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7章 姐妹連襟(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0852 字 3個月前

延熙三年剛剛開始,百姓還沒有過完年,趁著還沒有到立春,大夥都還在休息,衛將軍全琮尋了一個時間,徑自到了朱據府上。

朱據親自把全琮迎到內堂, 同時還有一些意外之色:

“子璜兄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上門?”

孫權最寵愛的步氏,生有二女。

長女叫孫魯班,嫁給了全琮;次女叫孫魯育,嫁給了朱據。

所以全琮與朱據,其實是連襟。

但孫魯班為姐,按理來說, 過年的時候, 就算是要上門拜訪,也是朱據去全琮府上拜訪。

此時全琮突然來訪, 實是出乎了朱據的意料。

全琮沒有回答朱據的話,更沒有什麼客套話,而是直接開門見山:

“子範,我此番上門,是因為有一事,想要與你商量。”

大過年的,全琮沒有一點喜慶之色,反是臉色嚴肅,這讓朱據心裡一跳,隱隱猜到了全琮的來意。

他舉杯飲了一口茶湯:

“子璜請講。”

雖然朱據在前些日子被封為驃騎將軍,但全琮可是在十一年前就被封為衛將軍。

無論是資曆還是聲望,全琮皆遠在朱據之上。

更彆說朱據前些年受到隱蕃事件的牽連,曾被免官禁足在家整整四年之久。

“陛下在年前,曾有再次派軍出海,欲征伐珠崖和夷州之意。幸好遇到年末,所以這件事暫時拖了下來。”

全琮盯著朱據, 開口道,“眼看就要到立春了, 官署一開始上值,陛下肯定是要重提此事。”

“子範,吾雖不了解騎軍,但也知道騎軍所費錢糧,極為浩大。”

“你是我大吳的驃騎將軍,負責組建大吳的騎軍,更應該知道這其中的損耗。”

“大吳現在,府庫之用,本就不足,現在既要組建騎軍,又要損耗錢糧,出海尋那什麼虛無飄渺的仙山……”

全琮的話還未說完,朱據原本捧著茶杯的手就是一抖!

他有些驚懼地看向全琮,出聲打斷了對方的話:

“子璜慎言!陛下欲派兵前往海外,是拓土開疆,交往海外萬國,豈能說是尋仙?”

看到朱據失了儀態, 全琮就是有些不喜:

“子範,此處沒有外人,你我之間, 又何須如此藏著掖著?”

“就算是拋開君臣之義不說,你我還是要得喚陛下一聲外舅。”

“陛下前番遣將軍衛溫、諸葛直將甲士萬人浮海求夷洲及亶洲,到底是為何,彆人不知,難道你我還不知?”

亶洲那是什麼地方?

長者及老人傳言,秦始皇帝遣方士徐福將童男童女數千人入海,求蓬萊神山及仙藥,止此洲不還。

陛下非要說自己是為了掠海外之民充實江東人丁,這個話,騙騙彆人可以,但能騙得自己人?

十年前那一次派甲士萬人出海,不過掠得數千人而還。

而甲士卻因為在海上生病,十死六七,簡直就是因小而失大。

領軍出海的將軍諸葛直甚至還獲罪被誅。

真要掠人丁充實大吳,南邊的交州夷民還在叛亂呢,有多少抓多少。

就是派大軍往北,掠魏國之民,那也比出海強。

朱據聞言,默然不語。

畢竟他總不能告訴全琮,海外就算是沒有仙山,那也肯定有能培養出馮明文這等子弟的隱世山門。

甲士萬人算什麼?

君不見,漢國得到馮明文後,疆土愈廣,精兵愈多,民間愈富,丁口愈多?

隻要能尋到馮明文那個神秘莫測的師門,那就不是冀萬一之利,而是一本萬利。

全琮看到朱據不接他這個話,隻道是自己話說得太過,所以對方不敢輕易開口。

於是他放緩了語氣:

“子範,大吳生死之敵,在北而不在南,更兼魏強而吳弱,專心向北尚嫌不足,何來餘力用兵海外?”

“即便是用兵如諸葛亮與馮明文者,在早些年的時候,亦是閉關殖民,隔絕北方,用兵南中,不敢分兵。”

“這些年來,漢國越盛,而我大吳,卻是屢屢被阻於合肥城下,不得寸進。”

“陛下派子範前去漢國,不惜拿我大吳的舟師之術換取漢國鐵騎之法,想必子範比我更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子範,天下局勢對於大吳來說,已經是時不我待啊!”

全琮越說,就越是激動起來:

“所以我這一次,不為彆的,就是想讓子範能與我一起,勸一勸陛下,讓陛下熄了派人出海的心思。”

朱據聽到這些話,亦是長歎了一口氣。

子璜啊,正是因為時不我待,所以大吳才更應該出海,尋那一份機遇,而不是阻止陛下派人出海啊!

在漢國呆得越久,對漢國越是了解,朱據就越是明白,漢國與大吳之間,其實已經在悄然間拉開了差距。

隻是這種話,他自然不敢明說出口。

再想起眾臣對此事的激烈反對,也讓他有些不安。

而且在朱據看來,馮明文的師門,肯定不可能輕易被人尋到。

若不然,十年前陛下派人出海,又如何會無功而返?

想到這裡,朱據終於開口道:

“子璜,陛下心誌堅定,若是當真認準了一件事,恐怕非你我所能勸動。”

“十年前派人出海,當時不知有多少人反對,陛下聽進去了麼?如今陛下權威愈盛,恐怕更是難勸。”

“故而我以為,與其反對,還不如把這件事拖到大吳的局勢好轉,到時候若是我們再勸不住陛下,也比現在就讓陛下派人出海強。”

全琮這麼多年來,又豈會不知孫權的性情?

往日裡陛下尚還能聽得進諫言,但在很多時候,卻又是喜歡獨斷專行。

特彆是一旦下定了決心認定一件事情,更是極少有人能勸得住。

不過他聽到朱據這麼說了,眉頭反是一皺,有些古怪地看向對方。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覺得朱據現在的言行舉止,有些不大對勁。

原因很簡單。

朱據的表現,太不符合他的性子。

雖說是世家子弟,但朱據性情豪爽,頗有任俠之氣,喜歡與他人結交。

若不然,當年也不會因為看好隱蕃之才,與之深交,受到牽連。

眼下的他,卻是言語閃爍,麵有猶豫之色,似乎不想深談這個事。

隻是事關國家大事,全琮還是把這些疑惑強行按捺下來,沉住氣,問道:

“子範所謂的局勢好轉,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子璜,自陛下登基以來,幾乎年年都要向北邊用兵。但這兩年,卻是安靜了下來,你可知為何?”

“自然是要籌備騎軍。”

這不是朝中臣子皆知的事情嗎?

“沒錯,就是為了籌備騎軍。”朱據點頭,然後繼續問道,“那子璜可知,組建騎軍,需要幾年?”

全琮不明其意:

“就算吾不了解騎軍,但也知道,欲建一支可戰騎軍,非旦夕可得,十年不嫌長,數十年不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