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8章 南中風波起(2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1575 字 3個月前

更不用說早就已經成為興漢會基本盤之一的越巂郡。

至於原牂柯郡南部分出去的興古郡,越巂南邊的雲南郡,還有最南邊的永昌郡,大多時候還是按原曆史的老規矩。

大漢控製各大部族的頭目和地方豪族,通過這些頭目和豪族來間接控製地方。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馮君侯就是再能耐,也沒辦法驅除叢林裡的高溫疫瘴,蚊蠅毒蟲,猛獸凶禽等等各種障礙。

至於修路……後世的基建狂魔都是得等有實力了才有底氣搞。

馮君侯在這個時代那就更沒辦法了。

所以對最南邊的三郡,隻能慢慢來,一點一點來。

馮永相信,隻要有足夠的利益,總是能驅使那些已經走投無路的蜀地世家,讓他們恢複先輩的勇氣,去披荊斬棘,以拓家園。

“張伯恭(張翼)太心急了些,自他來南中後,一改李都督以往的寬容之態,對夷人執法嚴厲,故一直就有夷人不滿。”

“隻是南征還沒過去多少年,大人餘恩,咳,還有明文你的餘威猶在,故倒也勉強能壓下去。”

“沒曾想這蕭關的消息一傳過來,也不知是誰先傳的流言,隻說鬼王已遭天遣,故當年鬼王所見證的石碑亦當推倒……”

所謂石碑,也就是大漢丞相與南中各部族頭人在味縣盟誓時所立石碑,由裝神弄鬼的鬼王親自見證。

當時馮鬼王還放了不少煙花,搞得夷人以為是天降異象,於是紛紛跪舔。

所以這些年來,南中夷人很是配合大漢對南中的開發。

但大漢丞相當年利用孟獲和火阿濟將軍等南中有聲望的夷人頭領,炒熱了鬼王概念。

最後再用鬼王名頭收割韭菜——也就是鬼王見證盟誓,加強盟誓的權威性。

現在就有人有樣學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鬼王會遭天譴,就是作惡太多,所以當年的盟誓不算數!

馮永用屁股都能想得出,這幫鳥人喊出推倒石碑之後,又會叫囂著什麼口號。

不就是想要作亂麼?

不就是想要反麼?

他甚至還可以猜出這其中都會有誰參與。

會有蜀地失勢的世家,也會有南中那些不甘失去地方土皇帝地位的豪族和部族渠帥。

當然,更會有人存了和早年孟獲一樣的念頭:劉備能當得蜀中皇帝,我當不得南中皇帝?

“當初丞相南征,乃是半討半撫,甚至是以討求撫,要不然也不會有以家眷勸降高定的做法。”

既然是以撫為主,自然就會留下一些當殺而不殺的人。

“隻是總會有些人,心存僥幸,認為大漢是不敢殺他們。”

馮永冷笑一聲,“這治理之道,本就是有張有弛。李都督本出身南中,待之以寬;張都督執法嚴厲,就是要讓那些南蠻知大漢法令。”

“我恰好被曹賊算計於蕭關之下,不過是給了他們一個借口罷了,就算沒有這回事,他們遲早也會反。”

朝廷的打算,或者說諸葛老妖的打算,張小四早就給自己講得清清楚楚。

不把那些心懷鬼胎的人揪出來,諸葛老妖怎麼進行整合蜀中完全體計劃?

現在馮永完全有理由懷疑,阿鬥和張星彩跑到漢中,未必不是諸葛老妖給錦城某些人安排的一個誘餌。

到時隻要南中一反,說不得就有人覺得錦城也有機會……

當然,這隻是馮永自己的想法。

至於錦城那邊的某些人有沒有這個膽量,那就不知道了。

諸葛喬哪裡知道這裡頭有這般複雜的勾心鬥角?

他隻聽到馮永這個話,就已經覺得有些心驚:

“聽明文之意,莫不成是早就料到南中有人會反?”

