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5章 疏漏(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3593 字 3個月前

蜀漢之莊稼漢第1235章 疏漏

被擊中了薄弱之處的魏軍,是不是紙湖的,石包不知道。

但王含及其所領的精兵,確確實實驚豔到了一直在城頭高處密切關注著戰況的他。

早就料到中都護府特意派出來護衛工程營的三千精兵不簡單。

沒想到竟是讓石包一下子就記起了蕭關一戰時,初識鐵甲騎兵如排浪般衝陣的那種感覺。

不是初識鐵甲騎兵的駭然麵色如土。

而是王含破賊陣,有如燒紅的刀刃切膏油,那種流暢感。

“吾乃巴西王含,賊將在哪裡!”

王含有兩槊,一柄乃是馬槊,一柄乃是步槊。

此時他手裡的長槊,正是用來步戰的步槊。

雖名為步槊,但因為是特製,其實與普通的馬槊相差不太遠。

槊頭已經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

大概是沾了太多血,有血線順著槊杆流了下來。

幸好槊杆是經過特殊處理,不同於一般的槊杆。

血線沒有流多遠,就消失了。

一部分滴落在地,一部分則是被吸收。

不會流到握手處,免得沾染到手上,導致變滑。

隻除了槊杆上的血,還有不少血濺到臉上,甚至有幾滴不長眼地好巧不巧飛至眼睛處。

不知揮刺搗透多少個人體的王含,拚命地瞪大眼睛,不敢稍有眨眼,生怕近在眼前的賊人趁機攻上來。

待到有人接替上前,他才隻是用手甲一抹,任由已經血紅的視野被暈染得更濃豔。

耳邊傳來的是各種臨死的哀號和破空箭失的呼嘯,王含全然聽不到耳裡。

他抬起頭,望向前方。

賊軍高大的帥旗,已然在望。

他的心神,頓時就被這杆書著司馬的大旗緊緊吸引住了。

“斬旗!”

王含舉槊大喝,再次衝上去。

“斬旗!”

不用吩咐,久曆沙場的精兵,自動聚集到主將身邊,開成一個錐形的箭頭。

箭頭所向,正是司馬師的帥旗所在。

平城鋼鐵工坊所鍛造的槊頭,比馬槍的槍頭還要長得多,足有近半米長,極為堅硬鋒利。

串兩個人體肉串還綽綽有餘。

可刺可挑可切,實在不行,直接硬砸也不錯。

長槊的槊杆是精心挑選實心硬木,再用特殊工藝打造出來。

槊杆直接砸腦袋上,就算不是腦震蕩,也要神誌不清。

要是挨槊頭一下,腦袋又沒有足夠強度頭盔護著,十個有九個是要被開瓢。

能不能留下命,要看老天想不想收。

前進,前進,再前進!

一雙雙冷酷無比,卻又狂熱無比的眸子,都看到了賊軍的大旗。

進退有序的隊列,層層疊疊波浪一般,如電光火石的突刺揮斬,血花紛飛,賊人的血肉鋪滿身前的地麵。

魏軍已經把主力投在了北邊,三千虎狼之軍,切入了最薄弱的地方,不可阻擋地向著司馬師所在的帥旗不斷前進。

“擋住他們,一定要擋住他們!”

司馬師是真的慌了。

他從來見過此等驕悍驍勇的軍士。

自家大人的麾下,有相當一部分,也算是大魏的精兵。

但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過來,自家大人為什麼有“畏蜀如虎”的稱號。

他有一種感覺,從接戰的那一刻,自己的一舉一動,根本就是在對麵將領掌握之下。

要不然怎麼解釋眼下的一切?

“快,快派人去北邊,讓牛將軍速速回師!”

就在司馬師心急如焚的時候,王含亦在大聲呼喊:

“司馬師在哪?可敢出來與我一戰!”

當然,在喊殺聲震天的戰場上,他的聲音,不可能傳得到司馬師耳中。

但賊人帥旗在望,漢軍士氣自然也是越發地高漲。

圍在王含身邊的將士跟著大呼:

“司馬師在哪!”

