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3章 天災(2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3374 字 4個月前

趙廣三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張遠則是領著參謀部的人去軍中整肅軍紀。

張星憶要回秘書處做準備。

所有人一下子散得乾淨。

唯有關姬跟在馮永身邊,輕聲建議道:

“阿郎,如今情況緊急,不若讓我去軍中主持大局……”

話還沒說完,馮永就跳了起來:

“你彆亂來!你看看你現在的肚子!你不擔心自己,我還擔心你肚子裡的孩子!”

冬日裡穿得厚看不出來,再加上關姬的身材還保持得很好,所以現在還看不出。

但風寒那玩意是開玩笑的嗎?

關姬真要被感染上了,馮永說不得能氣得要當場殺人。

“你就乖乖呆在府中帶雙雙和阿蟲,哪兒也不許去!”

馮君侯唬著臉道。

他難得地對虎女硬氣了一回。

一直躲在門後往這邊偷瞧的雙雙,此時看到大人已經處理完事情,再聽到大人提起自己的名字。

當下哪裡還按捺得住,連忙從門後飛奔出來:“大人!”

阿蟲也跟著冒頭,兩人如同兩隻小胖企鵝一樣。

雙雙心急,不走回廊,而是直接穿庭而過,跌跌撞撞地在雪地裡爬行。

阿蟲站在後頭,猶豫了一下,終於也跟著下來,順著阿姊的腳印走。

隻是雪實在太厚,他走了兩步,噗通一聲,也倒在了雪上。

馮鬼王看到這一幕,直吸冷氣,跳腳道:

“我的小祖宗,天這麼冷,怎麼還去玩雪?”

當下不敢怠慢,連忙跑過去,一手夾起一個。

雙雙咯咯地笑,小手攥得緊緊的,然後再張開,手裡抓著的雪被擠成了一個小小的雪團。

看到她這模樣,馮永本來還有半肚子的怨氣早就不知飛哪去了。

經過一棵樹下時,順腳一踹!

“沙”地一聲響,樹上的積雪猛然掉了下來,一大兩小立刻就成了雪人。

雙雙先是被嚇了一大跳,然後咯咯大笑起來,然後又用力揮舞著小手,尖叫起來,看得出極是興奮。

阿蟲雖是沒有那麼激動,但也是高興得跟著自家阿姊笑起來。

關姬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蕩漾起幸福的笑容。

有了組織性極強的軍伍出手,以刺史府為中心,臧姑城的主乾道很快被打通了。

張星憶早就做好了預案,開始安排基層官吏,一邊清理各巷道的積雪,一邊派人收集城內的損失。

才剛剛打通了城內外的聯係,涼州刺史府的畜官周爐就匆匆進城,找到馮永:

“君侯,不好了,草場的牲畜棚倒了一大片,牛羊馬騾死傷不少。”

馮永聞言,心頭就是一沉。

牲畜棚可是比民舍還要脆弱,民舍都有倒塌,那牲畜棚就更不用說了。

“具體死傷多少,統計出來沒有?”

雖然是剛從城外趕回來,但周爐仍是抹了抹額頭的汗:

“下官過來時,已有騾子近百頭受傷,十三頭被壓死。”

說到這裡,周爐臉上露出肉痛之極的神色,“最重要的是,草場的公馬,被壓死了二十頭……”

老子今年是走了血黴運?

馮永吸了一口涼氣。

騾子也好,羊也好,甚至牛也罷,傷個一百頭兩百隻,馮永其實根本不在意。

反正財大氣粗。

但是草場的公馬,一下子沒了二十頭,卻是如同在他心頭挖了一塊肉。

這些年來,收集到的上好公馬,馮永自己都不舍得騎,全部放到草城那裡當種馬去了。

“君侯,這還是小事。”周爐麵帶憂慮,“武威草場本就還沒有建好,現在再遇到等天氣,後頭牲畜要被凍病了,那才叫大事。”

臥槽!

我竟忘了這一茬。

馮永“嘖”了一聲,忽然發現嘴裡有些疼,舌頭舔了舔,原來是上火了,口腔潰瘍。

“現在草場最主要的問題是什麼?”

“人手不夠,特彆是熟悉牲畜的人手。”

我到哪給你找那麼多熟悉牲畜的人手去?

