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7章 鐵甲步卒(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1079 字 3個月前

馮大司馬發現,自己來古代這麼多年,在某些地方,仍是不能完全理解古代人的想法,或者說是思維方式。

比如說現在。

馮某人從來沒有想過,作為奠定了司馬晉的基礎,同時也是曆史上影響力頗大的司馬懿,會在這種情況下投降。

他也知道,司馬懿不可能會在眼下投降。

但蔣琬這個真正的古代人就不一樣了。

他覺得現在大漢優勢很大。

如果司馬懿有降漢之意,那是一點也不意外。

這種想法的區彆,讓置身其中的馮大司馬覺得頗為有意思,甚至讓他忍不住地再次大笑起來:

“蔣公倒是敢想!想那司馬懿,不但是魏國元老,如今手中更是有二十萬精兵,又據太行天險,坐擁河北之地。若非行至絕路,他怎麼可能會投降?”

蔣琬一聽司馬懿不是投降,臉上微有失望之色,不過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也跟著自失一笑道:

“也是,老夫也是一時迷了心竅,有些想當然了。”

他又有些疑惑地看向馮大司馬:

“不過雒陽是大漢的舊都,可也算是偽魏的國都,若是司馬懿主動把雒陽讓出來,那與來降又有何兩樣?”

提起這個,馮大司馬臉上亦是斂起笑容,正色道:

“他守不住了,又不想空耗兵力在雒陽,更不想在明知必失的情況下,損兵折將。”

“由此觀之,此人當斷則斷,心誌狠決,絕非簡單之輩,怎麼可能輕易言降?”

當下便把司馬懿的“禍水東引”之計細說了一遍。

蔣琬聽完,不由心生感慨:

“原來如此。”

然後又搖頭:

“此人就算是如明文所言,非簡單之輩,但心性終是太過自私狹隘,就算是能趁一時之勢,恐怕亦不能長久。”

“偽魏以這等人物為輔國大臣,看來也是氣數已儘。”

說到這裡,又笑了一下:

“不過這也算是大漢之福。”

馮大司馬點頭讚同:

“世間之事,小至個人安身立命,大到一國創立基業,最好還是能腳踏實地做事,打好基礎,百折不撓奮鬥,以創功業。”

“正所謂根基不穩,地動山搖。若是投機取巧,就算能一時成事,亦不能長久,即便是以力智拖延時日,一旦反噬,遲早會遺禍子孫。”

“大善!”蔣琬麵露出讚賞之色,“大司馬有這等見識,大漢何愁不興?”

“那司馬懿雖說以機巧取得一時之機,欲以一己力智,拖延時日,但在大勢麵前,也不過如跳梁小醜罷了。”

對於蔣琬的話,馮大司馬笑了一下。

想起司馬懿原曆史上的表現,再看看現在的表現,可謂讓人感歎。

但有一點是沒有變的。

那就是他的骨子裡世家本性。

無利可圖時棄之如敝履。

有利可圖時毫無底限——有時僅僅是為了一己一家私利。

偏偏就是這些世家,掌握著世間絕大部分社會資源。

若是世間歌舞升平還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果遇到華夏曆史轉折點,乃至存亡危機,你能指望這些家夥站出來,力挽狂瀾?

創造曆史和傳承曆史的,從來都是百姓。

沒有了百姓的支持,再頂尖的人物,也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故而但凡明智的上位者,都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司馬懿此人,先棄守關中,後棄守雒陽,雖皆有不得不棄守的道理,但同樣可以看出,此人恐非是能為偽魏儘忠死戰之輩。”

司馬懿或許現在還算得上是曹魏的忠臣,但這種忠臣,是因為他還有選擇的餘地。

蔣琬提醒道:“話雖如此,但亦不得不承認,此人確實有才智,雒陽之事,明文還是要小心些,以防有詐。”

馮大司馬笑道:

“蔣公但且放心就是。蔣公不說,我倒還忘了,此次過來,我還帶了一物過來。”

“相信蔣公見過之後,想必會對三興漢室,更加有信心。”

“哦?”蔣琬果然被馮大司馬的勾起了興趣,問道,“是何物?”

馮大司馬轉向屋外,吩咐道:“來人,把東西呈上來。”

很快有人捧上來一樣東西。

蔣琬的目光,很快被此物吸引住。

馮大司馬從侍衛手裡拿起那件板狀鋼鐵,然後屈起手指,在上麵敲了敲。

“當!當!當!”

再看向蔣琬:

“蔣公可看出這塊精鐵,與往日所見到的精鐵有何不同?”

作為大漢的總管家,蔣琬自是對精鐵這等國家戰略物資了如指掌。

故而他一眼就看出了馮大司馬這塊精鐵的特殊之處:“這般輕?”

馮大司馬微微一笑,把手裡的精鐵遞給侍衛,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

侍衛會意,把精鐵綁到自己的胸腹上。

馮大司馬“鏘”地一聲,拔出自己隨身佩戴的兵器。

舉刀,屈指輕輕地敲了敲刀身。

斬馬刀發出輕微的顫音,猶如龍吟。

“千煉斬馬刀,萬金難求,可謂一煉逾十金。”

馮大司馬撫了一下刀身,刀身的反光,映到他的臉上:

“將作大匠蒲異度即蒲元曾拿這種刀,劈開裝滿鐵珠的竹筒,被譽為神刀。”

言畢,馮大司馬舉刀猛地向著侍衛劈劃而去。

在馮大司馬標準的軍中劈砍動作下,刀身如白練,矯若驚龍。

隻聽得一陣刺耳的摩擦聲起,同時侍衛的胸腹間,呲出一溜火星!

號稱削鐵如泥的千煉斬馬刀,竟是僅在這塊精鐵上留下一道不算深的劃痕而已。

蔣琬看清之後,猛地瞪大了眼,竟是下意識地從榻上坐了起來。

“槍來!”

槍雖說是短槍,不是那種長達一丈多的長槍,但槍身乃是實心硬木,槍頭更是大漢軍中最適合刺殺的槍頭。

馮大司馬退後幾步,深吸了一口氣。

雖說他武藝不咋樣,但常年在關將軍的督促下,身上的力氣還是不小的。

輕喝一聲,猛地舉槍衝上去,對著侍衛就是狠狠一刺。

侍衛站立不穩,踉蹌退後幾步,但很快站穩,毫發無傷,胸腹上的精鐵,僅是出現了一點點凹點。

蔣琬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招手道:

“快,速拿來與我仔細瞧瞧!”

待侍衛把精鐵塊放到榻上,蔣琬試著拿了一下,果然如意料中的那般,分量不算重。

至少比起現在軍中所用的精鐵來,已經算是輕了。

關鍵還是比較薄,很明顯,它的防護力不是靠厚度,而是靠硬度和韌度。

“好哇,好鐵哇!”

蔣琬翻來覆去地看,不住地稱讚:

“不重,防護又好,如此一來,不但能為將士節省體力,又能保住將士性命,好!這東西,是怎麼來的?”

馮大司馬回答道:

“前些日子,我府上有兩位夫人,咳,就是那個梅夫人和慕夫人,去了一趟九原。最近不是回來了嘛,就給我帶回來這麼一塊精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