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4章 入宮(2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1692 字 3個月前

穀閏

你能不能正視一下自己的身份?

懂什麼叫望之不似人君嗎?

阿鬥卻是麵色如常,神色誠懇,仿佛他說的就是真心話。

這裡是長安,不是錦城,更不是漢中。

他確實想不出有誰能逼得自己這位連襟跑到宮裡向自己求救。

除了極少數的幾個人。

巧的是,這極少數的幾個人,大漢天子也不敢,咳,不想惹。

不過作為連襟,阿鬥還是很講義氣的:

“吾這是有自知之明,自知可能幫不了明文多大的忙,不過明文不妨說出來聽聽,看看我們能不能商量個主意出來?”

馮君侯把冰酪完全咽了下去,然後豎起大拇指,讚揚道: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陛下這一句自知之明,就已經是勝過古往今來的大部分君王。”

“君之所以明者,兼聽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君王能兼聽眾議,屈身與臣下商量,此可謂明君是也。”

阿鬥聽了這個話,樂得小胖臉都快把眼睛都擠沒了,指了指馮君侯,搖頭笑道:

“明文這個話,實是讓吾慚愧了,今日這個事,我若是出不上力,恐怕都過意不去!行了,快說說吧。”

馮君侯咳了一聲,努力板正了臉,又長歎了一口氣,這才說道:

“陛下,這些日子以來,我一邊忙著籌備與四娘的婚事,一邊還要處理各種公務,實是片刻不得清閒。”

說到這裡,他又坐直了身子,捶了捶自己的腰,以示勞累之意:

“以前四娘一直跟在我身邊,幫我處理公務,我還能應付得過來,現在四娘不在,我府上實是積累了不少公文。”

“吾此時終於知曉,為何丞相會勞累過度而病倒了”

馮某人不提相父還好,一提相父,阿鬥連忙坐直了身子,連連點頭道:

“是極是極,自相父病逝後,若非蔣公琰及時前來幫我穩住朝中,恐怕我也要忙亂不已。”

丞相去世的消息傳至蜀地,雖說有馮永鎮守關中,但朝中不少人認為馮永年紀不大,資曆不足。

且其雖有領軍經驗,但漢中大軍加涼州大軍,足有十餘萬,大漢的絕大部分兵力,儘歸所統。

更兼堪堪初定的並州河東關中三地,地域極大,偏偏又全部與賊境接壤。

若是馮永防備有所疏漏,為賊所趁,在丞相去世,前方軍心可能不穩的情況下,一旦有敗,則國有傾危之險。

這種情況下,不少人都是心存疑慮,危悚不安。

甚至有人建議,主動放棄大河以東,讓馮君侯專心守住關中,保住此次伐賊的核心戰果。

唯有蔣琬,出類拔萃,處群僚之右,既無戚容,又無喜色,神守舉止,有如平日,言曰:

“馮君侯年少成名,文武皆備,領軍討賊,從無敗績,昔日領兩萬精兵能敗十萬賊人。”

“今領十餘萬虎狼之師鎮守關中,賊人喪膽避易猶不及,安敢來犯?諸君且安。”

同時還親自督促糧草運輸,力保前方大軍糧草不缺。

後數月內賊人果不敢犯,眾乃稍安。

待馮君侯遣魏延攻取上黨的消息傳至漢中,朝中諸公無不歎服蔣琬先見之明,由是眾望漸服。

可以說,有蔣琬所領的尚書台之於阿鬥,類於由張小四所領的秘書處之於馮君侯。

所以阿鬥此時,特彆能理解馮君侯的難處。

“陛下你能理解臣的難處就最好了,你看,能不能讓四娘回我府上兩天,幫我處理完公務再回來?”

阿鬥一聽這個要求,臉上頓時就現出為難之色:

“這個,明文啊,你是知道的,這個事情,肯定是由皇後作主,我也不好插手”

我就說吧,能逼得馮明文進宮求救的人,本天子也不想惹。

不過迎著連襟又是失望又隱含鄙視的目光,阿鬥大約也覺得自己不太夠意思:

“這樣吧,我派人去跟四娘說一聲,就說你入宮來了,看她有沒有辦法避過皇後過來見見你?”

我這是要見四娘嗎?

我這是要帶自家婆娘回家懂嗎?

馮君侯心裡大是不滿,身子卻是誠實地欠身道謝:“臣謝過陛下。”

阿鬥又開始擺手:

“自家人謝來謝去有甚意思?”

他說完,又轉過頭示意了一下。

一個內宦如同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出現。

不是彆人,正是大內總管黃胡,算是老熟人了。

當年帝後出宮到皇莊,詔馮君侯麵君,基本都是派黃胡出麵聯係。

黃胡聽完阿鬥的吩咐,又對著馮君侯略一含笑示意,再次如同靈貓般退了下去。

又陪著阿鬥說了一會話,待黃胡回來稟報後,阿鬥就大笑起來:

“明文,事成矣!”

馮君侯連忙起身:“永謝過陛下。”

“看你急的。”阿鬥搖頭,“你們二人也好久沒有見麵了,快去吧。”

“君侯請隨老奴來。”

大漢帝後不尚奢華,再加上又是剛來長安不久,所以未央宮有很多無人居住的房屋。

黃胡把馮君侯領到一個偏殿門口後停下腳步,然後躬身示意馮君侯自己進去。

馮君侯邁入殿內,待身後的殿門緩緩關上後,但見一個人影就從暗處衝出。

“死沒良心的,還以為伱當真不會入宮來看我呢!”

人影直撲馮君侯懷裡,最後一跳,雙腿直接盤到馮君侯的腰間,整個人都掛到馮君侯身上。

摟住懷裡的人兒,聞著熟悉的味道,馮君侯輕鬆地把張星憶抱起:

“怎麼可能,你這一走,我可是食不味寢不安,不知有多想你呢!”

正所謂小彆勝新婚。

兩人分彆這麼久,如今在這昏暗的偏殿裡驟然緊密抱在一起,心火頓起,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有如狗男女在偷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偏殿的榻上,張星憶如同融化了一般,化到了馮君侯身上,全身沒有了一絲力氣。

就連聲音,都是水膩膩的:

“阿漠這些日子還好吧?”

正事辦完了,才想起自己的兒子。

“還好,就是有時會哭著找阿母。”

張小四被皇後接到宮裡了,但馮阿漠卻隻能留在馮家。

用關將軍的話來說,馮阿漠是馮家血脈,隻要有她這個嫡母在,誰也不能帶走他。

“那你得快點娶我,要不然,我怕孩子會不認我了。”

馮君侯歎了一口氣:

“你道我不想?我比你還急呢!你這一走,我才發現,府上是根本離不開你。”

“隻是這個事,我就是再急又有什麼用?總還是要按流程來,畢竟我又不能作主。要不然,我何至於現在要偷偷來見你?”

張星憶輕輕一笑,似乎很滿意馮君侯的回答。

不過語氣卻是哼哼:

“現在才想起人家的好?哼!說吧,是不是又遇到什麼難事了,你家那位隻知道拿刀砍人的左夫人又幫不上忙,所以才過來找我的?”

進門有先後,並立無尊卑,隻分左右。

說是這麼說,但大漢可是以左為尊的。

關將軍先進門,定了左夫人,後進門的張秘書,就是再怎麼不願,也隻能當右夫人。

“說什麼呢?就是太想你了,所以入宮來看看你。”

“當然,若說有事,確實也是有那麼一點事,右夫人你素來是吾之諸葛,除了你,我卻是信不過彆人。”

右夫人吃吃一笑,聲音柔膩:

“阿郎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