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5章 大忽悠(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0289 字 3個月前

() 帶頭大哥落荒而逃,留下眾小弟沒了主意,七嘴八舌說了一氣,隻得相約明日到這裡再戰江湖,然後一哄而散。

師徒兩人無法,隻得又找人打聽了“俠客行”與“”,這才知道“俠客行”是一個地名,“”卻是南鄉最有名的說書人。

兩人七拐八拐,一路打聽,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方。

隻見一座兩層的高大閣樓矗立在那裡,底下有人在進進出出,偶見有佩戴刀劍的遊俠兒間夾其中,旁人非但不害怕,反而對其露出和善之意。

那遊俠兒按劍昂首而行,仿佛對自己身為遊俠一事,頗為自豪。

這真是奇也怪哉!

師徒兩人抬階而上,走到門前,隻見巨大的門牌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俠客行”三個字不算,門的兩邊還各有一行大字。

當男子看到那兩行大字,當下隻覺得胸口如同被人以萬鈞之力擊中一般,竟是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站在那裡,張大了嘴,卻又說不出話來。

好久,他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臉色微微發紅,暴喝一聲,“好!”

喊完了才發現似乎有些失禮了。

轉眼望去,周圍的人似乎對自己這種行為卻是見怪不怪,甚至還有人投來理解的笑意:每個慕名而來的遊俠兒,初到這裡,十之五六都會有這種行為。

自認為見多識廣的師徒兩人,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在彆人眼裡,那根本就是地地道道的兩個初到南鄉的菜鳥。

兩人的目光,又是忍不住地看向大門兩邊的兩行大字。

右邊寫著:俠之大者。

左邊寫著:為國為民。

遊俠兒為世人所輕,隻因重私義而輕公法,偏偏又存亡死生,不愛其軀,世人先是怕,後是厭。

但這兩句話,卻是在猛然間,給世間的遊俠兒指出了一條光明大道。

讓男子有一種久行於黑夜間,突然眼前出現七彩朝霞的感覺。

在那一瞬間,他仿佛頓悟了什麼,長歎道,“僅此一句,便足以慰此行。”

看到這兩句話,他突然覺得自己以前與彆人的爭強之心,實是有些不足一提。

邁步走進閣樓,迎麵而來的,是一麵通體黑色,不知用什麼材料做成的玄關。

進出的人群皆是從玄關兩邊分流而過,也有兩三個佩戴刀劍的人,站在玄關麵前喃喃自語。

師徒兩人走上前,定眼看去,隻見玄關上麵刻著有一詩,詩名就是這閣樓的名字:俠客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男子剛念了開頭,便覺得渾身熱血賁脹,又是忍不住地叫了一聲,“好!”

這一聲終於引起了彆人的不滿,看到身邊的人投過來的責怪目光,男子連忙拱手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實在是看到此等佳句,一時嘴快。”

那人略一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男子,目光落到男子腰間長劍上,明白乃是同類中人,目光這才緩和下來,開口問道,“這位郎君可是初來南鄉?”

“正是。”

“不知仙鄉何處?”

“幽州。”

對方大驚,“南鄉蘭陵笑笑生之名,竟已傳至幽州耶?”

“非也。某這兩年在關中遊曆,偶得蘭陵笑笑生大作,這才慕名而來。”

“原來如此。”

“這位郎君如何得知某是為蘭陵笑笑生而來?”

男子好奇地問道。

對方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說道,“來此間的遊俠兒,有幾人不是慕名蘭陵笑笑生而來?”

男子點點頭,“也對。”

兩人會意一笑,又齊齊轉過頭去欣賞那玄關上的詩文。

男子待看到“颯遝如流星”下一句的“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時,手上便突然下意識地握住腰間長劍,差點就要抽了出來。

詩中殺氣凜凜,再加上那鐵劃銀勾的字體,讓人一下子就把身體緊緊地繃了起來。

等念到“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時,他隻覺得自己整個人神誌森竦,身體似乎已經跟著詩文浮空飄忽。

若不是常年的久經生死,讓他猶有一絲理智,隻怕當場就要來一場劍舞。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讀到最後,男子猶喃喃自語,反複吟誦“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兩句,眼神迷離,全身繃得緊緊的,同時又在微微顫抖,隻覺得這等境界,當真是自己一生所求。

黑色玄關上的字體,殷紅如血,正如自己身上流淌的熱血一般。

目光往下,當看到最後的落款寫著“錦城馮永”四字,男子終於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目露崇敬之色,“我原先覺得唯有蘭陵笑笑生識得俠義二字,沒想到如今又多了一位馮郎君。”

“說得好哇,某亦是想說這一句。”

剛才與之攀談的人在旁邊開口道,“某每次進這俠客行,皆要在此處觀摩一番,馮郎君此文,當真是一掃世間對遊俠之陋見。僅憑此文,馮郎君就已算是我道中人的推崇之輩。”

“某亦是如此想的。在下韓龍韓遣勇,這位乃是我的弟子劉渾劉破虜,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男子聽到對方此言,大生知己之心,當下便起了結交之心。

“某叫公孫徵,字伯琰,乃是隴西人士。”

公孫徵對著韓龍一抱拳,又對著劉渾行了一禮,“見過這位小兄弟。”

三人互相見禮完畢,韓龍這才說道,“隴西與漢中相去不遠,伯琰兄既是隴西人士,不知可在何處能訪得蘭陵笑笑生?”

公孫徵聞言,亦是苦笑一聲,“不瞞兩位,我亦是慕名而來,如今呆在南鄉已有兩月之久,久有打聽,卻是從未聽說過有人識得此人。”

韓龍聽了,有些不敢相信,“這蘭陵笑笑生竟是如此神秘?”

“是啊!即便是南鄉這裡,所有人亦是隻知其名號,不知其人。”

公孫徵歎氣道。

韓龍聽了,不禁大失所望。

公孫徵看到他的神情,心知其意,當下便開解道,“遣勇兄不必如此,即便是尋不得蘭陵笑笑生,但能在此地遊曆一番,亦是不負此行。”

韓龍聽了,點點頭,釋然道,“也是。某剛才在門外還說了,能見得‘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一句,便不虛此行。”

“如今竟能再見到俠客行一文,已經算是超乎意外,看來是某太過貪心了。”

“哈哈,隻怕還不止。”公孫徵臉上現出神秘的笑容,“遣勇兄隻管往裡走,隻怕還有意外之喜。”

“哦?那就請伯琰兄帶路。”

“好,請。”公孫徵伸手肅禮,邊引導兩人往裡走,邊說道,“兩位初到南鄉,在這俠客行落腳,那就是再合適不過。”

“這裡能落腳?”

“不但可以落腳住宿,而且膳食乃是少有的美味。論及南鄉說書人,乃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他每日有二講,一次在午時,一次在酉時,住在這裡頭,正好方便聽其說書。”

公孫徵邊走邊介紹道,“此處的第一層,乃是用膳之地。這俠客行有後院,就是住宿之所。”

三人越過玄關,走過一段不算長的甬道,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極大的空間。

長長的紅毯子鋪在地上,把廳堂分成兩半,一邊擺著桌椅,一邊擺著案幾,看各人習慣,是喜歡坐著用膳,還是喜歡跪坐用膳。

毯子的儘頭,有一個高台,看來正是的說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