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6章 彆逼我(2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1125 字 3個月前

“肘,跟我到裡間去。”

府上的其他妻妾年紀都不算小了,雖然還能生,但終究已經算是高齡產婦。

X染色體的翻身希望,看來還是要落在年紀最小的右夫人身上。

右夫人抬起頭,略有嫵媚地看了馮都護一眼。

得知馮永帶著全家去藍田,皇後有些意外。

“馮明文這麼輕易就答應了河東都督府之事?”

阿鬥吃完一牙寒瓜,抹了抹嘴:

“馮明文一向知進退,皇後又何必如此逼他?兒女之事,講究的是你情我願,才算是皆大歡喜。”

“再說了,四娘說得確實也是有道理。這打天下也好,治天下也罷,太子以後當了皇帝,總是要有自己的主見,不能老是想著靠彆人。”

皇後聞言,瞟了一眼大漢天子。

阿鬥彆的不行,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但見他振振有詞地說道:

“你不能指望太子也能像我這般幸運,先有相父輔翼,後有連襟輔左,還能遇到一個賢後,對吧?”

“彆的不說,這古往今來,能做到相父這一步的,有幾人?才堪與馮明文相比者,又有幾人?”

“吾幸而遇之,遇而用之,用而信之,故能還於舊都。”

“太子若不能有我之幸,則須得多加修心性,研學問,廣見識,日後才能治好國家。”

皇後隻有一個兒子,但皇帝有好幾個兒子。

所以小胖子就算是寵愛太子,也覺得應該有度。

聽一下馮連襟……哦,不對,是四娘的意見,想來不會有錯。

皇後聽了皇帝這番話,雖然其中有美己之言,但她仍是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

“妾如此處心積慮,不正是想讓太子也能像陛下能有良臣賢妻相輔麼?”

“唉呀,馮家女小小年紀,現在能看出什麼來?和太子合不合適還不好說呢……”

皇後看著皇帝,似笑非笑:

“陛下這般說話,莫不成是想給馮明文說情?如此說來,反倒是妾裡外不是人了。”

“沒有沒有!”小胖子連連擺手,“我隻是覺得,沒有必要一天到晚地去猜馮明文心裡在想什麼。”

“現在他不是已經同意了河東都督府之事麼?而且同意之後,還去了藍田,很明顯就是不想管這個事。”

可不敢輕易惹惱了皇後,若不然,宮裡就沒人能幫自己批閱奏章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

本想說“故意去藍田,拿丞相來提醒”,但一想起這個事情涉及已故的相父,生怕說出來陛下不高興。

於是說到一半,張星彩就沒再說下去,轉而問道:

“陛下對馮明文奏請劃分司隸之地的建議怎麼看?”

小胖子連連點頭:

“很好啊!現在大漢已經遷都長安了,這司隸之地,自然也要劃分出來,否則,名不正,則言不順嘛。”

按馮明文的意見,三輔之地和北地郡,從雍州劃分出來,成為單獨的司隸之地。

河東現在作為關中屏障,與賊境相接,隨時會有戰亂,暫時不宜納入司隸。

待日後平定關東,再把河東河南等地重新劃為司隸之轄也不遲。

如此一來,長安洛陽二都皆在司隸的範圍之內,也表明季漢乃是繼承前後兩漢。

番茄

看到皇帝一臉讚同的模樣,皇後目光閃了一下,沒有立刻接話。

她知道陛下根本沒有看出來,馮明文其實這是在告訴自己,若是他當真有心阻止河東都督府的成立,未必沒有辦法。

現在就把河東之地納入司隸之地,也未必不行。

隻要換個說辭就好:不惜以京師之地直麵賊境,表明了大漢誓必滅賊之意。

所以這個事情馮明文沒有反對,說明他確實是在讓步。

皇後吐出一口氣。

算了,此事到此為止,見好就收吧,不宜傷了情麵。

“名正言順,”張皇後點了點頭,“陛下說得甚是有理。既如此,讓太子擇個好日子,前去馮府上見識一番,認識一下馮氏女,也算是名正言順吧?”

“啊?”阿鬥一愣,他似乎有些跟不上皇後這麼跳躍的思維,好一會才說道,“皇後還不想放棄?”

“妾什麼時候說過要放棄了?”

張星彩奇怪地看了一眼阿鬥,“馮明文自己不是說了嗎,隻要他的女兒喜歡就行。”

“若是以後馮氏女當真喜歡上了太子,他總不好說拒絕了吧?”

阿鬥想了想:“此言……此言甚是有理。”

隻要不是讓他左右為難就好。

“那先派人打聽一下,看看馮明文什麼時候回府?”

“現在他們一家應該才剛到藍田吧?”

拖家帶口地大熱天出門,確實不太容易。

這一次出行,馮都護和左右夫人一起出門,家裡的孩子隻有雙雙和阿蟲跟過來。

剩下的孩子,年齡還有些小,這種天氣就不要出來了。

兩個妾室,一個情婦,留守府中看孩子。

同行的還有丞相夫人和諸葛瞻。

諸葛瞻經過大半年的磨煉——或許是折磨?——比以前確實少了一些嬌慣之氣。

有模有樣地在自己的大人墓前祭拜一番,看得丞相夫人甚是安慰。

雖然已經來過好幾次,但每每看到阿郎的墓碑,丞相夫人還是有些忍不住地悲傷。

她撫著墓碑歎息道:

“阿郎, 你去得太早,獨留下我與阿遲。我一婦人,如何識得把他教育成人?就怕他日後辱沒了你的名聲。”

“幸好我讓他去了明文府上求學,終是有了些長進,若不然,我就是到了地下,也無顏見你……”

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話。

馮永也有話想要對丞相說,但要等丞相夫人說完了,才輪到他。

所以他帶著兩個孩子,和兩位妻室遠遠地守著。

阿遲就有些尷尬。

跪在墓前,聽著阿母不時說他哪裡不好,又不敢吭氣。

得知丞相夫人和馮都護過來祭拜丞相,退隱之後一直負責看守丞相廟祠的郭模,過來給馮都護見了一禮。

馮都護還禮後,說道:

“郭先生,好久不見。”

“有勞中都護掛念,某不勝榮幸。”

“先生之功,不能顯於人前,但卻記於吾心。”

兩人寒喧了一陣,再看看丞相之墓,馮都護有些感慨道:

“時間過得真快,這一眨眼,卻已是物是人非。郭先生可還記得黃公衡(即黃權)?”

“自然記得。”

黃權在夷陵一戰中,後路被斷,率軍降了魏國。

在魏國那裡,極有名聲,雖無實權,卻有尊榮。

“他去年的時候也死了。”

郭模一怔:“黃公衡也死了?”

“對。”

與丞相同一時代的人,幾乎已經沒有幾個了。

明明前幾日還雄心勃勃地想借右夫人讓自己的X染色體翻身,可是現在,馮都護卻又感覺自己也已經老了。

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