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9章 曹睿的選擇(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9804 字 3個月前

() 賈逵及時守住了夾石,再加上滿寵緊隨其後,給潰逃到夾石的大軍送來了糧食,曹休這才有機會重整潰軍。

吳軍此次追亡逐北,斬殺俘獲萬餘人,牛馬騾驢車乘萬輛,軍資器械無數,算得上是一次少有的大捷。

陸遜得知夾石已被魏軍所據,且曹魏增援已至,當下便見好就收,徐徐勒兵退後。

曹休帶兵回到壽春後,連上二表:一個是謝罪,一個是彈劾賈逵。

賈逵亦不甘示弱,同樣上表彈劾曹休輕敵冒進,這才導致有石亭之敗。

曹睿得知石亭一戰兵敗,心裡本變煩躁無比,如今再接到兩人的奏章,當場就恨不得把奏章摔到地上。

本來以為此次伐吳,三路並進,又有吳國內應,應該是捷報頻傳。

沒想到東路的大司馬居然被人埋伏,中路的賈逵和滿寵先攻江夏,後又不得不改變路程,前去救援大司馬。

唯有西路的司馬懿比較謹慎小心,在得知大司馬大敗之後,連忙停下進軍的腳步,與吳虜相持於兩國邊境。

後得詔令退兵,這才領著大軍完整地回到襄陽。

曹睿坐在位置上,臉色忽陰忽晴,拿著奏章的手在微微地顫抖。

一年之內,一次慘敗,一次大敗,他已經可以想像到自己即將要麵對什麼樣的情況。

唯一可慶幸的就是,這一次他不用承擔敗兵之責。

但他必須要找出一個承擔此次責任的人出來,以堵眾臣之口。

很明顯,這個人隻能在曹休與賈逵之間挑選一個。

就在這時,隻聽得內侍通報,“稟陛下,長水校尉覲見。”

曹睿這才從自己的沉思中驚醒過來,“讓他進來。”

內侍於是傳道,“長水校尉前。”

等候在外頭的長水校尉段默連忙應道,“唯。”

然後脫履趨步上前,行禮道,“臣段默參見陛下,願陛下千秋萬歲,長樂未央。”

曹睿點了點頭,“起。”

然後說道,“賜座。”

段默謝過後,這才小心跪坐。

“段校尉,前些日子,讓你查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曹睿開口問道。

段默連忙回答,“回陛下,臣已經查清。夏侯怨言誹謗之事,實是被人構陷。”

曹睿麵色淡然,“是誰構陷夏侯?”

夏侯虧空關中糧草一事,曾令曹睿大怒,恨不得當場誅之。

隻是當時戰局正緊,再加上其父夏侯早年隨武皇帝有平定天下之功,所以曹睿暫時先把他關押起來。

再後來,隴右失守,曹睿回來洛陽,同時也把夏侯押回洛陽。

隻是這個時候,曹睿殺夏侯之心卻是沒有在關中那麼強烈了。

原因很簡單,世家借隴右之敗,開始有所動作。

曹睿急需支持。

而夏侯家,與曹家乃是姻親,目前仍算是曹家最堅定的支持者。

沒想到的是,這個時候居然又出了岔子。

曹睿的姑姑,夏侯的妻子,清水公主上奏天子,夏侯以前曾口出怨言,誹謗皇帝,此事夏侯的弟弟們可以做證。

曹睿聽聞大怒。

前番夏侯玄針對皇後之事,已經讓他對夏侯家的夏侯尚一脈產生了一定的疑慮,如今再聽到夏侯居然出不敬之言,自是怒火衝天。

權貴違紀之事,那是常事,夏侯挪用關中存糧一事,隻是恰好碰了巧,並不算是故意資敵。

但若是敢誹謗天子,那就是不敬之罪。

難道夏侯這一支,也要與朕離心了嗎?

幸好在最後關頭,長水校尉段默仗義執言:“清水公主與夏侯不和,這其中隻怕有什麼隱情。陛下何不先查清楚事實再做決定?”

曹睿這才醒悟過來,他還需要夏侯家的支持,若是此時一怒之下殺了夏侯家的代表人物夏侯,隻怕大有不妥。

所以曹睿又令段默前去調查此事。

此次段默前來,說的正是調查的結果。

“夏侯多養伎妾,清河公主與他不和。而夏侯群弟又不遵禮度,夏侯曾多次斥責他們,故其群弟心有怨氣。”

“此事正是清河公主與夏侯的幾個弟弟合謀,欲誣告夏侯耳。”

曹睿早就看過了宗卷,此時再聽到段默說來,心裡的煩躁又增加了幾分。

夏侯家最重要的一共有三支。

夏侯尚這一支的夏侯玄就不必說了,帶頭反對自己立毛氏為皇後,看不起皇後之弟。

待自己從關中回到洛陽,帶頭抨擊隴右之失的人裡就有他。

曹睿一想起這些,就切齒不已。

夏侯淵這一支,子嗣倒是甚多,一共七個,而且出色的不少。

偏偏最有才的兩個皆是早亡。

三子夏侯稱有軍事才能,十六歲時射殺過老虎,然十八歲夭折。

五子夏侯榮少而有才,七歲而能寫文、讀經書,過目不忘,十三歲時隨父出征漢中,夏侯淵兵敗時,夏侯榮奮而拔劍出戰,與父一起陣亡。

此二子早亡,實是令人歎息。

次子夏侯霸,如今乃是偏將軍,四子夏侯威、六子夏侯惠、七子夏侯和,皆有才名。

隻是這四人,資曆都太淺了一些,目前尚無法擔起大任。

偏偏承襲爵位的長子夏侯衡,就連名聲都比不過幾個弟弟,更彆說才能了。

這樣如何能擔起夏侯家的領頭人?

至於夏侯這一支,夏侯因為與先帝交好,娶了清河公主,任安西將軍,封列侯,持節,比起隻繼承了爵位的嫡兄夏侯充,地位不知高到哪裡去了。

再看看他的兩個弟弟,更是連誣陷兄長的事情都能乾得出來,簡直畜生不如,還能指望他們做什麼?

所以唯一的指望,還當真就隻有夏侯。

曹睿想到這裡,忽然感覺心好累。

“既然夏侯無不敬之罪,那就放了吧。”

曹睿擺了擺手。

夏侯這幾個月來,每天都戰戰兢兢的,寢不安食無味,就怕什麼時候突然來個內侍,給他送條白綾或者送杯酒什麼的。

直到某一天,當真來了個內侍,隻是兩手空空,說是要帶著他去見陛下。

當夏侯被帶到太極殿的東堂時,他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隻是把頭重重地叩在疊著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