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4章 另起波瀾(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1263 字 3個月前

從太原郡順著當年關將軍突襲河東的路徑南下,沿汾水,過西河郡,平陽郡,到達河東。

此時的河東都督府,魏延去了上黨,薑維領兵向東,駐於濩澤縣。

濩澤這個地方,乃是古時名地。

有“舜耕曆山,陶於河濱,漁於濩澤”之說,也有“天子周穆王休於濩澤”之載。

還有商湯析城山禱雨獲得休應,作大濩樂以慶祝的史載。

薑維駐於此地,雖說可以隨時回頭兼顧軹關。

但進逼太行陘北端關口高都的態勢,已經非常明顯了。

得知此事的馮都護,麵色變得陰沉。

大漢想要從河東出兵打下軹關,確實不太容易。

而河內的魏軍想要從軹關出來,進入河東,也未必有這個膽量。

畢竟在河東這種平地,大漢鐵騎有著強大的優勢。

特彆這兩年雁門那邊不斷想辦法削減幽州的戰馬來源。

馮都護相信,司馬懿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肯定不敢在河東與大漢鐵騎正麵碰撞。

但這並不是減少對軹關兵力防守的理由。

“所謂製敵而不製於敵,就是要調動敵人,而不是讓敵人調動自己。”

馮都護看著眼前的地圖,略有惱怒:

“薑伯約移軍濩澤,看似兩頭兼顧,實則卻是被夾於兩頭之間。”

“若是被高都的賊人拖住無法及時脫身,賊人再趁機分兵從軹關出來,則河東有險。”

魏延不可能過來迎接馮都護,薑維又受魏延之命,也沒有辦法抽出身來。

故而前來迎接的,隻有河東太守蔣斌蔣琬之子,以及馮都護忠實的狗腿子石包。

石包的新官職還沒有任命下來,所以眼下仍是典農中郎將的身份。

不過他已經聽到風聲了。

幾十年貧困潦倒的蹉跎,一朝遇見馮都護,徹底翻身。

這已經不叫宿願得償,而是眼前所得,已經比宿願還多得多。

狗腿子算什麼?

就是當個舔狗,那也是值得的!

聽到馮都護這麼一說,石狗腿連忙附和道:

“中都護說的是,末將正是有這樣的顧慮,所以才咳咳,隻是奈何人微言輕,唉!”

石包的德行可能有些不修。

比如說貪財,略有好色。

但才能確實是出眾的。

雖然以某種方式向馮都護暗中提醒河東的異常,有趨炎附勢之嫌。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提醒,確實是及時且必要的。

反而是河東太守蔣斌,早年與馮都護曾有過些許的不愉快。

幸好他的大人蔣琬,在馮都護兩次成親時都是媒人,兩人私下裡的關係算是不錯。

更重要的是,蔣斌自己也知道,自己能成為河東太守,正是因為馮都護的舉薦之故。

所以兩人早年的那點不愉快,已經算是煙消雲散。

此時聽到馮都護如此斷言,蔣斌開口解釋道:

“魏都督曾有言,河東與關中不過一河之隔,就算是征東將軍沒能及時回轉,長安也能派禁軍渡河,支持河東。”

馮都護瞟了一眼蔣斌,目光閃了一閃,若有所思。

這個話,聽起來是給魏延辯解,但實際上是透露出一個信息:

魏延的這一次調動,不僅是得到了宮裡的同意,甚至還可能得到了宮裡的大力支持。

馮都護心裡不由地又暗罵了一句:淦!

南軍和北軍,再加上一個虎騎軍,是長安禁軍的三大主力。

同時也是穩定關中的基石。

更是大漢的戰略機動總預備隊。

但凡要調動長安禁軍,最低也是要進行一場中等規模的戰役。

若是禁軍三大主力全部出動,那麼就算不是到了國危邦難的生死關頭,也是到了影響大漢某個走向的時候。

說出禁軍可以隨時東渡大河這種話,若僅是魏延沒有自知之明,認為朝廷會給他兜底。

對於現在的馮都護來說,那還能算是勉強接受。

但若是宮中當真想要支持魏延想要在長平之戰舊戰場,和司馬懿打一場中等規模以上的戰役。

而且還是在馮都護外出巡視,沒能及時得到消息這種巧合的情況下。

這才是最大的壞消息。

馮都護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蔣斌:

“河東除了調動兵力,糧草方麵呢?有沒有大規模調用的情況?”

魏延不在無所謂,反正馮都護也不想見那個老匹夫。

薑維過不來也無所謂,反正馮都護現在也不想讓他為難。

但蔣斌好歹是河東太守,就算是不能知道太多的軍中之事,這糧草後勤之事,總還是要地方官府配合的。

若不然,大漢將士再厲害,也不能餓著肚皮上陣殺賊。

“除了一開始調用過一些糧草,到現在為止,倒是沒有征用地方上的存糧。”

河東乃是天下有數的重郡。

天下大亂以前,三河之地當屬河南為最。

但大亂之後,河東的戰亂,反而是比其他地方更少一些。

所以三河之地,河東反而成了人口最多的地方。

就算是今年有春旱,但一來河東河流眾多,又處於大河邊上,耕種極有優勢。

而且現在納入了大漢的管理,有了新型水車,旱情的影響自然要比彆的地方小得多。

正是因為種種原因,河東的存糧,一直不算少。

現在魏延調動兵力,卻又沒有要征用地方存糧跡象。

這讓馮都護又有些疑惑起來。

這老匹夫難不成當真是想重新調整河東和上黨的布防?

而不是想要出兵?

馮都護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腦袋。

相對於出兵,這大概算是一個好消息?

大不了看成是魏延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要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隻是從蔣斌嘴裡得知魏延所言,讓馮都護又有些隱隱的擔心。

長歎了一口氣,想起當年自己初至河東時,左有蔣濟,右有司馬懿,後有幽州威脅退路,猶能安坐大河邊釣魚。

沒曾想,如今河東重歸大漢數年,自己舊地重遊,卻是如此心神不安。

“河東乃是關中之屏障,河東若是有失,則長安不穩。”

馮都護看向兩人,叮囑道:

“何況對麵的司馬懿,並非等閒之輩,你們告訴征東將軍,若是河東有異,一定要及時上報長安。”

魏延是指望不上了。

丞相生前,一直把魏延留在身邊,除了是看重他的勇武,未必沒有看住他的意思。

因為魏延此人,自視甚高,再加上性子太過桀驁不順。

有人能壓得住他還好,若是沒人能壓得住,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說白了,此人就是一把雙刃劍。

現在丞相沒了,宮裡還把他放到河東來,馮都護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讓石包出任征東將軍參軍,正是為了派到薑維身邊,以便能及時掌握河東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