馮永隻覺得牙根也有些疼。

“現在城裡城外一片混亂,哪裡有多餘的人手?更彆說是熟悉牲畜的人手。”

馮永搖了搖頭,“到時候我想辦法給你調撥一批人過去,剩下的你們暫時先自己想辦法。”

周爐這一路趕來,路上所見,自然也知道山長說的是事實,當下隻得無奈應下。

“對了,死掉的羊和騾子,各送一頭過來。”

馮永在身後突然又吩咐了一聲。

軍事不決正室,政事不決問小四。

馮君侯打發走了周爐,轉身又去了秘書處。

秘書處現在是刺史府最繁忙的時候。

吃飯的時候,聽張星憶抱怨說,這才短短兩天,進進出出的人,已經把門檻踢壞了幾次。

擺了擺手,讓那些想要行禮的人忙自己的,馮永邁步走進去,隻見裡頭待客廳裡頭或站或坐著的人,已經快要擠滿了。

有幾個拿著文件的秘書甚至小跑起來。

最大的一間值守房,那就是張大秘書辦公的地方。

這裡比外頭安靜許多,有好幾個秘書拿著文件,正安靜地排隊站在那裡,等張大秘書給出最後的決定。

張大秘書低著頭,一邊翻看各處送上來的災情,一邊隨手在文件上寫寫劃劃,或者口頭作出安排。

馮永看到這一幕,想了想,還是決定算了。

直到晚食的時候,張星憶這才突然問道:

“阿兄今日去秘書處,可是有事?”

“啊?你知道我去了?”

明明沒有抬頭,怎麼就知道我去過?

心裡這麼想著,嘴裡說道:“哦,確實有點事。”

然後把周爐所稟報之事說了一遍。

張星憶白了馮永一眼,“這麼簡單的事,有何為難?”

馮永一驚:“你哪來的人手?”

張星憶“嘁”了一聲,“涼州還怕找不到熟悉牲畜的人手?”

她拿著筷子點了點,“今日城外也送過來一些消息,我們自己的草場還算是好的,胡人那才叫慘。”

“若是我們不伸手,一些小部族今年熬不過冬日那是肯定的。”

胡人?

咦?

對啊,我居然沒想到這一層。

“胡人部族現在也需要救濟,到時候可以讓他們去草場幫忙,自食其力,又可以為給草場乾活,豈不是兩得其美?”

看著張星憶眼圈有些發黑,馮永知道她定是忙碌政務,這兩日沒睡好,當下挾起一塊排骨:

“在吾看來,此乃難解之題,沒想到在四娘眼裡,卻是輕而易舉之事。來,四娘,吃塊排骨,這是我特意吩咐廚子做的。”

張星憶微不可覺地瞥了一眼馮永,埋頭啃了起來。

關姬突然輕咳一聲。

馮君侯下意識地就挾起一塊糖醋裡脊,放到關姬碗裡:

“這是細君你喜歡吃的,我特意親自下廚做的。”

關姬慢條斯理地挾起來,然後一口嚼下去,這才繼續說道:

“阿郎,城內諸事,已經安排妥當,妾覺得,是不是應該派出一些將士,前往各郡,以防萬一?”

涼州四郡,皆是新任主官,權威未立,根基未穩,在天災麵前,不排除有人鋌而走險。

馮永點了點頭:“正該如此,正好也讓軍中士卒加強冬日作訓。”

建興九年十二月,對大漢,至少對涼州來說,不是好日子。

但孫權卻覺得日子不錯,於是在二十九日宣布改元,年號嘉禾。

嘉禾者,生於禾中,與禾中異穗。

五穀之長,王者德盛,則二苗共秀。

很明顯,孫權改此年號,就是想要成為一個盛德王者。

隻是大漢沒惹老天爺,都被扇了一巴掌。

更彆說孫權這口氣太大,亦或者是覺得他德不配位。

所以在吳國正式改元的第一個月,就給孫權降了一個詛咒。

建興十年剛一開春,也就是吳國嘉禾元年一月,吳國的二皇子,孫權次子孫慮在封地半州病死。

孫慮死的時候才二十歲,還沒有後嗣,所以血脈斷絕,封邑被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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