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收攏人心(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1286 字 6個月前

正在河東釣魚的馮刺史渾然不知,無辜的自己什麼也沒乾,就已經被魏國大司馬扣上了一頂狡詐之徒的帽子。

此時的他,正在接待從並州過來的李憙。

李憙本是並州刺史畢軌的彆駕,後來關將軍攻破晉陽,畢軌自殺身亡。

而彆駕李憙則是代表城內士吏投降,同時向關將軍承諾,願意給大軍籌糧。

當然,條件也是有的,那就是關將軍要保證晉陽城不受兵亂如果能保證整個並州那就更好。

籌糧的隱藏條件也在於此:

越是沒有兵亂,這收糧就越是容易。

說白了,就是交保護費保平安。

關將軍當時一心要快速南下,也沒有時間扯皮,看到有人願意幫忙籌糧,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要說關將軍領大軍過境,虎威一振,就能讓地頭蛇納頭便拜,那肯定就是假的。

誰不知道並州苦寒?

更彆說地主家也沒有多少餘糧哇!

總得給大夥一些時間準備不是?

所以關將軍走後,李憙籌糧也不是一帆風順。

籌肯定是能籌上一些,但要說讓所有人都心甘情願交出糧食,那就是做夢。

畢竟不知暗地裡有多少地頭蛇是存了觀望的意思。

具體表現為:

關將軍南下每攻下一城一地,李憙就能多籌上來一份糧草。

這種情況得到徹底改變,正是從馮刺史在河邊釣魚開始。

自從馮刺史開始在河邊釣魚,這河東家破人亡的人家,是一天比一天多。

而且破的亡的大多都是世家豪族,管你什麼百年繼承數百年風流,兵亂之下,再風流也抵不過泥腿子的怒火和漉漉饑火。

誰讓你們有田有地有糧食!

正所謂:

入眼皆是世家骨,雙耳儘聞豪族淚。

僅僅隔了一個冠爵河穀,並州與河東,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河東亂象之暴烈,彆說是數十年前的胡人之禍,就是黃巾之亂時,都遠遠沒能達到這般程度。

無論是舉城而降的李憙,還是並州那些心存大魏的豪強,皆是看得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之後,就是開始心驚膽顫。

論起世家底蘊,河東不知比並州厚實多少。

河東的老鐵都扛不住,並州的鐵子那就更不可能扛得住。

以前就是對李憙再有不滿的人家,這個時候也得主動送上平安錢

呸!

說錯了,是供應王師伐賊的糧草。

是不是心甘情願都無所謂,要的就是這份主動。

這個時候,大夥已經不求李憙在馮君侯和關將軍麵前美言兩句,隻要能少提兩句不是那就謝天謝地了。

最主要的,是求王師能守好冠爵河穀這個要害之地,莫要讓司州的亂民反湧入並州,為禍鄉裡。

更不要說,王師眼下名義上控製著的大量並州胡騎,也是頂在並州世家豪族咽喉上的一把匕首。

所以李憙這一次過來,不但帶了大量的糧草,同時還帶了上千頭羊豬犒勞大軍並州有大量的胡人,能拿出大量羊隻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李郎君辛苦,辛苦!”

馮刺史熱情洋溢地招呼李憙,“此次大軍後方無憂,李郎君功莫大焉!”

“君侯過獎,過獎了!”

李憙抹了一把汗,偷偷地瞄了一眼馮刺史身後的魚杆。

還真是在河邊釣魚啊!

想起這一路走過來,看到平陽郡河東郡這兩個隸屬司州之地,基本都是亂民四起,入眼之處,瘡痍遍地。

不知有多少世家豪族,被亂民吊死在樹上和寨門口。

李憙的心裡不由地有些後怕。

幸好啊,幸虧啊!

若是晉陽城也像安邑城河東郡治那般,頑抗王師,說不得並州隻怕比河東還要慘。

畢竟說起來,河東眼前慘狀,有相當一部分還是並州胡人的功勞。

而眼前此人,卻是悠然地在河邊釣魚

什麼毫無人性,心狠手辣,深謀遠慮等等字眼,在李憙的心底飄過。

然而嘴裡卻是吐字成珠:

“君侯領王師,興漢室,此方是大功,某不過是順天時,附驥尾,何敢言大功哉?”

會說話,我喜歡!

馮刺史樂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看似不經意地掃過李憙身後的那些人,然後問道:

“那不知李郎君對眼下局勢是怎麼看?”

李憙神色坦然道:

“逆賊妄圖抗天命,宵小不知順大勢,招禍取咎,無不自己,何足道哉?”

夫欲成大事,過於循規蹈矩,則易被人所製,過於桀驁妄為,則易失於人心。

要說河東眼下這局勢,與馮某人無關,那李憙是不信的。

但要說是他指使的,那也沒有任何證據。

畢竟人家一直在河邊釣魚,涼州過來的大軍都已經分成了兩部,就是要防著河西。

你說他還有空乾這事?

隻是眼下這河東,莫名亂成了一鍋濃湯,現在就等著馮鬼王拿勺子去舀著喝。

彆說是先前要拒抗蜀虜到底的安邑城,最後乖乖主動開城門投降。

就是遠在並州的各路豪強,不也是嚇得趕快納糧保平安?

麾下將士能征善戰,手段狠辣不失圓滑。

反正李憙是覺得,隻要這馮鬼王鐵了心留在河東,魏國能不能奈何得了人家,這事還真不好說。

所以大夥現在還是安份一點,等局勢明了再下注也不遲。

誰贏就幫誰,都是為了在亂世中求活嘛,不寒磣!

為了鄉裡士吏免遭兵亂,恭維馮鬼王幾句,也不寒磣。

果然,但見馮鬼王得了李憙這幾句恭維話,笑得就更開心了。

他以目示意李憙身後那些人:

“所以,李郎君所帶來的這些人,皆是識天命順大勢的豪傑了?”

“不敢當得起君侯這麼說,不敢不敢!”

“在君侯麵前,吾等誰人敢稱豪傑?”

“就是就是,君侯折煞吾等了”

馮刺史聽在耳裡,也不接話,隻管嘻嘻一笑,然後把目光看向李憙。

這個動作雖然不大,但態度很明顯:並州來人,他現在隻認李憙,其他一概不認。

這不是自大,而是自信,更重要的,是給這群人一個下馬威:

你以為馮鬼王的爪牙,是想當就能當的?

並州五部匈奴,北部基本說是已經被滅了。

殘留的餘部,基本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左右匈奴這兩部是劉渾的親族。

剩下中部和南部,彼此間真要想與左右二部攀關係,往祖上捋捋,不用太遠,估計三代之內就能接得上關係。

再加上前有關將軍的承諾,後有大軍的彈壓,所以這些匈奴人到現在還算聽話。

有這些匈奴胡兒在手,對於馮鬼王來說,並州豪族有什麼心思無所謂。

但他們真要敢有個什麼動作,不怕落個像河東世家的下場,馮鬼王就真敢放幾隻惡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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