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7章 鬨劇(2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0721 字 3個月前

這不,今年剛一開春,遼東就派了使者過來,向吳國稱臣。

公孫淵原本可是被曹叡封為揚烈將軍,遼東太守。

如今背魏向吳,足以說明人心向背。

更重要的是,有了遼東,吳國就有了戰馬的來源。

吳大帝一高興,於是決定封公孫淵為燕王,並大赦天下。

三月,吳大帝決定派遣太常張彌、執金吾許晏、將軍賀達率領大軍萬人,攜帶金銀財寶、奇珍異貨及九錫,前往遼東。

一是為了顯示冊封儀式的隆重,二是為了能多運回些戰馬。

規模很大,規格也很大。

哪知這個決定遭到了所有朝臣的反對。

丞相顧雍勸道:

“公孫淵不過是派了使者過來稱臣進貢,未曾對吳國有尺寸之功,陛下便如此厚待,未免寵之太過?”

“不若先派將士把遼東使臣送回去,多探口風,觀其心意。日後我大吳北伐賊,若是公孫淵當真能響應舉兵,再封爵不遲。”

孫權不悅:

“公孫淵不遠萬裡,派出使者,向吾稱臣,其赤誠之心,昭然可鑒。如今厚待之,正是千金買骨之舉。”

“若是薄之,以後誰人願意向臣服於吳國?”

聽到孫權這番話,群臣之首張昭發須皆張,猛然起身出列,大聲道:

“遼東之地,不過一郡,更兼苦寒,公孫淵表麵稱臣,實領其地,我吳國又不能派遣官吏前往治之,賦稅更不能收之分毫。”

“更兼公孫淵不過是害怕魏國討伐遼東,所以這才不得已派人前來救援,稱臣恐怕非其本意。”

“如果陛下這樣也要以王爵封之,那以後有人再舉郡入我吳國,且立功勞,陛下當以何謝之?”

張昭雖然年老,但脾氣暴躁,性格剛直。

這一番話很不客氣,讓孫權有些惱怒:

“遼東已數次派人過來,公孫淵心意早已明了,怎麼能說非其本意?張公這般,豈不是讓天下人笑我吳國無容人之胸?”

張昭冷笑道:

“那敢問陛下,若是公孫淵改變主意,欲自明於魏,則我大吳太常、執金吾、將軍皆不得返,天下人難道就不會恥笑嗎?”

那公孫淵實不過一郡太守,卻要吳國出動九卿之一的太常,位同九卿的執金吾,一齊去給他行冊封王爵之禮儀。

這已經夠天下人恥笑了。

孫權越發氣盛,幾乎就要與張昭在朝堂吵了起來。

張昭卻是絲毫不肯讓步。

一個是五十多歲的君主,一個是七十多歲的老臣。

兩人都算得是老年人了,可是爭辯起來,卻如同年輕氣盛的小夥子,麵紅耳赤。

雙方僵持不下。

最後孫權怒氣衝衝地站起來,按劍道:

“吳國的士人入宮就拜吾,出宮則拜君。吾對張公之敬重,亦是至矣!”

“吾自稱為朕,亦有數載,然朝堂之,百官麵前,君仍是數次折辱於吾,難道真是要試試吾能忍到何時耶?”

此話一出,殺氣頓生。

哪知張昭卻是絲毫不懼,直視孫權:

“老臣雖知陛下不願聽老臣之言,但仍屢屢不識好歹進諫,實是因為當年太後臨終前,呼老臣於床前,遺詔顧命,把陛下托付於老臣耳。”

說到最後,竟是淚流滿麵。

孫權差點吐血!

又來了!

朝堂之,百官麵前,談起太後遺命,孫權除了把劍一扔,與張昭對泣,還能做什麼?

張昭本以為孫權在朝堂和自己哭過一回後,就已經回心轉意了。

哪知孫權一轉身回到宮裡,直接就下詔令,仍按原計劃派太常張彌和執金吾許晏前往遼東。

張昭聞知此事,頓時大怒,怨孫權不聽自己之言,於是稱疾不能朝。

孫權大失麵子之下,同樣怨恨張昭這等絲毫不顧君王臉麵的行為,於是派人用土把張家的大門封起來。

張昭更是絲毫不讓步,同樣在裡頭把大門也用土堵。

既是君臣,又是師徒的兩人,生生搞出了一場鬨劇。

魏吳兩國皆有鬨劇,而涼州這邊也沒有閒著。

留守武威的關大將軍和張大秘書就派人給遠在敦煌的馮刺史送來了急信,要求儘早出兵居延澤和都野澤。

而前來送信的人也是大出馮刺史的意料之外。

一個是消失了好久的韓龍,一個是一直跟著趙廣四處浪,去北方大漠胡人那裡尋找合格戰馬的石苞。

“見過君侯。”

“不必拘禮。”

一位高手回到自己身邊,讓馮刺史很是高興。

韓龍卻是沒有心情與馮刺史談起重逢的心情,隻見他麵色有些焦慮地說道:

“君侯,並州那邊可能有變。”

馮永臉色一凝:

“並州?”

並州就在河套的東邊。

關中欲安,則必定河套,欲定河套,則避不開並州。

“不慌,先坐下來,喝口茶慢慢說。”

來到大漢這麼多年,與千古妖相鬥智鬥勇,給世家挖過大坑,與三國名將對陣,走南闖北,馮刺史早已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

他先是屏退了所有下人,然後親自給韓龍倒了一杯茶,冷靜地說道。

同時還不忘示意石苞自己隨意。

這裡是他的臨時住所,就在敦煌太守府邊的院子裡,離張家也不遠,很是方便。

石苞受寵若驚,連忙前,先幫馮刺史倒了茶水,然後自己這才在最下方坐好。

“韓先生不是去了幽州麼?”

“某是回了幽州,在那裡呆了一年,然後又轉道去了並州。”

“為何?”

“軻比能!”韓龍可能是趕得急,大口喝了一口茶,這才繼續說道,“前些年,原護烏桓校尉田豫田國讓,對胡人多有打壓分化。”

“故幽州北邊的軻比能多不能統合各部胡人,後來田國讓被調離幽州,幽州刺史王雄王元伯,對胡人行安撫之策。”

“軻比能趁機吞並諸部族,勢力大增。幸好並州的步度根,與軻比能有殺兄之仇。”

“去年步度根引誘軻比能所屬泄歸泥歸降,讓軻比能未能一統幽州北邊胡人。”

這已經是去年的事情,但並州離涼州實在是太遠,更彆說是幽州。

而且還是草原胡人的消息,所以馮永對此根本是絲毫不知情。

軻比能時時想要重現檀石槐時代的鮮卑盛況,算是一個比較有雄心的鮮卑大人。

“軻比能統合胡人部族失敗,對幽並二州的百姓來說,也算是好事吧?”

拋開立場不論,真要讓軻比能統一草原諸部,那受苦的還是北方百姓。

“確實是好事,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這才是某前來尋君侯的原因。”

韓龍不由地壓低了聲音:

“軻比能此人,斷非尋常之輩。他竟是不計步度根去年之舉,想要引誘步度根依附,作亂並州……”

“君侯你想想,若是軻比能與步度根合流,則胡人隻怕又要有檀石槐在時之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