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第 110 章(2 / 2)

孫淼的膝蓋一軟,驟然跌坐在了地上。

……

幾乎是第二天,孫淼就被強製拘留,他的教授父親傾家蕩產也隻換來了一句勸告,“你兒子攤上事兒了”。

彆說孫淼的背景有限,真有點底氣的小貴族惹怒了軍部的高級軍官們,下場也是一樣淒慘。

逃兵和出賣戰友,一直是軍隊裡最讓人不齒的兩件事。甚至和叛國的嚴重性一樣。

第二周,孫淼就上了軍事法庭。

等待他的將是長達七十五年的礦星服役。

不過,除夕並沒有關心這種事。

同一時間,還在國防軍校讀書的除夕在開學後升到了二年級,並且在宋少羽的默許下,以軍校生的身份參加了第三軍團的特訓。三個月後,懷玉為他帶上了優秀學員的獎章。

深藍軍校,加文的名字被刻上了深藍軍校的牆磚。和曆代犧牲的前輩們一起,被來來往往的校友注視致敬。

李知非之子李清舟接任了年級主席之位。

同班的卿儀按照校規,向李清舟發起了挑戰,堅持了三十秒,慘敗。

兩月後,養好傷的卿儀又一次發起了挑戰,堅持了一分三十秒,慘敗。

遊子吟問卿儀的頭為什麼這麼鐵。

卿儀說,嗐,這不是怕萬一有天加文回來李清舟不肯退位嘛。

“可是,已經回不來了啊……”

卿儀看著病房頭頂的天花板,嘟囔了一句:“那你就當我看李清舟不順眼吧。”

……

同年,陛下成立的密查組查出了一起重大賣官鬻爵賄賂事件,證據確鑿,矛頭直指帝國某中品世家,帝國上下皆驚——什麼?你們密查組竟然不是隨便成立起來給姚重華玩玩的?

星雲曆1418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但是對於身處其間的人來說,這一年和其他日子,沒什麼不同。

被困在荒星上的第六個月。

加文掐指一算,外麵應該已經是1419年2月了。

他正用火烤著一隻兔子,油茲拉一聲滴在了地上。

這裡是一處山洞。

他的麵前明明沒有柴,火卻燒的很旺。

恭喜加文,多虧常思劍的瞎jb指導,加文的源紋水平宛如乘坐了火箭一樣突飛猛進。

兔子烤的差不多了,這裡沒調料,加文湊活著咬了一口。

嗐,難吃。

他的頭發已經長到了肩膀,因為找不到tony老師,顯得十分野蠻而生機勃勃。

“你之前跟我保證過,這次一定是瞬移傳送陣。”加·犀利哥·文一臉疲憊地說。

常思劍的表情難得地有些羞赧:“活太久,記性不是很好……又沒有特地學過源紋,忘的差不多了。”

兔子肉雖然難吃,但是進食這一行為有效地緩解了加文焦躁的心情。

主要是,他知道,急也沒用。

常思劍說教他瞬移傳送源紋陣,包學會,試學終生不收任何費用,老師還倒貼。

於是加文花了半個月時間學完了常思劍教的源紋陣。

懷著激動的心情,他選了一塊風水寶地,把源紋陣刻好了。

隻是現實和他想的有些出入。

當加文踩上去觸發的瞬間——他被凍成了一坨冰塊。

不過是瞬發源紋陣,快的加文都沒能反應過來。

常思劍把他扛起來烤了半天,對著太陽點起柴燒火,容易把凍僵了的人煮軟了。

解凍成功,就在加文思考是不是自己太菜把陣法刻錯了的時候,常思劍積極主動主動承認了錯誤。

“……不好意思,陣圖記錯了。”常思劍這麼解釋道。

加文:“……”

誰都有個犯錯的時候,當然是選擇原諒它。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加文打不過常思劍。

如果他打得過,早就打了。

吸取了經驗教訓的常思劍痛定思痛,長考了數個小時,教給了他第二個源紋陣。

一周後,一道天雷從天而降……

常思劍積極認錯,堅決不改。

於是,在這半年裡,加文嘗試學習了各種各樣的源紋陣。

無一例外,失敗。

要不是常思劍對著趙明月的墳發誓,自己是真的記不起,不是故意整人,加文完全有理由懷疑,這個劍靈是在公報私仇。

如今的加文已經是個畫源紋陣的熟練工了。之前對他來說宛如天書一樣的源紋陣,在他的眼裡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果然,人的潛力都是無窮的。之前學不好源紋陣,是因為被逼的不夠狠。

加文甚至無師自通的學會了簡化。

這個符文是招火,那個符紋是冰凍,這個符文是引雷……

熟練的令人心疼。

現在,每次常思劍憋出一個陣圖,如果上麵的符文眼熟,加文是堅決不會去試驗的。

“現在外麵已經下雪了吧。”加文歎了口氣,掏出當初配發的通訊儀,看了眼上麵的計時。

如果他能出去,一定要強烈要求軍部在通訊儀上增設幾個單機小遊戲。

要不然,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得瘋。

趙明月的聖域裡依舊四季如春,隻是桃花再也沒開過了。

種下滿山桃花的人,已經不在了。

沒有後續源力支撐,陣圖點燃的火緩緩熄滅。

加文站了起來,對常思劍道:“來,下一個。”

轉眼,已經是1419年的夏天了。

加文之前住過的彆墅內。

卿儀放上了一簇潔白的雛菊,上麵點綴著不少深藍色的滿天星。

經過一年的努力,他已經能在李清舟的手下堅持十五分鐘了!