馮永哪裡會承認?

這等陰暗謀劃,有損丞相的光輝形象,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隻見他搖頭笑道:“兄長,如今說這個亦是無用,你還是繼續說說南中那邊的情況。”

諸葛喬是誠實君子沒錯,但誠實又不是傻子,他一看馮永這神情,就知道自己少說也猜對了六七分。

當下便繼續說道:

“其實南中那邊,亦是有人上書都督府,力陳夷人極有可能會反,再加上需要知道你的確切消息,故我這才著急趕回漢中。”

馮永一聽,倒是有些意外:“誰?”

“馬謖。”

“原來竟是他。”馮永恍然,“若是他的話,能有這份眼光,倒是沒有什麼意外。”

畢竟曾經是諸葛老妖看重的弟子。

馬謖被流放的地方,正是大漢沒有真正完全控製下來的三郡之一,雲南郡。

雲南郡北有越巂郡,東有建寧郡,比起永昌、興古二郡,正是大漢下一個最有可能的控製目標。

馬謖主動提出流放到那裡去,就可以看出他確實有一定的眼光。

“南中那邊,何處會反,馬謖說了麼?”

“興古與雲南二郡。”

這個就更不意外了。

還是那句話,越巂是興漢會的地盤,朱提郡當年孟獲反時都沒反,現在就更不可能反。

牂柯郡有馬忠在,建寧郡則是庲降都督府的治所。

就算是永昌郡,那也和朱提郡一樣,孟獲反的時候都能執守絕域,一心向漢。

剩下的,也就雲南和興古二郡。

“若是我猜得沒錯,隻怕兄長此次回來,亦是他的主意吧?”

諸葛喬臉色一僵,有些吱唔道:“他倒是提了一嘴,但主要還是我想要回來……”

當年馮君侯下手極重,把馬謖揍了個生活不能自理,是真·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種。

因為馬謖被揍過之後,就病倒在榻上,最後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幾乎就要讓家裡人奔喪了。

再加上這個事情,雙方事後都是閉嘴不提,彆人自然就更不敢當麵去問當事人。

故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這馮君侯與馬謖的恩怨是大了去。

諸葛喬自然也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所以他沒敢當著馮永的麵承認這個。

倒是馮永,一提起馬謖,就不禁想起當年的街亭之事,猶是曆曆在目。

偏偏這時日卻是過去了三年。

時光如梭,果真如此。

“馬謖啊,他在南中那邊還好吧?”

馮君侯滿是感慨地問了一句。

諸葛喬卻是誤會了馮永的意思,他隻道自己多嘴提起馬謖,讓馮永想起舊日恩怨,又欲泡製一番馬謖。

到時可真是自己害苦他人。

“明文啊,聽兄長我一句勸,這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馬謖這幾年在南中也算是吃儘了苦頭。”

“其實他還是有幾分才能的。這幾年來,他在雲南郡那邊,帶頭領著夷人上山下水,親自教夷人如何耕種。”

“就連呂太守(即呂凱)都公開稱讚其才器過人,說其在雲南頗得當地夷人信賴。”

“此次又是他提前給都督府通信,讓都督府提防有人作亂。”

“以你現在的身份,沒必要為了他,壞了自己的風評……”

諸葛喬正苦心口婆勸說馮君侯,哪知馮君侯卻是越聽越奇怪:

“兄長,你這是何話?我何時說要與馬謖為難?我與他之間,又沒有什麼舊恨。再說了,他去雲南能得呂太守所用,還是我舉薦的呢。”

聽到馮永這個話,諸葛喬登時就是傻了眼:

“你居然與馬謖還有私交?”

“馬謖是丞相的弟子,我怎麼也算是丞相的半個弟子,我們之間有私交那不是很正常嗎?”

馮君侯理直氣壯地說道。

“不是私恨?”

“兄長,你這個話過了啊!我與馬幼常乃是君子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