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隻能驚歎於大自然的神奇……他甚至連自己沒摔死的原因都搞不清。
然後下一秒,他回過了神,試圖從空間紐裡掏出修複液給除夕處理一下傷口,卻驚愕的發現空間紐宛如出現了什麼故障,根本打不開。
……壞了?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周圍的金色蝴蝶飛舞 到了一起,彙聚成了一條線,向遠處蔓延,看樣子是在指著路。
加文遲遲未動。
幾隻小蝴蝶從光路中分散開來,繞在了他的身邊,催促似的上下飛舞。
加文隻猶豫了片刻,就順著指引邁開了步子。一直呆著原地,大概也找不到出路。
他走了大概十幾分鐘,突然聽見了潺潺的流水聲。
前方出現了一個洞口。不大,卻剛好能讓一個人通過。
這群蝴蝶飛入了黑漆漆的洞口。
加文走了過去,然後摸了一下,石壁上全是濕漉漉的水霧。
周圍的溫度似乎變低了。他身上的血水凝在了衣服上,讓他有些不舒服的皺起了眉。
他跟著蝴蝶走了進去,心底的疑惑和警惕卻越來越重。
路終於到了儘頭。這條通道的最後出現了一片不甚明亮的光暈。
加文走了出去,然後,終於看清楚這裡的全貌。
麵前,有一片綠色的湖水,清澈見底。湖的最中央,有一棵參天巨樹。筆直筆直,卻隻能看見樹乾,抬頭望去,一片漆黑,不知道樹冠在哪兒。
它巨大的根係紮入了湖底,然後蔓延了出去。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讓加文的震驚的。
最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樹的旁邊,有一個人。
他依靠著樹乾而坐,皮膚白的簡直到了耀眼的地步,淡金色的長發垂落到了地上,一直蔓延到了水中。
這片空間內,從洞穴外湧入的蝴蝶時高時低的飛舞了起來。
就像是接收到什麼命令一樣,他們聚集在了加文的身旁,然後托起了他。
加文下意識地揮手打去,然而他的手卻穿過了這片蝴蝶群,打到了一團空氣。
——這根本不是真正存在的蝴蝶!而是一團又一團的不具有攻擊性的能量體。
隻是,這群蝴蝶卻並沒有想傷害的意思。他被空運到了湖心島上,重新站立到了地上。
現在,他離那位金色長發的男人,隻有短短數米遠。
這個男人身上覆蓋著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護甲,胸口正中央的位置卻凹下去了一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拳印。
加文現在才發現,這個人不是靠在了樹邊,而是被鎖在了樹邊。
細細的藤蔓纏繞在他的手腕,他身體的下半截卻不見蹤影。似乎是埋在土裡。
麵對未知的人物,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卿儀送給他的匕首。
這把源力武器甚至瞬間變成了激活狀態。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聲輕笑。
手腕上一陣劇痛傳來,匕首瞬間被擊飛了出去。
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雄蟲。”
他緩緩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眸。
“不……混血?”
男人看向了加文。
他有著一雙同樣是金色的,複眼。
……
上午十一點。
“傷亡名單統計出了嗎?”軍訓遇上了這種事,負責疏散救援的懷玉心情十分糟糕,平時總是笑盈盈的一張臉上滿是煩躁,“給我看看。”
記錄員遞過了一個文件夾,鼓起勇氣說著:“這次積分評選賽,共計參加12761人,死亡84人。失蹤1人。其中9人死於燭九陰出現前,75人死於事後爆發的異獸潮……”
懷玉揉了揉眉間,翻著傷亡名單,詢問道:“失蹤1人怎麼回事?”
學生的都帶著傳感器,混亂的磁場也早已恢複了穩定。死了是死了,活著就是活著,一目了然。
記錄員說道:“瑪雅傳回來了生命特征,但是無法確定具體方位。不排除瑪雅出現故障的可能性 。”
“……嗯。”懷玉低著頭,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失蹤那個人名字叫什麼?”
記錄員儘職儘責的彙報著,“名字叫加文,檔案在最後一頁。”
就在他思考著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另一位穿著軍裝的文職人員走了進來,行了軍禮後彙報了一聲:“將軍,元帥通知您去會議室一趟。”
懷玉一愣:“怎麼了?”
麵前的人臉上有了一些苦惱的表情:“您知道的,這次軍訓總指揮是元帥。深藍軍校有老師質疑瑪雅記錄的積分有問題。希望討論一下……元帥借口說自己對付燭九陰受了傷,讓您去主持一下。”
“……”宋少羽一向不愛應付辦公室政治。
他連軍部的會都鮮少開,更彆提深藍軍校的什麼研討會議了。也多虧陛下在身後給他撐腰。
……不過,這大概也是陛下這麼放心他的原因吧。
懷玉歎了口氣,“好的。”
他一邊翻著傷亡名單,一邊朝會議室趕去。
懷玉在途中,路過了深藍軍校的名人牆。這麵牆就在會議室正門前方的走廊上,然而之前懷玉都是和宋少羽走的側門,這倒是第一次路過這裡。
於是他饒有興趣的放慢了腳步,欣賞起了上麵的照片。
牆上都是學校的優秀校友。有將軍,有政客,有商人,科學家,文學家……各個都青史有名。
學校建校九百多年,鐵打的學校,流水的學生。也是這些學生,才讓深藍軍校有著源源不斷的活力。
懷玉終於在最後的位置,看見了宋少羽的照片。
“啊,元帥當年還是短發呢……看著比現在年輕不少啊。”懷玉頂著帶路的文官詫異的目光,笑眯眯地摸上了宋少羽年輕時候的照片,“表情也這麼凶,怪不得一直沒對象。”
照片上的人木著一張臉,有一頭沒怎麼修剪的碎發,還穿著深藍軍校的校服。照片都是學生剛入學的時候拍的,那時候的宋少羽臉上還有些肉,看上去比現在可愛不少。
他收回了手,心情好了一點。
懷玉走向了會議室的大門,順便,低頭看了一下手上拿著的資料。
然後,不由自主地頓住了。
深藍軍校的校服近百年來,細節雖然有些變化,整體卻沒有改動。
懷玉驟然退了回去。
他看了眼手上的檔案,再看了眼牆壁上掛著的宋少羽的照片,神情有點不由自主的疑惑。
“……加文?”
他想起來了,這個小孩他曾經見過。在十七星係。
當時他的臉還要更稚嫩一些,一團孩子氣。那時候他,他還和尋梁州說,這小孩的氣勢讓他想起了宋少羽。
壓不住的血腥氣。
懷玉在此時喃喃自語了一句,“……氣勢像,長的也挺像嗬。”
就在此時,一旁深藍軍校的老師路過,朝他打了個招呼。
“將軍,好巧啊,門口遇到你了。一起進去吧?”
懷玉的思緒頓時中斷,他關上了檔案袋,溫和的笑了笑:“好的呢,宋謙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