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6章 姊妹反目(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0464 字 3個月前

要說孫和是傻子,那肯定是不對的。

尤其是在讀書和機變方麵,頗有可稱之處。

他的缺陷就在於,對朝堂之爭和宮廷之爭的殘酷性嚴重認識不足。

或者說,他到現在,都還沒有適應自己的太子身份,以及潘夫人入宮導致他母親失寵的局麵。

以前孫登在時,孫和子憑母貴,寵冠諸子,所受賞賜每次都遠超其他皇子。

就連太子孫登,都數次流露出把位置讓給他的意向,可想而知孫和早些年在宮裡的地位。

接替孫登成為太子,地位的水漲船高,未免讓孫和有些膨脹,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

我不是太子時,都如此尊寵,成為了太子,誰還能比我更尊寵?

從小就受到寵溺,所以這是他接替孫登成為太子的重要因素。

但也正是因為被寵溺太過,或者說被保護得太過,導致孫和在政治鬥爭方麵太過幼稚。

本來這也沒有什麼。

畢竟太子終究是儲君,自有太子太傅、太子少傅等人輔佐教導。

隻要教好了,太子自然慢慢也會成長。

但巧合的是,而本來輔佐太子的太子太傅闞澤,太子少傅薛綜,齊齊在去年去世,比丞相顧雍還早幾個月。

這兩位師傅一去,教導太子的人,就剩下蔡穎、張純、封俌、嚴維等這些儒生。

要說研究經書,教育學問,他們肯定是沒問題。

但想要讓他們教太子如何宮鬥奪權爭寵,就未免太過為難人了。

除了他們,能時常跟在太子身邊的人,基本就是一些二代三代。

其中還有不少人是欲私邀以取榮,巴不得在太子麵前天天懟魯王,以表自己的忠心。

就連見識好一些的,如顧譚,都是保太子驅魯王的激進分子,不把魯王趕到出建業誓不罷休。

更遑論其他人,哪裡知道提醒太子什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

至於如陸遜、吾粲等人這些支持太子的朝中重臣,又不可能天天跟在太子屁股後麵,提醒他需要注意什麼。

種種因素疊加到一起,再加對手的陰狠強大,直擊太子命門,逼得王夫人驚懼憂慮而亡。

孫和被孫權斥責,又被斷絕了與百官的往來,接著自己母親被逼死,這才如夢初醒:

自己的地位,並不像自己想像中那般穩固。

失去了羽翼,又突然失去了母親,孫和在宮裡,一下子孤立無援。

從小就被寵溺,從未經曆過一點挫折,極其缺乏曆練的孫和,失去了孫權的寵信,缺點開始被無限放大。

以往的聰慧和見識,在此時全不見了蹤影。

麵對政治的狂風驟雨,孫和變得慌亂而驚懼,毫無主意。

甚至變得有些神經質起來,時時疑神疑鬼,擔憂自己的太子之位被廢。

太子與魯王同等受罰,孫和如遇天塌,但對魯王來說,卻是天降喜訊。

對於魯王一黨來說,陛下的詔令,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在陛下心裡,魯王其實仍是與太子並列?

不!

這是暗示他們繼續攻訐太子。

太子居於宮中,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一舉一動,都隨時可能驚動到陛下。

陛下詔令一下,肯定是沒有辦法與外麵的百官聯係了。

但魯王不一樣啊。

感謝太子一黨孜孜不倦的進諫,逼得魯王不得不從宮裡搬出來,居於魯王府。

魯王的行動,可就比太子自由方便多了。

明裡不能往來,但暗裡可就說不定了。

至於這一次祭祀事件主要推手全公主,做夢都沒能想到:

自己這麼一個舉動,居然就能把王夫人這個數十年的死敵生生逼死了。

而且還是在短短的十數日內。

自覺終於為母親出了一口惡氣全公主,大是振奮,決定一鼓作氣,把太子掀下台來。

“吳郡四氏,乃江東世家之領袖,如今張家子弟不再入仕,唯餘陸、顧、朱三家。”

全公主跟自己的阿郎全琮掰著手指算道:

“而陸遜被陛下在朝堂上當眾斥責,如今臥病在家。”

“顧雍已亡,二子原本觸怒陛下,已失陛下之心,又兼支持太子,說不得會被陛下遷怒,故而已不足為慮。”

作為挑起此事的主謀,全公主遠比彆人知道孫權此時的想法。

王夫人都死了,請太子去府上休息的張休,能安然無恙?

作夢!

張休逃不掉,那就意味著顧承也逃不掉。

若是張顧二人虛報軍功的事情被定了性,那在朝堂上說“饞言其興乎”的顧譚,又怎麼解釋?

這不是誣陷毀謗是什麼?

這麼看來,在朝堂上當場認罪的陸遜,反而是最明智的。

“唯餘朱氏,”全公主極有把握地說道,“想我小妹,嫁與那朱子範即朱據,我這就前去勸她。”

“我為阿母報了仇,她也定會高興才對,我讓她探探那朱子範的口風,若是能把朱氏拉攏過來,何愁大事不成?”

太廟祭祀事件,給了全公主極大的信心,甚至讓她在心底滋生了某種野心。

記得漢國的馮某人曾說過,巾幗不讓須眉。

想那馮明文,乃是一代名將,又占天下八鬥才氣,能說出這番話來,果真是有見地的。

憑什麼男兒做得,偏生女子做不得?

這些什麼才俊翹楚,什麼才照人物,什麼國家棟梁,還不都是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

看著雄心勃勃,明顯興奮過頭的全公主,全琮反倒是有些擔心起來:

“陛下讓二宮不得與百官往來,在朝中非議甚大,督軍使者羊衜近日還上書,言明此舉之害。”

“陛下若是礙於諸臣之議,收回成命,細君將何以處之?不如暫且靜觀,以待時機。”

全公主卻是聽不進去,反是笑道:

“妾一婦人,尚且不怕,阿郎身為男兒,何以如此顧慮重重?”

“阿郎且放心就是,這些時日,妾日日入宮侍疾,安能不知陛下的想法?”

言畢,便讓府中下人準備車駕,前往朱府。

此時吳國對千辛萬苦才建立起來的騎軍,寄予了厚望。

而朱據作為騎軍主將,自然也是責任重大,日夜駐於軍中,訓練將士。

此時建業城內的朱府,隻有朱公主守在府內。

朱公主得知自己阿姊到來,高興得親自出門迎接:

“阿姊今日如何有空到來?”

姊妹倆同在宮裡長大,後麵分嫁朝中重臣,再加上母親去世,見麵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

此時看到全公主過來看望自己,朱公主如何會不高興?

姊妹倆入府內坐下,說了一些私房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