短腿小蜜糖在卿儀的示意下,一臉沉重又茫然地舉著小花圈,把白色花圈放在了麵前的黑白照片前。

照片上的人笑的一臉燦爛,相框前還擺著一枚雛鷹勳章。

作為加文的寵物,蜜糖的身份是“唯一的遺孀”。

之前蜜糖生病,卿儀帶去給家庭醫生檢查,檢查後發現這小東西根本不是小龍人幼崽,一時之間又驚又怒。

還沒從“加文這狗東西竟然瞞著老子養蟲族”這個震撼中回過神來,卿儀就聽聞了加文身死的消息。

他的滿心疑問瞬間變成了驚愕和朋友身死的悲痛。

加文已經不在了。但是對於他的報道依舊鋪天蓋地。一時之間風頭無兩,簡直成了帝國之光。

也多虧這原因,哪怕蜜糖蟲族的身份在卿儀麵前暴露了,卿儀一咬牙,也決定當啥也不知道養著了。

人都死了,那就不給他的履曆加一條“飼養蟲族幼崽”的汙點了。

……

此時,加文的黑白照前,站了一排人。

從左到右依次是:卿儀、趙容華、肖寧、樂清輝、遊子吟、楚霜霜、邵微。

肖寧抽著煙,長籲短歎了一聲:“他要是活著,今年也該二十歲了。”

趙容華跟著“嗯”了一聲,明顯心情低落。

最近趙閥被那個什麼密查組盯上了,雖然傷不了筋骨,但是未免有些招惹上蒼蠅臭蟲似的的不悅。

趙容華一向天性樂觀,在此時也不免覺得有些煩悶。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些心緒不寧……就像是,感覺馬上要發生什麼大事了一樣。

卿儀用手帕擦了擦眼淚,“現在閉上眼,加文的音容笑貌還會浮現在我眼前,一轉眼就過去一年了,我真的很希望他還能醒來繼續騙我錢。”

邵微的肩膀上還坐著金發的小龍人妙妙,他跟著歎了口氣:“世事無常……”

樂清輝表情倒很是無所謂,“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當初他簽保密協議的時候肯定也想到了這一結果。”這是他第一次,估計也是最後一次參加哀悼會了。

因為他今年畢業了。樂清輝選擇了去第二軍團,而非他生父所在的第一軍團,

理由很簡單,第一軍團彆稱皇家儀仗隊,一百多年沒外出打過仗了,和樂清輝的理念不是很符合。

有人喜歡安逸,有人想要追尋更多。

大家沉痛又真切地懷念了片刻他們“英年早逝”的朋友加文。

不知道是誰先岔開了話題,主題頓時跑偏。

“哎卿儀你爹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賦閒了。”

“不幸重傷,提前退休。”

“對了,樂清輝學長,你母族那邊不也被調查了。”

“彆提了,姚重華司馬玩意兒。”

……

……

“不過林閥是真的慘啊……嘖。聽說陛下要削林閥爵位了。”

“心太黑,太能貪,又辦不好事,早該削了。不過周閥一直和林閥不對盤,這裡麵沒周雪川暗中操作,我是不信的。”

邵微撓了撓頭,“我聽說密查組最近在調查趙閥?”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趙容華在此時冷笑了一聲。

“我趙閥,他也敢動?雷聲大雨點小罷了。”趙容華如是說,“隻是暗示趙閥不要去幫林閥罷了。就是吃相太過於難看,也就趁著第二軍團還在前線打仗,才敢如此肆無忌憚。我父親說了,要不是擔心他在後勤上動手腳,趙閥早就動手了。”

之前梓蘭星的國戰結束,帝國險勝。

沒想到蟲族出爾反爾,拒不認賬。於是兩邊人馬又開始打起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理虧的原因,蟲族雷聲大,雨點小。這一次,前線的趙容成倒是沒輸。

不過也沒贏太多。

兩邊軍隊陷入了僵持狀態。

第二軍團可謂是趙閥的家兵,第二軍團的軍官們基本也是趙閥的家臣。

李錚樂得見兩方僵持,遲遲不願給出援兵,李知非因此和自己的這位叔父吵過幾次架了。

當然,沒能改變結果。

任何決策不過是利益妥協的結果,在李錚的眼中,削弱趙閥勢力顯然比一顆不知能開采多少年的能源星重要;也比幾十億平民的生計和性命重要。

什麼李與趙閥共天下,帝國開國聖帝的這一遺詔,李錚已經受夠了。

……

今天,帝星的首都下起了雨。

姚重華沒撐傘,他捧著一個透明的魚缸,滿臉微笑的蹲在池塘邊。

雖然沒打傘,但是這些雨點卻仿佛有知覺似的,在要滴落到他身上的時刻卻紛紛散去,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屏障擋住了一樣。

姚重華連鞋子都沒濕。

就在此時,一尾小小的鯉魚忍不住一躍而起,試圖汲取一些氧氣。

巧不巧,它一下子就跳進了姚重華手裡的玻璃缸裡。

玻璃缸裡沒有水,這尾濕漉漉的魚不禁掙紮擺動了起來,魚嘴一張一合,垂死掙紮。

姚重華低頭看向了這一尾鯉魚,心情很好的晃了晃透明的魚缸。

“倚豔笙說的不錯,魚該上鉤了。”

今日大雨未歇。

雨過之後,應該會有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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