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斬儘殺絕(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2433 字 6個月前

事實上,從隴右到涼州,甚至在九原一帶,馮刺史在胡人那裡,名聲一直都是不錯的。

從上層的頭人,到中層的小貴族,再到底層的羊奴,隻要是願意和大漢合作的胡人部族,馮刺史都儘最大的努力去安排得妥妥當當。

願意耕種的就帶著他們墾荒種地,低息出租耕牛工具,出借糧食,幫他們渡過難關等。

願意放羊的就給他們分草場,派出官吏和技術人員去幫忙建立青料草塔,甚至還特意在草場推廣苜蓿等優良飼料。

為了保證胡人的利益,不讓他們像以前那樣遭到豪右的盤剝,很多時候還利用興漢會或者官府的影響力,幫他們建立起三方協議。

甚至那些最先洗白的頭人,還可以接受興漢會的外包,搞個馬幫馬隊,幫忙運貨物啥的。

點點滴滴,這麼算下來,馮郎君不知給多少胡人活路。

山神傳人的名聲,就是這麼來的。

就算是反對大漢的部族,在被打敗之後,也隻是遭到懲罰性地強迫勞動改造,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全族被屠戮殆儘。

在勞動改造的過程中,雖然有不少頭人被“藏貓貓”,但大多數的胡人,往往會突然幡然醒悟。

因為他們發現,雖然是強迫性勞動,但雇主會儘力保證他們的生存。

不但有吃有住,一年還免費發兩套工裝。

甚至生病的時候,會有一些從南鄉醫學院過來的學生幫忙看病。

雖然這些學生手法生疏了些,但總算是能看得起病了不是?

這等好事,以前哪裡可能輪得到他們?

至於官府利用他們,每年從雇主那裡收到了多少租金,那關他們什麼事?

反正五年之後,他們就可以得到人身自由。

那個時候就會有人站出來發善心,收留他們。

然後在官府的見證下簽個契約,從此就可以在各種工坊皮革坊草場,乃到運輸隊做雜工。

雖然不像主動投靠的部族那樣可以分到田地或者草場,但卻是比草原上要活得滋潤。

以前時不時挨餓挨凍的日子,誰願意過誰去過,反正我覺得馮郎君就是宅心仁厚的大善人!

至於在這個過程裡那些死掉的胡人

根本不值一提!

因為草原上每年冬日的白災,就是一場生死大考驗。

漢地百畝之田,已經可以養活五口之家。

但在沒有改良優質草料,推行畜牧圈養和青料塔的百畝草原,連五頭羊都養不活。

為了對抗天災,為了搶奪生存資源,草原上每年死的人不知有多少。

再說了,反正死人又不會說話對不對?

像近幾年的西部鮮卑,就是屬於後一種。

林林總總算下來,基本上罵馮刺史的胡人,都是屬於頑固反漢的頭人,貴族,他們最後都會去“藏貓貓”。

所以得益於馮刺史這些年在胡人那裡建立起來的良品口碑,就連軻比能這等雄主,都願意給他幾分麵子,助他南下。

至於像普賀於這種頭腦比較簡單的,估計臨死前都沒有想到,馮某人會突然暴起殺心。

不但普賀於沒有想到,就是有幾分靈活心思的鬱築革建,此時滿腦子還是嗡嗡的。

普賀於的死,究竟是有人故意設計的,還是在混亂中被誤殺?

“大人,大人,不好啦!漢人,漢人的大軍逼過來了!”

還沒有等鬱築革建搞明白普賀於的被殺問題,又有鮮卑胡兒滾進來,大驚失色地叫道。

鬱築革建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

好端端的,馮郎君怎麼會突然翻臉?

