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5章 世道變了(2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9940 字 4個月前

“四娘,莫要胡鬨,我豈是那等人?”

張星憶“呸”了一聲:“你是何等人?豈能瞞得過我?人道心狠手辣小文和,可沒聽說過古道熱腸馮郎君。”

古道熱腸乃是南鄉流行的俠義常用之語,由此看來她可沒少看那俠義。

“我還穀道熱腸呢!”

馮君侯看到四娘輕嗔薄怒的模樣,當下就是嬉皮笑臉地一笑:

“外人說我,那我是無奈何,四娘你又不是外人,怎麼也跟著那些人這般說呢!”

張星憶聽到他說自己不是外人,心裡就是一甜,輕踢了他一腳:

“我偷偷出來,就是想告知你一聲,不管你對那夏侯霸存了什麼念頭,總是要念及一下阿母。”

“阿母幾十年來今日才重新得見夏侯家的人,視那夏侯霸如親兄長,你到時可彆讓夏侯霸誤會了她。”

馮永笑道:“四娘且放心就是,今日我好不容易才讓老夫人改變對我的看法,又豈會做那不知輕重之人?”

“那就好。”張星憶聽到這話,這才放心,轉而看向旁邊的李慕,“這一回,你家的如夫人可算是出風頭了。”

“先是丞相召見,然後又是皇後召見,以後誰還敢欺負她?”

“難道以前就有人敢欺負她了?”馮永知她這是在日常吃酸,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哪知張星憶聞言,當場就是嗬嗬:

“以前她是有你馮君侯挺著,明裡是沒有人敢說,但暗地裡不知又有多少人相信她能這般風光下去?”

她這一番話當著李慕的麵說出來,竟也是不怕得罪李慕。

馮永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李慕,她被皇後召見以後,臉上的欣喜就從未消失過。

此時對張星憶這番話似乎是不甚在意,喜色一直未變。

“但經過此事,那就是相當於朝廷認可了她的地位,她這輩子,可就算是立穩腳跟了。”

馮永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張星彩一定要正式召見李慕。

原來還有這麼一層意思。

“那都是沾了男君的光。”

李慕看向馮永時,臉上的笑意終於忍不住地溢出來,眼中閃著熾熱。

“倒還是有自知之明。”

張星憶點頭,“也不枉特意給了你這份恩典。”

天氣那麼冷,馮永突然覺得額頭有些癢,不由地用手擦了擦,似乎是冒汗了?

他還是想得太過簡單了。

還以為是自己立下大功,所以恩澤妻妾。

沒想到還有未入門的小四在妾室麵前施威,以防妾室驟得恩典,生出不該生的心思這一層。

“這一回,大漢的不少女子,隻怕也要感謝阿郎呢。”

張星憶點了一下李慕,又轉過來對著馮永柔聲說道,“即便是妾,以後也不用怕彆人說妾掌校尉府機要是牝雞司晨。”

“什麼意思?”

馮永才想通一層,沒想到張星憶又對他說起另一層。

想起前頭所提起的大漢丞相,馮永猛然清醒過來:這諸葛老妖能親自參與的事情豈是那般簡單?

果然隻見張星憶臉上露出跟李慕一樣欣喜之意。

隻是她看到馮永如同呆子一般還沒反應過來,又是忍不住地踢了馮永一腳:

“你這人,平日裡深謀遠慮的,現在怎麼突然就傻子了一般?”

“阿郎以前不是常說,女子亦能頂半邊天?如今丞相皇後親自召見南鄉幕娘子,不但是認可了她,甚至也是認可了南鄉的女子當家之事。”

“想當初,阿郎因為南鄉女子當家之事,不知受了多少人的詬病,現在有了朝廷的認可,誰還會拿這個說事?”

“經過此事,以後不拘是南鄉、越巂、校尉府,其他地方的女子隻要有能力,亦出來做事,亦或當家,那就會越來越多。”

“阿郎這些年來,所謀之事,不正含了這一個麼?如今得所願,怎麼反而迷糊起來了?”

臥槽!

不過就是召見我家妾室而已,你們玩政治的居然還能玩出這麼多的花樣,心真臟!

馮君侯聽到張星憶這番話,頓時震驚無比:我難道還是太年輕了?

隻是想起這毛紡工坊委實是暴利無比,偏偏織工絕大部分隻能用女工。

如今不拘是朝廷,還是那些權貴,轉型世家,都迫切需要給女子一個地位和名份,以便讓她們名正言順地進入工坊上班。

再說了自古以來,都是男耕女織。

現在你總不能讓男人進入工坊紡織吧?

那誰去服兵役打仗?

誰去耕作種地?

想到這裡,馮永心裡突然又覺得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那簡直就是理所當然。

“此事,你們更要謝你們的大姊。”

馮君侯感慨一聲,“此次蕭關之戰,當推她首功。”

“這一戰,證明了誰言女子不如男之說,她才是天下女子的楷模。”

張星憶沒有聽出馮君侯話裡的陷阱,隻見她點頭讚同道:

“天下就一個關阿姊,也隻有一個馮郎君。”

“阿姊也說了,若不是關阿姊在蕭關一戰立下大功,朝廷還未必能下定決心推行此事。”

“所以天下也幸好有這麼一位關阿姊,有這麼一位馮郎君……”

外人不知道蕭關之戰的詳情,皆道是馮君侯之功。

但朝廷的各位大佬,又豈會不知關家四郎是誰?

倒是馮君侯,卻是突然想起一事,他先是悄悄地握了一下李慕的手,然後這才問道:

“這慕娘終究是妾室,妾室掌家業,在外人看來,未免是以妾淩妻的嫌疑,難道就沒有人說三道四?”

張星憶聞言,就是一聲冷笑:

“怎麼可能沒有?隻是若換作以前,隻怕天下洶洶,不知要把朝廷編排成什麼樣。”

“不過換了現在,要麼是有人裝作看不見,要麼是有人替朝廷去辯解。”

“這等事情,隻要有人爭論就行,讓他們去逞口舌之快,我們自做我們的……”

想起後世的資本炒作,馮永心道果然資本的本質是永遠不變的。

隻要有利潤有好處,就算是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不過輿論的陣地嘛,自己不占領,敵人就會去占領。

現在自己是站在資本這一方,自然是對有人替自己衝鋒陷陣樂見其成。

“世道開始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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