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8章 諸事(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9919 字 3個月前

() “第二個忙是什麼?”

馮永問道。

“內府這兩年事務不斷增多,所以人手不足,想請馮郎君幫個忙……”

話還沒說完,馮永就連連搖頭,“這個忙我怎麼幫?想幫也幫不上啊。”

諸葛老妖弄走自己五百個南鄉士卒,興漢會那些小弟們垂涎自己學堂的學生,現在皇室也想伸手。

老子攢了快五年的人才,從兼職鄉村老師,教莊子的那些孩子《千字文》開始,一步步才攢出今日勉強能自我造血的學堂。

好不容易才結來的果子,你們就光想著伸手,哪有這麼好的事?

張星憶嗔道,“你就不能先聽我說完?”

“有什麼好說的?你們不就是盯著南鄉學堂那些學生嗎?”馮永擺擺手,“其他的都好說,這個事沒得商量。”

如果皇家拿那些學生當真正的人才培養,那馮永還不至於這麼吝嗇。

但不管興漢會那些人也好,皇家的人也罷,學堂裡出來的學生,都隻能算是他們手裡的工具,最多也就是用得比較順手的管事之類的。

想要他們承認那些學生是“士”,幾無可能。

至少目前沒有可能。

但對於馮永來說,那些學生就是種子,剛萌芽卻又隨時會夭折的種子,他必須小心嗬護著。

這種事情急不來,但隻要照目前這個情況發現下去,這些剛萌芽的種子,總有一天會長大。

長成小草也好,長成歪脖子樹也罷,終歸能給被隔絕在知識之外的黔首們,增添一絲希望。

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就算是三十年後,他也隻是五十歲,等得及。

隻要能控製這股勢力的發展方向,讓它成長為扭轉曆史慣性的力量,讓漢人的子民們徹底繞過那段黑暗曆史,等上三十年,不算什麼。

“知道那些學堂的學生是你的寶貝,不跟你搶。”

不說是張星憶,就算是作為馮永的枕邊人關姬,都覺得馮永之所以寶貝那些學堂學生,除了覺得用得順手之外。

還有更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很有可能在為師門挑選子弟,看看能不能從裡頭挑出能繼承師門學問的學生。

因為隻要是小圈子裡的人都知道,馮永這些年默寫出來的學問,已經裝了整整幾個大箱子。

聽說都是師門裡的學問。

他也不禁止彆人看。

但從來沒有人能完全看得懂這幾個箱子裡頭的學問。

即便是關姬偷偷地抄了一部分回去給黃月英看,黃月英最後也隻能感歎一聲,“此乃世之絕學,非常人所能知之。”

在南鄉學堂裡,隻有天分極佳的學生,才有機會進一步接觸到箱子裡的學問,所以關姬覺得阿郎是在給師門挑選學生肯定沒錯。

連知根知底的關姬都隻能是想到這一步,更加說其他人。

隻見張星憶站起來,走到馮永身邊,撒嬌道,“南鄉學堂我也去過好多次,知道教的東西不太一樣。”

“照這些年看來,那些學生還是挺有用的,就是不知道阿郎在學堂教學問這方麵有沒有什麼禁忌?”

張星憶輕輕地捏了捏他的袖子,又輕輕地晃了晃。(不敢有肢體上的接觸)

“唔……”

馮永眼睛一亮,隨即又垂下眼眸,然後另一側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疼痛感讓馮永的表情很是嚴肅,“四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星憶看著馮永的表情,有些小心地說道,“宮裡想送一些人過來,都是認得幾個字的,想跟著那些學生一樣,學點東西。”

果然!

“為什麼?”

馮永裝傻問道。

“哎呀!還不是因為興漢會各個產業用的那些帳房,還有那算帳的方法,記帳的方式,與彆家的全都不一樣。”

“每次內府的人過去核帳,要是沒人親自指點過的,就算是老帳房,都半天摸不著門道。”

“這內府越發的大了,再這樣下去那哪能行啊?所以宮裡就想著,乾脆送一些人到學堂來。”

“等學會了那些算學,就不至於連核個帳都要人教,不然真要有人想做些手腳,豈不是宮裡吃了虧都不自知?”

張星憶很是不滿地說道。

馮永聽到這個話,失笑道,“說得邪乎!誰還敢在宮裡的帳上動手腳?”

“就算不敢,那內府的帳房連帳都看不懂,不是招人笑話嗎?”張星憶撇撇嘴,“你就說能不能教吧?”

馮永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這位尚工還沒當上幾天呢,就開始這麼為宮裡著想了?”

張星憶看到柔式攻勢不起作用,一瞪眼,凶巴巴地說道,“馮郎君,請注意,現在可是尚工在跟你說話。”

馮永點點頭,“哦,行吧。既然你是以尚工的身份,那咱們就公事公辦。”

“南鄉學堂所招收的學生,都是有規矩的。宮裡若是想不按規矩,直接塞人進來,也不是不可以,但另有條件。”

“什麼條件?”

學問是這世間最被看重的東西,雖然此事與宮裡有關,但張星憶並不覺得馮永說出這些話來,有什麼不對。

即便是帝王,也應該對學問抱以尊重的態度。

雖然如今世間以經學為重,但能在幾年之內教出算學大師的學問,那也是一問大學問。

更何況,張星憶還知道,學堂裡所教的東西,應該隻是基礎。

南鄉學堂流傳最廣的一個傳說,那就是隻有最優秀的學生,才有資格接觸更高級的學問。

說明學堂裡教的東西,其實遠沒有表麵那麼簡單。

“很簡單。就比如說吧,興漢會有個慣例,那些想要借助興漢會渠道的外人,每次都得交擇會費。”

“所以,想要加塞進入學堂,那也得要多交一筆錢糧,畢竟學堂裡的西席,也是要吃飯的嘛!”

馮永掰著手指頭給她算了算。

“沒問題。”張星憶點頭,“要想學學問,束肯定是不能少的。”

馮永提醒道,“彆著急這麼爽快地答應,還有其他條件呢。”

“除了束,南鄉學堂平日裡是全封閉的,所以還要供他們衣食住宿,所以這衣食費、住宿費之類的,總得交吧?”

“還有,南鄉學堂的宗旨,乃是有教無類。宮裡的來人進來後,不得暴露身份,學堂也隻會把他們看作是普通學生。”

“彆的學生要做什麼,要遵守的規矩,他們也必須一樣,無一例外,真要違反了規矩,可不管他在宮裡是什麼身份,皆按學堂的規矩來處理。”

張星憶聽到這番話,臉上現出有些為難的神色,“這到哪就要遵守哪裡的規矩,理是這個理。”

“隻是這宮裡出來的人,身份總是要特殊一些,這個事情我暫時不能答應,得先向宮裡說一聲才行。”

馮永點頭,“謹慎一些是對的。”

說著又看了張星憶一眼,加重了語氣,囑咐道,“宮裡的事情,可能是天下最複雜的事,也有可能是最凶險的事,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