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7章 曹氏立後(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0657 字 3個月前

司馬昭回到自己的住處,早就在等候的王元姬迎接上來,悄聲問道:“如何?”

司馬昭原本有些茫然的神情,在看到自己的細君後,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迷惑:

“大人的意思,是讓我暫時不要回洛陽了。”

王元姬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如此就好。”

司馬昭的臉上,露出了苦笑:

“大人交給了我另一件事,讓我去辦。”

王元姬看到司馬昭這個神情,才剛剛放鬆的心情頓時又提了起來:“什麼?”

司馬昭咽了一口口水:“大人讓我去長安,去見馮明文。”

“什麼!”

王元姬俏臉充滿震驚與不可置信之色。

好不容易才離開洛陽那個危險之地,沒想到又要去虎穴狼窩。

早知如此……

還不如不要讓自家阿郎來鄴城呢!

司馬昭臉上的苦笑更濃,搖頭:

“我也不知道大人是個什麼意思。”

他自然沒有說出要去長安做什麼。

這點保密意識,他還是有的。

王元姬也沒有問,不過就算她不問,心裡也能猜出一兩分。

所以她隻是低聲關心問道:

“那阿郎去長安,有無危險?”

“應該……沒有吧?”

司馬昭嘴裡說著沒有,但臉上卻是有些猶豫不定:

“前幾年我不也是去見過馮明文嗎?那時不也沒什麼事?畢竟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王元姬嘴唇動了動,終是沒有把話說出口。

此一時彼一時。

彼時漢國初得關中並州等地,而此時,漢魏之間,已是天地翻覆,如何能相提並論?

真要遇到個不講理的,就算不斬來使,扣下也夠讓人糟心的。

隻不過想想惡名累累的馮某人,王元姬反倒是覺得,自家阿郎說的倒也不是全無道理。

光是聽傳聞,仿佛世間所有的惡事,都已被馮某人乾儘。

但王元姬又不是一般的女子,豈會輕易就相信了那些傳聞?

但越是傳得邪乎,王元姬越是不相信,能寫出那等絕世文章的馮某人,會是惡事做儘之人。

正所謂言為心聲,書為心畫,文章之間,自見心性。

最終,她隻能是提醒一聲:“話雖如此,但阿郎此去,還是要萬分小心為上。”

司馬昭自己倒是看得開:

“細君不必過於擔心我此行的安危。”

頓了一下,他終還是忍不住地歎息:

“相比於我此行去長安,我更擔心的是,大魏將來會何去何從,我們司馬氏一族,又將會如何……”

王元姬看著司馬昭有些茫然的模樣,安慰道:

“阿舅能讓阿郎此去長安,想必是早已有安排,阿郎何須多想?而且就算阿郎現在想得再多,又有何用?”

“還不如先好好想一想,如何把阿舅吩咐的事情辦好了,才是正經。”

司馬昭聽到王元姬的話,微微一驚:

“細君你猜到了?”

王元姬垂下眼眸,輕聲道:“猜到什麼?阿郎在說什麼,妾不明白。”

司馬昭知道自己的細君素來聰慧,頗有遠見。

此時見她不肯承認,知道這是因為事關重大,故而裝作不知罷了。

兩人相對無言了一會,最終還是司馬昭打破了沉默:

“時局如此,細君也毋用顧慮什麼,前些日子外舅來信,說是夏侯氏外逃一事,影響不小。山東大族,恐怕已經有人開始動搖。”

夏侯氏外逃漢國,給山東大族指明了一條路。

他們除了可以在司馬太傅和曹大將軍之間做出選擇,其實還有第三條路可走。

隻是這條路,代價太高了,趨利避害之下,他們絕大部分人沒到最後一步,自然不想去選擇它。

所以司馬昭隻是說有人動搖。

而他口中的外舅,自然就是王元姬的父親,王肅。

王肅乃王朗之子,王朗死後,世襲其蘭陵侯爵。

曹叡還在時,王肅就對曹叡多有勸諫,如“輕徭役”、“安百姓”、“慎刑罰”、“重信用”、“倡節儉”、“簡宮室”等等。

在朝中也算得上是頗有聲望。

如今在許昌那邊,剛剛由侍中轉為太常。

司馬昭突然提起這個話,也不知是在為自己的長安之行作辯解,還是在想找個話題。

“大人在許昌那邊,其實過得也不算舒心。”

王元姬眉頭輕皺,臉上有些許愁色,“以大人的性子,必然是要對何晏之流看不慣。”

“遲早會有一日得罪了小人,到時候隻盼莫要被小人所傷才是。”

“放心吧,台中三狗之輩,皆是貪利之輩,他們排擠朝中正直之士,多是為了方便他們斂財。”

“除非迫不得已,當不會置人於死地。特彆是像外舅那樣名望之士,最多不過是在朝中呆不下罷了。”

說到這裡,司馬昭歎了一口氣:

“說真的,許昌那等地方,不呆也罷。真到那一步,我們把外舅接到鄴城來,倒也算是有個照應。”

王元姬再次垂下眼眸:“到時候再說吧。”

曹大將軍專權,台中三狗亂政,固然難以保家保國。

但外舅在先帝活著的時候,有大魏舉國之助,猶不能守住長安。

如今又難守洛陽。

日後能否守得住鄴城,那也難說得很。

想到這裡,王元姬禁不住地生出一絲茫然:

大魏,將何去何從?

——

延熙六年,同時也是偽魏正始四年,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偽魏皇帝曹芳年十二歲,在正月的時候,正式加元服,也就是行加冠禮。

剛剛上任太常的王肅,在曹芳加元服之後,立刻上書天子,建議立後。

曹叡在世時,大概是出於補償親生母親甄氏的心理,不但把諸舅氏按親疏排出順序,分彆予以任用,賞賜累計達到萬兩之巨。

而且還追封了甄氏的父親甄逸,諡號安城鄉敬侯,並讓其孫甄像承襲爵。

甚至在甄氏之母,也就是曹叡的外祖母病逝時,曹叡不顧眾臣勸阻,以天子之尊,違背禮製,親自披麻戴孝親自參加葬禮,朝武百官全部陪同致祭送葬。

對在世的人猶然如此,曹叡對甄夫人更是推崇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除了不斷派人前去祭祀,增高墳墓,曹叡甚至下詔,宣布文昭廟和宗廟享受同等祭祀禮儀,地位與宗廟並列。

並將此規定銘刻於金鼎,藏之於金櫃,以傳示子孫後代。

而曹叡所立的太子曹芳的正妃,同樣也被曹叡安排了甄氏家族的人——正是甄氏之兄甄儼的孫女,同時也就是曹芳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