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5章 趙馬氏(2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2858 字 3個月前

趙雲聞言,狐疑地看著馮永,最後卻是沒有再追問下去,隻是點了點頭:

“也罷,反正我也管不了校尉府的事,隻是算起來,終究還差半個月的軍糧,如何是好?”

馮永想了想,“嘖”了一聲:“再說吧,總會有法子的。”

“當真有法子?”

趙雲有些不相信。

“當然。”

商議完畢,天色已晚,不宜趕路,馮永便在都督府裡休息下來。

同時順便拜見對趙廣多有偏愛的趙馬氏。

第二天天剛亮,擔心軍情的馮永就匆匆地出都督府,正準備翻身上馬,忽然有人喊了一聲:“兄長!”

馮永順著聲音回頭看去,隻見都督府側門口有人正向自己招手。

他定眼一看,正是黃舞蝶。

吩咐正準備出發的眾人原地等候,馮永走過去,問道:“不知弟妹還有何事?”

黃舞蝶指了指不遠處:“非是我有事,是阿姑有事欲與兄長說,還請兄長隨我來。”

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見那邊有侍女守在那裡。

跟著黃舞蝶越過明顯是不讓其他人靠近的侍女,馮永就看到一位中年婦人正站在那裡,正在等著自己的到來。

他連忙迎上去,行了一禮:“見過趙夫人。”

趙馬氏長得很高挑,穿著也不像彆的富貴人家的婦人那般珠光寶氣。

上身是這幾年從南鄉流傳出來的窄袖細腰衣,外頭再披著一件蜀錦寬襦,顯得有不失貴氣而利落。

雖是久嫁蜀中,但趙馬氏仍帶著西涼女兒的豪爽之氣,她上前兩步,直接伸出手扶起馮永:

“昨日不是說過了,你與二郎親如兄弟,我這個兒婦也喊你一聲兄長,你若是能喚我趙夫人,倒是顯得太過見外。”

馮永隻得又改了口:“是,伯母。”

趙馬氏爽朗一笑:“這就對了。”

說著,她示意了一下黃舞蝶。

黃舞蝶看似向後漫走兩步,先是側耳聽了一下,然後對趙馬氏微微點了點頭。

趙馬氏這才伸手入袖裡,拿出一封信,同時聲音低了下去:“我知軍情緊急,你不能多留,故我也就直說了。”

看到趙馬氏神情凝重,馮永心裡微微一驚。

正在猜想著對方要提什麼事時,隻聽得趙馬氏的聲音繼續響起:

“我馬家雖遷到隴西已有三代,但祖籍終究是在扶風,且先父當年領兵鎮守扶風時,也曾帶著我們兄妹幾人重入祖譜。”

“隻是沒想到後來家兄被曹賊逼入漢中,馬家亦遭賊人血洗,家兄臨去前,還道馬家血食唯剩蜀地一支。”

“這幾年來馬家幸得賢侄厚愛,這毛料糖酒等稀罕之物,馬家也算是沾了光。”

說到後麵,趙馬氏的聲音越發壓低了下去:

“馬家的商隊把這些稀罕物賣到關中,終於有機會打探到一些扶風槐裡馬家的消息,得知旁支散落關中。”

“還有,先父當年鎮守扶風時,北防胡寇,東備白騎,待士進賢,矜救民命,甚得三輔之民所愛。”

“馬家被曹賊所害,三輔有不少士吏為之歎憐。這封信裡頭,是馬家這幾年重新恢複聯係的故舊名單。”

說著,她把信遞過來,重重地放到馮永手裡。

馮永心頭感動,仔細收好後,對著趙馬氏行了一個大禮:“永謝過伯母厚愛!”

趙馬氏再次扶起馮永:

“馬家自家兄去後,對外雖說有從兄頂著,但我知道,以從兄才智,守尚可,進則不足,領千人可,領萬人卻難。”

馮永聽到這裡,倒是對趙馬氏高看了一眼。

畢竟馬丁啉專治胃炎這個事情太過有名。

再加上前世玩三國爭霸時,自己好歹也用過馬岱這個角色。

所以他對馬岱自然是有過一些了解。

在諸葛老妖死後,馬岱曾單獨領軍北伐,最後卻敗在一個沒什麼名聲的魏將手裡。

為什麼說那個魏將沒有什麼名聲?

