才剛剛南下,他們又後頭又開始反叛,前後不足三個月,甚至還殺了龔太守。”

“如今我們率大軍前來,他們又說要降?”馮永臉上露出冷笑,“拿我們當猴耍呢?這裡距邛都不足百裡,大軍急行,朝發夕至。這等反複無常的部族盤踞於此,我不放心。”

張嶷一聽,臉上一喜,站出來抱拳道,“長史,末將願率軍前去,平了這東渠部。”

越前太守龔祿,乃是張嶷的知交好友,他急於報仇的心思,馮永可以理解,當下先安撫道,“張將軍不必心急,且先安坐,到時自會讓你有遂願之時。”

張嶷一聽,臉上現出感激之色,“謝過長史。”

馮永定下了基調,孟琰於是很是旗幟鮮明地表明了態度,“馮長史說得甚是有道理,這東渠部反複無常,又是叛亂首惡,全族誅之亦不為過。”

倒是高遠鄂順聽到孟琰這話,臉色微微一變,很明顯,馮郎君不打算放過這東渠部,那是應有之義。

但這孟琰說出這等話來,竟是一點不顧及自己也是南中夷族出身,直言要誅族,當真是厚顏無恥,外加冷血無情之極。

高遠心裡暗暗想道,怪不得此人作為孟獲族弟,卻可以當上越太守,還能領兵作戰,果然是有原因的。

如今我投靠了馮郎君,卻隻能做一個有名無實的軍司馬,看來確實有不足之處,以後還是得多多學習才行。

“東渠部確是罪不容赦,但其君長已表示臣服,若是不講道理就直接滅其族,隻怕會令降服的部族心懷懼意,以後再招降夷族,會讓他們有所顧慮。”

黃崇乃是馮永親近之人,說話不必有所顧慮,而且出身世家,考慮問題全麵一些,所以提醒道,“為以後方便立信於越夷人,我們還得想法子師出有名才行。”

“無妨,他們屢反屢降,已經不足以立信於世間,又屢犯大漢天威,不罰不足以立威。這樣吧,我們以仁義服人,就再給他們一個機會。”

“派人傳信給東渠部,讓他們先交出殺害龔太守的凶手。然後再令他們全族遷出山林,移於平地之上,改其俗,易其風,受大漢直轄之下,成為大漢郡縣之民。”

馮永這番話一出,連孟琰都臉皮抽搐,就你這也算仁義服人?這個和誅族有什麼兩樣?對那冬渠部的君長來說,當真要如此,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容易。

這漢人果然是狡猾得很,明裡話說得好聽,下手卻黑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