“司馬師!”

“殺司馬師!”

……

聲浪漸漸彙集成一個聲音:

“殺司馬師!”

“殺司馬師!”

司馬師已經可以看清正試圖衝到向自己這邊的漢軍。

但見他們身上,無一不是赤紅。

有如從黃壤下爬出來的噬血惡鬼。

也不知是他們衣甲本來的顏色,還是血染的顏色。

既讓人覺得無比刺眼,又讓人覺得無比恐懼。

“將軍,快退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守在司馬師身邊的親衛,臉色發白,死死地拉著司馬師,焦急地勸說。

“你們,快去,擋住他們!”

司馬師領兵以來,第一次感到兩軍陣前的險惡。

他竭力地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但紅色赤潮的壓迫感,實是太過強烈,讓他不由自主地嘶喊起來。

即使在這個時刻,他心裡仍是很清醒:

一定要擋住,至少要堅持到前方大軍的回援。

否則的話,帥旗一倒,全軍就有可能變成大潰敗。

“擋不住了,將軍!”

此時守在司馬師身邊的親衛,不過百來人。

如何能擋得住漢軍如狼似虎的衝勢?

不說司馬師,就是他身邊的親衛長,現在也明白過來,自己這邊的指揮,應該是出了什麼問題。

不,應該是說賊人實是太過奸滑,趁著大部精兵都在北麵的時候,突然偷襲主營,勝之不武!

“將軍,漢軍勢大,且請暫避!”

親衛長緊緊地拉著司馬師,越發地用力,“賊子不過是一時僥幸,趁將軍一時大意罷了。”

“請將軍暫且退讓,借機重整軍勢。”

親衛長一邊說著,一邊連使眼色。

其他人會意,連忙也跟著上來,架住司馬師。

“將軍,得罪了!”

言畢,就迫不及待地強行把司馬師半拖半架,急行下了帥台。

“帥旗,帥旗不能留給漢軍!”

在下了高台的那一刻,司馬師這才掙紮著,下意識地高喊道。

掌旗官得令,頓時如聞仙樂,大鬆了一口氣。

旗不動,他也不能動。

主帥要是跑了,不管帥旗,那他基本就得在這裡等死了。

若是不管帥旗,直接跟著主帥,那麼丟失大旗的罪名,亦會讓他難逃一死。

沒想到將軍居然還能記得他……

掌旗官在心裡大聲感謝司馬師,一邊與同僚擎著大旗,緊跟在司馬師後麵,向後退去。

此時的王含,戰意高昂,長槊一刺,直接把擋在自己前麵賊兵捅了個透心涼。

退後一步,讓左右交替上前,他抬起頭來,這才發現:

近在眼前的賊軍帥旗,居然在動!

它在動!

正在向後方移動!

氣得他再也忍不住地破口大罵:“賊將真乃鼠輩,居然不戰自退!”

喊殺聲震天,周圍的將士隻能勉強聽到王含的罵聲,隻道他是在對賊人進行攻心。

有人跟著抬頭看去,果見賊人的帥旗正在遠去。

當下就是下意識地跟著大喊起來。

賊軍主將這是被他們逼得逃跑了?

“賊將敗了!”

“賊將敗退了!”

聽到漢軍的大呼,正在拚死阻擋的魏軍也忍不住地回首看去。

果然,作為全軍精神支柱帥旗,如同生了腳一般,正在後退。

雖然看不出軍中主帥現在是個什麼模樣,但那搖搖擺擺,忽左忽右,如同蛇行的旗幟,想來正是此時主帥的狼狽模樣。

主帥的臨陣逃脫,讓原本已經被打得有些膽寒魏軍,終於再也支撐不住。

不知是誰第一個轉身而逃,魏軍的士氣一下子就降到冰點,開始潰逃。

“賊軍敗了,追啊!”

王含與剩下的將士,看到魏軍如此,頓時升起無窮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