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假心真意(2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2596 字 4個月前

曹三沒想到曹植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這個,當下沒有什麼準備,囁嚅了一下,這才說道:

“涼州……涼州,還,還好吧。”

“涼州素來是叛亂之地,蜀人入涼州,又遇天災,難道就沒有人作亂嗎?”

“沒有,不但沒有,而且在馮……馮郎君……”

“是馮賊。”

旁邊有一個朝廷派過來的文學防輔官接口道。

曹三不敢再言,看了曹植一眼。

曹植點頭:

“馮文和屢犯我大魏,乃是極惡之徒,確是馮賊。”

“是,是馮賊,馮賊善收人心,涼州不拘漢胡,皆願聽其令,故雖遇白災,卻無人作亂。”

“不可能!”文學防輔官再次開口道,“涼州苦寒之地,民風剽悍,特彆是那些胡人,平常無事也要鬨三分。”

“去年那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一點動靜沒有?”

曹三又向曹植看去。

“你且把自己此行的所見所聞全部道來就是。”

曹植淡然說道。

“是。”

曹三得了吩咐,不但把涼州的見聞說了,甚至還把漢中所看到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文學防輔官聽完,又不甘心地細問了一些問題。

曹植卻是不耐煩了:

“問夠了沒有?若是不夠,能不能先讓我問完了你再問?”

文學防輔官顯然沒想到曹植突然會這麼說,他愣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曹植卻是渾然不怕,冷笑道:

“這裡是陳王府,不是宮中,更不是聽充觀,若是不服,儘可去上秘奏,讓陛下降罪於我。”

文學防輔官乃是朝廷派到王府監察的人員,哪個宗親敢對他們不敬?

如今被曹植直接落了麵子,對方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當下哼了一聲,一甩袍袖,直接走了。

“陳王……”

曹三有些擔憂地看向曹植。

“無妨。”曹植麵色雖是不佳,但語氣卻是輕鬆,“吾初封王時,僅有士卒百五十人,且皆為老弱。”

“至陛下登基後,僅剩下行將朽木者五六十人,如今更是惟尚有小兒七八歲已上、十六歲已下者三十餘人可用。”

“今年年初入朝見陛下時,陛下還欲要從這些人當中征調,如今吾雖貴為王侯,但卻是欲為布衣而不可得也。”

說到這裡,曹植慘然一笑,“府內如此,尚何懼有所失耶?”

這番大不敬的話,要是在曹丕時代,曹植自然是不敢說。

但現在自己怎麼也算是當今陛下的皇叔,而且還是親皇叔。

自己那位皇帝兄長都沒有殺自己,難道現在這位侄子陛下還能把自己殺了不成?

曹三聞言,卻是大哭起來:

“殿下,馮君所送大禮,紅糖、毛料、蜜酒等物,皆被彼所扣,豈曰無所失?”

“馮君心意,吾已知矣!禮到不到,又有何區彆哉?”曹植長歎了一口氣,“隻盼馮君不會怪吾派你前往,乃是存了不純之心。”

曹三抹了一把眼淚,小心地從懷拿出一封信,雙手捧到曹植麵前:

“陳王,這是馮君親手給你寫的信。”

“這倒是難得,居然沒有被扣下。”

曹植雖是自嘲地說著,眼中卻是閃著喜悅的光,同時略有急促地伸出手拿過信。

“已經被人看過了……”

“無妨,乃是意料之中的事耳。”

曹植渾不在意地說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信看了起來。

信上的內容不過是一些問候之語,同時還道出了對曹植文采風流的仰慕之意。

沒有一字不應該提的話。

讓人感覺很是舒服,同時也讓人感覺很悲哀。

舒服的是因為馮君知道分寸,悲哀的是就連蜀人都知道自己的處境。

小心而又仔細地看完最後一個字,曹植這才發現,曹三不知何時,雙手又捧了一幅字卷,送到他麵前。

讓曹植不禁有些驚訝:“這是什麼?”

“馮君得知小人是殿下所派,大喜之下,寫了一首詩,專贈與殿下。”

“哦,速給我瞧瞧!”

曹植迫不及待地把字卷展開。

“好字!”

拋開雙方的立場不說,僅僅以字觀人,馮郎君不愧是征戰沙場的人物,字裡行間,透出一股淩厲之氣。

“將進酒?”

僅僅是看到第一句,曹植便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好磅礴的氣勢!

不過這確實也是正好符合曹植對馮永的認知。

畢竟那一首,正是這種風格。

“馮郎君之作,已是自成一家之風啊!”

曹植不禁感歎道。

待看到“天生吾徒有俊才”時,曹植的麵色已經開始有些潮紅,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再看到“子建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時,曹植終於放聲大笑起來。

他猛地翻身下榻,呼叫道:

“馮君所贈吾之美酒在何處?”

“殿下?”

曹三心頭一突,感覺有些不妙。

曹植卻不管不顧,取下自己床頭的長劍,赤腳快步走到門口,大呼道:

“文學防輔官何在?”

“殿下?”

曹三想要把曹植拉回來,曹植卻是猛地一甩開他的手,徑自闖到文學防輔官平日所在之處。

果見到了一堆尚未開解開的酒壇和箱子,不用說,那定然就是馮郎君送給自己的禮物。

正在清點物品的文學防輔官看到曹植赤腳披發地闖進來,不禁又驚又怒:

“殿下意欲何為?”

曹植哈哈大笑:

“自是來取馮君送吾之禮。”

“此乃賊人之物,殿下莫不成當真想要與賊人相通耶?”

“我呸!吾與馮君,乃是君子之交,汝等狗賊,莫要辱人太甚!”

曹植“鏘”地拔劍出鞘,指著文學防輔官,喝道:

“客居他人府上,欺辱主人,即便百姓亦知此乃惡客,況乎汝身為官吏乎?更彆說劫人之物,汝欲作盜賊乎?”

文學防輔官看著劍尖已經已經指到自己的鼻子上,再看到曹植的眼睛已經紅了,知道他正是激憤之時,當下不敢再刺激他。

隻得強自笑道:

“殿下說笑了,小人隻是替殿下清點一下物品罷了。”

“吾之東西,何須用你來清點,滾,快滾出去!”

文學防輔官的臉又青又白,卻不敢再說,隻得抱頭而出。

曹植出了一口惡氣,哈哈一笑,把劍一扔,然後抱起一壇酒,拍開封泥。

濃鬱的酒香立刻在屋子裡彌漫開來。

“好香的酒!”

是日,陳王府文學防輔官連夜給朝廷寫了奏章:

“陳王得馮賊之信,突發狂症,赤腳散發,舉劍欲刺臣,狂悖無禮之極,大失親王臉麵,後又徹夜飲酒不止,雲‘唯有飲者留其名’……”

原本文學防輔官計劃是想把那幅字卷勒索過來,一起送到洛陽。

可是現在看曹植這模樣,他真要是敢提這事,怕曹植會真一劍刺了自己。

當下隻是暫時作罷,然後又連夜派人把自己的奏章送了出去。

哪知第二日大清早,文學防輔官還沒睡醒,陳王府就突然傳出帶著哭聲的叫聲:

“不好啦!殿下吐血暈倒了!”

推薦都市大神老施新書: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