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2 / 2)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地方。

加文的聲音頓時更加委屈了:“……噢。”

大除夕不可愛了。

小除夕明明隨時都給rua的。

除夕因為緊張,有些磕磕絆絆地解釋著:“你自己、自己說的,要等到以後結婚的啊……”

加文沒有回答他。

看樣子是徹底昏迷了。

於是除夕閉上了嘴,重新陷入了等待。

周圍的溫度突然變得很陰冷。

除夕如有所感地抬起了頭,看向了門外。

門口,赫然站著一尊石像,他依然沒有臉,手握光明教廷的權杖,一條條鎖鏈拉的直成了一條線,隨著他的動作哐哐作響。

鎖鏈上暗藍色的光輝流轉,把這尊石像不斷往後拽去,但是卻沒辦法撼動他分毫。

他衣服上的血跡仿佛活了過來一樣,顏色不斷由黑轉紅,乾涸的血跡重新變成了液體,順著他的衣擺滴落,地上的大理石板在瞬間蒸發出了一個大洞,一直到了最下層的合金基座,才停下了侵蝕。

這是那尊在大廳裡的石像。

這尊石像竟然走下了神壇,大概是因為被鎖鏈困住,他的腳步很是緩慢。

然而他卻終於走到了這裡。

除夕抱著加文,坐在地上。

明顯超出自然現象的一幕並沒有讓他感到害怕,隻是更加牢牢的抱住了懷裡的人。像是護犢子的老母雞。

他知道那尊石像其實是在看誰。

片刻後,石像的頭微微挪動了一下。神杖上的灰塵隨時突然掉落下來,震顫無比。

除夕神色冰冷,和那尊石像隔空對峙。

石像沒有嘴巴,也不曾開口,然而,一道沙啞無比的古語卻自四麵八方傳了過來。

聲波把原本就破碎不堪的神殿震的幾乎要成了齏粉。

這是一道不怒自威的聲音,幾乎是從九重天上落下:“君士坦丁。”

你這個背叛者!

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除夕的瞳孔在驟然之間變成了一條豎線,黑色的鱗片一路從耳根覆蓋到了臉頰兩側。

他金色的眼眸亮的像是能發光,裡麵卻倒映出了一圈太陽的紋路。

不僅如此,就連他露在衣服外麵的肌膚逐漸蔓延開了金色的細線。

這些金色的紋路像是茁壯生長的小樹一樣,在除夕的身上肆意生長。

他的體溫逐漸升高,不出片刻,已經遠遠超過了人類的極限,身上的軍裝也不受控製地被燒灼融化,直到除夕有意控製,才停止了火勢的蔓延。

因為自己身體的變化,他不得不把加文放下。

他視線在四周輕輕掃了一圈,然後拿起了常思劍。

除夕站了起來。

按理說,聖兵認主後,外人拿聖兵就宛如廢鐵。然而除夕拿著常思劍,劍身上的紋路卻是光芒四射,運轉自如。顯然是完全激活的狀態。

要知道,哪怕是常思劍現在的主人,也沒辦法讓它完全激活。

更甚至……當年趙明月也鮮少使用完全激活的狀態。

用他的話說,是因為會很累。趙明月剛得到常思劍,和常思劍在蜜月期的時候,天天“感覺自己身體被掏空”。

那尊石像高近乎三米,於是除夕不得不抬頭仰望著他。

“在很多年前我的確不如你,”除夕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對方聽見,“但是現在,你也不比我強多少。”

石像把神杖在地上重重地拄了一下。

一道裂痕從神杖落下的地方朝除夕的方向急速擴張,除夕當機立斷地把常思劍往前一揮,插.進了地裡!

金光和藍光在地底深處無聲碰撞,大地在瞬間震顫了起來!

塵煙散去,石像和除夕之間,竟然硬生生出現了一個深不可見底,長的看不見儘頭的窄窄的裂縫!

就像是有一把無形的劍,把地麵橫切了一條口子。

宛如天塹。

這場交鋒看不出贏家。

石像沉默了很久,最終說道:“我對你很失望。君士坦丁。”

說完,石像身上的神韻迅速地抽離了出去。

然後,就如同最普通的、經不起觸碰的文物一樣,風吹過,這尊石像突然碎了。

遠在第一星係的倚豔笙,也在此時睜開了眼。

他的眼底還殘留著淡淡的金色光暈,最終歸於了平靜,回複了黑褐色。

病床邊,一道擔憂無比的聲音響起:“你沒事吧?”

倚豔笙側過了頭,看見的就是姚重華那張擔憂無比的臉。

他開口,語氣聽著很是虛弱:“騙李錚的表情就不用再拿來忽悠我了。”

說起來,最近一段時間,李錚清醒的日子已經越來越少。

姚重華的表情頓時一沉,然後無聲地笑了笑。

“習慣了。您就沒想過,也許我是真的很擔心您嗎?”

倚豔笙接過了姚重華遞來的藥碗,對此不置可否。

“說起來,你還記得林除夕嗎?”

姚重華思考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回答:“嗯,您說的是宋少羽的養子?之前您對我說不要去碰宋少羽和他的那名學生,所以我並沒有吩咐人特地去調查,怎麼了……?”

外界威風凜凜、貴不可攀的教皇閣下,在這個人的麵前,溫順的像一隻被馴化好的貓。

倚豔笙對著熱騰騰的藥物吹了一口氣,然後一飲而儘。

“我不喜歡他。”

除了對那位開國皇帝,以及宋少羽,倚豔笙從未對其他事物表現出明顯的喜惡。

驟然聽見他這麼說,姚重華顯得有些意外。

“我知道了,我會去安排。”

他知道他不該問的,但是姚重華卻沒忍住,問了一句:“……您,怎麼突然這麼說?”

倚豔笙眯起了眼,難得的說了句玩笑話:“可能?因為我是個惡婆婆吧?”

姚重華有些不是很開心的想,可是您隻是借用了林恩的身體,又不是真的是林恩。加文算你哪門子的兒子?

其實倚豔笙還有另一個理由,但是有些懶得說。

那條龍和他父親一樣,流著肮臟的、令人生厭的血。

……

除夕低下了頭,跪坐在加文的身邊,黑色的長發垂落,遮住了他的側臉。

在漆黑的長發的掩映下,後頸上的金色紋路若隱若現。身上所有的紋路都消散了,唯獨這裡還依然保留著,金色的紋路纏繞在一起,從後頸向四麵八方蔓延,看上去就像是——有隻無形的大手,掐著他脖子的手。

越是殺戮,越是清醒。

你記起你的職責了嗎?

康斯坦丁。

這一刻,除夕的神情蒼白的近乎有些惶恐。

他俯下了身,去親加文乾燥的唇,有些茫然,還有些悲傷。

“papa……”

原本的清楚的記憶又逐漸模糊了起來。

除夕突然有些想不起剛才發生了什麼,卻隱約有了這麼一個念頭。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以後你都把我帶在身邊行不行?下次我走了,可能就回不來了。”

“那時候你會像我找你一樣去找到我嗎?”

地上的人呼吸平緩,眼睫顫了顫,沒有回應。

作者有話要說:  康斯坦丁和君士坦丁都是同一個英文名的譯名。

stantine.

這裡康斯坦丁和君士坦丁做區分,是因為之前提了一句,石像說的是古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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