因為馮永現在記不得那個魏將叫什麼名字——凡是馮君侯不記得的人物,基本都是庸才凡將。

以馮君侯現在的底氣,平推這等庸才凡將那都不叫事。

馬岱能敗在這等魏將手下,足以證明趙馬氏的眼光確實了得。

“而我那侄兒,年紀尚幼,不足以撐起馬家。若是沒有賢侄的搭手,馬家沒落是遲早的事。”

趙馬氏自然不知道馮永心裡的嘀咕,隻是繼續說著,“如今若是能幫賢侄些許小忙,我們馬家自然是當仁不讓。”

說到這裡,她的臉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當然,我這般做,其實也是有事欲求於賢侄。”

馮永連忙道:“伯母但講無妨。”

“我聽說南鄉學堂那邊,既然有賢侄師門流傳出來的學問,又有向老先生講儒道,甚至還有李都督授武略。”

“故我想向賢侄求個情,隻待此戰一了,能否讓我那個侄兒去南鄉學堂求學?”

馬家的未來家主想要去南鄉學堂求學?

這是好事。

馮永點頭:“既是伯母求情,我豈有不應之理?不過是給南鄉那邊傳個話的事。”

“不過侄兒得先提醒伯母一聲,南鄉學堂規矩森嚴,不講身份,隻講學問,若是犯了規矩,不拘是誰,都要受罰。”

趙馬氏得了馮永的應承,仿佛放下了重擔一般鬆了一口氣,連聲道:

“這是自然!想要求得真正的學問,就應當如此,不然豈不是對學問不敬?”

說著,她又看了一眼馮永:“從賢侄建立南鄉學堂就可知,賢侄乃是遵道重學之人。”

我隻是想挖封建地主階級的牆角。

馮永心裡正暗自回了一句,哪在趙馬氏下一句卻是讓他嚇了一跳:

“若是不棄,我們馬家願意出麵,找一些人家,一齊出錢糧,在隴右建個學堂。”

這世間最貴者,莫過於免費!

馮君侯又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隻是他一時間想不明白趙馬氏究竟是個什麼意思:“若是因為馬家阿弟之事,伯母不須這般破費。”

這可不是光光費錢糧的事,而是還要費人情,馬家這般大出血,所圖肯定甚大,馮永怎麼敢當場就答應下來?

“自然不是因為阿弟。”

趙馬氏看到馮永這模樣,知道他是心有顧慮,隻得解釋道:

“如今蜀中,有不少人家想要把自家子弟送入南鄉學堂求學,奈何學堂收學生都是優先收南鄉本地的孩子。”

“要麼就是收越巂學堂那邊送過來的學生,留給外頭的名額委實太少。”

“若是這隴右學堂,也能像越巂學堂那樣,每年挑些出挑的學子,送去南鄉學堂那邊入學,那是最好不過。”

馮永聽到這裡,心裡一動,似乎抓住了些什麼。

這些年來,南鄉學堂與越巂學堂,給興漢會體係輸送了大量的基層管理人才。

更讓人注目的是,南鄉學堂裡某些天賦出眾的學生,可以擺脫原有階層,成為精英人才。

雖然數量很少,但足以讓人震驚。

量產管理與治理人才,這百多年來基本都是世家大族才能有的資格。

地方豪族都未必有這等資格。

而如今的興漢會體係,居然可以另僻捷徑,用短短數年時間,把蒼頭黔首之後培養出來。

換誰誰不心驚?

心驚之後,自然會有人心動。

雖是隱約猜到了對方的想法,但馮永仍是謹慎地回答道:

“此事事關重大,我一人做不了主,回去以後,還得商議一番。”

軍事不決問正室,政事不決問智妃,我需要先回去問一下四娘的意見。

“這是自然。”

趙馬氏看到馮永沒有當場拒絕,臉色就是一喜。

兩人說完了事,黃舞蝶也走過來,臉上有些扭捏之色:

“兄長,兵事凶危,二郎做事莽撞,還請兄長看著些。”

馮永拱了拱手:“我與二郎情如兄弟,弟妹但請放心就是。”

說完,與兩人告彆,走出門外,翻身上馬。

“駕!”

清晨的大街上還沒多少人,一行人馬如蹄動如雷,向著城門風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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