誰能告訴他,就在這半天的時間裡,普賀於和馮郎君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鬱築革建哆哆嗦嗦地衝出自己的營帳,因為過於緊張,他差點就被地上的小石頭絆倒。

抬眼望去,山嶺山穀,密密麻麻的,全是漢軍,正在黑壓壓地進逼過來。

“這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鬱築革建有些聲嘶力竭地大喊。

山林之地,下了馬的鮮卑勇士,就如同失去了兩條腿。

就算是人數相差不大,在這種環境下,也根本不可能是漢軍的對手。

更何況現在漢軍還有近萬義從胡人在旁協助。

“誤會,肯定是誤會!我要見馮郎君!”

雖然日頭已經開始偏西,但熱氣仍是滾燙。

隻是如今的鬱築革建,全身上下都是顫抖,如同掉入了冰窟窿,手足冰冷。

“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一定是的”

鬱築革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神經質地重複著“誤會”之類的話。

漢人的最終目的是要南下進入關中,這是肯定的。

但就算是兩軍聯合,想要攻下橋山,猶覺得困難。

若是兩軍火拚,就算最後漢軍贏了,他們也注定永遠攻不下橋山。

“所以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鬱築革建肯定地下了定論。

“來人!”

“大人?”

“去,派人去對麵,就說我有事要見馮郎君!”

“啊?”

“快去!”

鬱築革建怒吼,他的眼睛已經變得血紅。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最重要的是,眼前這種局麵,漢軍已經占據了有利地形,而自己這邊,兩萬人馬被擠壓在幾個山穀裡。

這就是一個必死之局。

而唯一能阻止這場爭鬥的,隻有馮郎君。

同時這也是鬱築革建目前所能選擇的最優解。

所幸的是,漢軍並沒有直接衝殺過來,而且馮郎君很快同意接見了他。

“馮郎君,這是,這是為何?”

過來的路上,滿腹的千言萬語,鬱築革建最後隻問出了這麼一句。

此時的馮刺史,哪還有在山寨裡的從容不迫?

但見他一臉的陰沉,陰沉裡充滿了暴躁:

“我他媽的怎麼知道?我就是想上去看看,然後普賀於為了一件魏賊身上的鎧甲,他對我拔刀!”

“對我拔刀出來,想要殺我你知道嗎?”馮刺史揮舞著雙手,憤怒地喊道,“就為了一件區區的鎧甲!”

說著,他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扔著的一件鎧甲,“就為了這件破鎧甲!”

然後重重地坐到椅子上,喘著粗氣:

“軻比能首領怎麼說也是個人物,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廢物兒子!”

鬱築革建臉皮一抽,他很想同意馮郎君這句話。

普賀於在他眼裡,除了一身蠻力,確實一無是處。

但是他必須要先弄明白事情的具體過程。

看得出來,馮郎君對眼下發生的事情也很狂怒。

很明顯,這個事情,同樣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

鬱築革建咽了咽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馮刺史閉上眼,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最後搖了搖頭:

“攻破魏賊的山寨後,義從軍在打掃戰場時,看到了這件鎧甲。”

“然後普賀於的人想要搶過去,雙方就發生了爭執。普賀於想要偏袒他的人,我正好就是在這個時候上去的。”

“鬱築革建首領,攻破魏賊營寨,義從軍也是死了人的。若是他們在戰場上撿點東西都不行,以後你讓我怎麼領兵?”

馮刺史說到這裡,臉上的惱怒之色再次泛起:

“偏偏普賀於覺得應當由他的人先挑,挑完後才輪到義從軍。”

鬱築革建知道這是普賀於很有可能會乾出來的事。

心裡不由地罵了一句短視。

隻是他為什麼會對你拔刀,你還是沒說啊!

“我不過是說了兩句公道話,他便覺得我是當眾故意跟他過不去,想對我拔刀相向。”

馮刺史目光幽幽地看向鬱築革建:

“鬱築革建首領,你知道的,義從軍一向視我如父母,看到普賀於這般,自然是氣不過。”

“而且他們也不知從哪裡聽到的消息,說是普賀於曾襲擊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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