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5章 分歧(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0474 字 3個月前

() “粗俗!”

張星憶聽到這個話,不滿地說了一句。

“難道我說錯了?”

馮永不服地問了一句。

“理是這個理,但話不能這麼說。”

張星憶瞪了他一眼,怒其不爭,“越是上位者,越是明白這個道理。”

“古人言師必有名,即便連孫權襲取荊州,亦需以先帝當年借南郡不還的名義。”

“兩國之間,肉食者各施其謀,這個沒什麼,更何況我們還有大漢的大義在手。”

“但底下的百姓不是肉食者,難道你還能指望他們都懂得這些道理?你把教化置於何地?”

“若是隻顧講利,則君臣無義,百姓無禮,到時世人以趨利為先,兄弟因利反目,父子因利成仇。”

“母不慈,子不孝,雖有繁法,猶不可治,隻怕獄中囚犯,擠滿牢房。”

“所以這種事情,上位者心裡懂就行,彆到處嚷嚷!前幾年你的名聲是個什麼樣,心裡不清楚?”

“現在多少人都等著抓你的把柄呢,自己還不注意。”

馮永聽到張星憶說出這番話,心裡更是不服。

你這是愚民思想,是要不得的!

隻是想了想後世倡導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馮君侯故作滿臉的不屑。

我不與你這個封建女子一般見識!

“你讓開,擠得很,太熱。”

張星憶也不管他,又使勁地推了他一下。

這一回倒是把馮永推開了,他乾脆拉了一個椅子過來。

“四娘,我有一個想法。”

“什麼?”

張星憶側頭,看了他一眼。

馮永清了一下嗓子,理了一個思路,這才說道:

“在出兵金城前,我曾設想過,那就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曹魏的偽帝為了穩固地位,必須要有所作為。”

“現在我們故意把金城和西平的消息放給關中,再加上孫權稱帝,所以這就逼得曹睿不得不要有所舉動。”

“否則,隻怕魏國的皇帝,再無威信可言。”

民心和士氣這種東西,平日裡看不見摸不著,說它不重要,那是因為沒有到關鍵時候。

真到了緊要關頭,就可以看出它的作用。

張星憶想了想,點了點頭,“以魏國現在的情況,曹睿若是有些誌向,就須得想法子挽回聲望。”

馮永自信一笑,“去年隴右之戰時,曹睿就親臨長安,可見其人心氣之高。”

“故在我想來,此人定不會就這般坐等乾看著涼州失去,更不可能看著孫權稱帝而無動於衷。”

“無動於衷?”

張星憶重複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這個詞的含義,然後點了點頭,“這個詞不錯。”

“說曹睿呢!”

馮永重重地提醒了一聲,對她把注意力放在詞語而不是放在正事上有些不滿。

“好,好,你說。”

張星憶想起最初見到他時,也是與叔母說了一句什麼世事洞明。

心道這個人隨口說個詞都和彆人不一樣,偏偏自己還不當回事,當真是不知怎麼說他。

馮永這才繼續說道,“你說,我們打下金城與西平,本就已經算是刺激曹睿。”

“孫權如今正好有意專注東麵,若是能挑起曹魏與東吳的戰事,豈不是一件大好事?”

張星憶懷疑地看著他,“曹賊與東吳,多有賢才,你又如何調動他們兩虎相爭?”

“我且問你,曹睿若想收人心,當如何做?”

“對外掠民攻地,以示武功,對內勵精圖治,以收人心。”

馮永一拍大腿,“著哇!果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與四娘,當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張星憶沒想到這個人說著正事,突然就來這麼一句,當下心尖兒就是顫了一顫,啐了一聲:

“又來胡說!方才是誰要說正事來著?”

“咳,我的意思是,我之前對曹睿的猜測,亦是如四娘的想法一樣。”

馮君侯暗道我這個被動撩女技能,實在是太過於強大,這樣不好,不好!

以後要注意收斂一些。

“隻是在我想來,曹睿對外耀武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張星憶問道:“為何?”

“方才我不是說了麼?曹睿心氣頗高,加上曹魏坐擁中原腹地,占天下八分之地。”

“他連番吃虧之下,隻怕不願咽下這口氣。還有,從中原細作傳過來的消息說,他初登基時,就曾大興土木。”

“由此可以看出,此人還是個好大喜功之輩。如今曹魏雖有大敗,但不過僅失隴右之地,至少尚有一戰之力。”

“所以對於此人來說,對內勵精圖治數年,時間未免太久,他未必有那個耐心去等。”

以諸葛老妖的政治天賦,在閉關殖民之後,生生忍了六年,沉寂了六年,這才重新出現在世人麵前。

曹魏的情況可比蜀地複雜多了。

世家、權臣、宗室,關係錯綜複雜,曹睿得忍多少年?

再看看他從一開始就喜歡大興土木,最初還能聽得勸諫,越到後麵,越發地不可收斂。

馮永可不相信他在尚有餘力的情況下,能忍這麼多年。

馮永分析完一波,沒有得到張星憶的回應,抬頭看去,隻見她的目光甚是古怪。

於是他推了她一把,“你覺得如何?”

張星憶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我覺得有一句話很有道理。”

“什麼?”

“深謀遠慮陰鬼王。”

馮君侯先是一怔,一時間沒明白過來。

想了好一會,才突然反應過來,登時大怒,“能不能好好說話!”

“大人,這漢人來了西平,還挺好說話。”

靠近西平郡最西邊龍夷城的禿發部營帳裡,禿發闐立坐在火塘邊,對著禿發匹孤說道。

在一年裡最冷的時候,禿發部儘量往東靠近西平郡,以便與漢人換得糧食。

幾個月前魏人的異常,讓禿發部有些像驚弓之鳥,遠離了西平。

畢竟去年的時候,禿發部曾與漢人偷偷往來,誰知道魏人是不是記恨在心,要翻舊賬?

直到兩個月後,西都的城頭升起了漢人的旗幟,他們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漢人已經進入了西平。

“好說話,未必安了好心啊!”

禿發匹孤拿起一塊乾牛糞,扔到火塘裡,眼中沒有焦距,似在喃喃自語,又似在說與禿發闐立聽。

禿發闐立知道大人說的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