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9 江東世家之殤(2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0680 字 7個月前

“魏容,先帶王將軍下去休息,王將軍想吃點什麼,就吩咐下邊的人給王將軍做就是。”

“是。”魏容應下,“王將軍請。”

“好的,多謝魏主薄。”

“王將軍想吃點什麼?”

“這些日子光吃那乾糧,都快吃吐了,若是能有碗熱湯,再加上肉餅,那就美味!”

……

人逢喜事精神爽,太陽下山後,眾人收工,馮永提著沉甸甸的魚簍回到邛都的臨時住所。

邛都城裡保存比較完好的住所,經過這些日子的修葺,已經可以勉強住人了。

馮永挑了一處小院,搬了進去,倒也不用再擠在軍營裡。

院子周圍,閒雜人等無允許不得靠近三丈之內。

“主君回來了?”

院子裡有兩個下人,一個是廚娘,一個是乾粗活的仆婦。

看到馮永回到院子,廚娘連忙上來接過馮永手裡的魚簍,“主君晚食想吃些什麼?”

“我無所謂,細君要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娘子還沒回來呢。”

“哦,那就等會,幫我把這裡頭的魚用水洗一洗,再放到最邊上的木桶裡。”

小院角落的陰涼處,擺著幾個木桶,上頭還擺著樹枝遮蔭。

馮永走過去,拿起樹枝,看了看裡頭,隻見裡麵全是泥鰍和黃鱔,算了算日子,最前頭的那個桶裡,應該已經把泥土吐得差不多了。

煎泥鰍溜黃鱔,漢宮藏嬌,紅燒鱔段……

光是想想就口齒生津。

這幾年來,老是東奔西跑,當年躺在柳樹下釣魚的美好時光一去不複返,沒曾想到了越,還能重溫童年樂趣。

要不,今晚的吃食就泥鰍算了?

對,就這麼辦。

這般想著,嘴裡就不禁哼了起來,“池塘裡水滿了,雨也停了……”

“田邊的稀泥裡到處是泥鰍……”

“天天我等著你,等著你捉泥鰍……”

一邊哼著,一邊把桶拎出來,剛一轉身,突然就看到一張俊美無比的臉差點就貼到自己臉上,嚇得馮永手裡的桶差點掉了下來。

“大哥……哥……細君,你何時回來了?”

關姬溫柔一笑,“阿郎蹲在這裡的時候就回來了,聽到阿郎哼的這曲兒彆有一番味道,故就沒招呼,想多聽一會。”

“哦,這樣啊。”

馮永不疑有他,一邊把桶裡的水倒了,一邊說道,“這是我師門裡的曲兒,聽說是采用了極西那邊的曲調。”

“煩請細君幫我拿個乾淨的簍子來。”

關姬把簍子拿過來,遞給馮永,看著他把桶裡的泥鰍倒進去衝洗,“怪不得曲兒聽著有些古怪,隻是這唱的是什麼?怎麼聽不懂呢?”

“泥鰍啊,就是這個東西,我們叫。”

馮永指了指簍裡的泥鰍,解釋道,“這曲兒呢,唱得就是一個小女娃拉著他的阿兄去田裡捉。”

“哦,原來如此。”關姬點點頭,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阿郎很喜歡跟小女娃去田裡捉泥……泥鰍?是這個叫法吧?”

“對。”

“原來阿郎有這喜好。”

什麼喜好?

馮永突然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我是說,泥鰍……”

“是啊,泥鰍。”

關姬點頭,“這首曲子,當年可是阿郎親口教與四娘的,四娘還經常哼唱呢,這世間,除了阿郎,也就四娘會唱了吧?”

馮土鱉冷汗而下。

完蛋!

這得意忘形,竟然忘了這一茬。

關姬,你變了!

這婦人的宮鬥果然是一種本能。

最開始看似閒話,讓自己放鬆了警惕,再以好奇的模樣問自己曲兒的事,最後再致命一擊,渾然天成,沒有一絲刻意。

大意了,大意了哇!

隻聽得關姬悠悠說道,“去年阿郎南下,妾唱《擊鼓》與阿郎送行,阿郎卻用了和這泥鰍曲兒一模一樣的話語唱了一曲。”

“妾當時還多情地想著,這是送給妾的,後來沒想到四娘竟然唱了這首泥鰍的曲兒,此時想來,你們這兩首,才是互相唱和的吧?”

汗!

大汗!

瀑布汗!

成吉思汗!

關姬的語氣仍然很溫柔,右手搭到了馮永的肩上,看上去想要摟抱他一樣。

廚娘剛走出庖房,就看到主君和娘子兩人溫情脈脈,覺得畫麵甚美,於是又偷偷地溜走了,讓馮永錯失脫身的大好機會。

“當……當時我唱著什麼來著?”馮永一動也不敢動,結結巴巴地問道,“我忘了。”

“阿郎與四娘的唱和,妾如何得知?”

關姬語氣溫柔至極,隻是搭在馮永肩上的素手開始隱隱地發力。

“哦,我想起來了!”

馮永大喊一聲,臨死前的求生**讓他爆發出驚人的潛力,“金劍雕翎!”

“此曲,講的乃是俠骨柔腸江湖兒女故事,不是細君想像中的那樣。細君你聽,這曲的意思為:腰仗三尺正義劍,胸懷柔情千萬千,瀟灑來去山水間,兩情千裡也纏綿……”

“細君你想,四娘的武藝與你如何能比,這三尺劍自是形容你的,所以這曲肯定唱與你聽的。當時我們兩人之間,一彆就是隔著千山萬水,故我才送與你兩情千裡纏綿之句。”

關姬聽了這露骨至極的情話,白皙的臉上立刻就泛起了紅暈,眼波流轉,輕啟紅唇,“當真?”

“再真也沒有了。”馮郎君一看有戲,立刻發動特技,“這曲兒啊,是專門配給一本傳奇的,到時我寫出來,你就知道了。”

“還有這泥鰍,如今我要把它們洗出來,今晚親自下廚,就是準備給你做好吃的,保證你沒有吃過。”

和小娘子去捉泥鰍這種事情,哪有和細君一起吃煎泥鰍來得有意思?

“阿郎有心了。”

關姬看看四周無人,如蜻蜓點水般在他的臉上啄了一下,柔聲道,“阿郎如今貴為君侯呢,怎麼還要親自下廚,被人知道了要笑話的。”

“他們懂什麼?我學的就是易牙之術,下廚乃是再正常不過了。細君這幾日四處巡視,當真是辛苦了,我於心何忍,正是要犒勞細君呢。”

馮永連忙哄道。

關姬眼中水波越發溫潤。

她看了看簍裡的泥鰍,眉頭微微一皺,“這等醜物,也能吃麼?”

“到時細君一嘗便知!”

越醜的東西,就越是美味,細君你不是有所體會麼?

馮土鱉想到這裡,心裡就是一蕩,有些口乾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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