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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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以雷霆手段控製了其餘諸侯, 宰割天下,聽話的加官進爵,不聽話的午門抄斬。

一番血洗下來,舉國皆寂。

秦軍強而六國弱,一統天下乃是大勢所趨。

在一個黃道吉日,秦王登基,自稱為帝。

亡國又被抄家的士人既沒錢又沒膽, 不敢彎弓而報怨。隻好到處編排段子,說這位帝王的不是。

自然也有不少六國餘民被洗腦, 尤其是在之前血洗中遭到清算的一批;但大多數百姓都不傻,日子是自己過的, 到底是變好還是變壞, 總會感覺得出來。

譬如今日,魯國某城郊, 一個被抄了家的士人, 正罵罵咧咧地咒罵秦皇, 說他狼子野心, 尊周天子為義帝, 實際自己當皇帝, 人人得而誅之。

魯王如今在京城被俘,應該召集魯國的有誌之士, 去拯救魯王。

一邊的瘸腿老農呸了一聲:“魯王之前頒布的兵役,我從十五北防河,至四十又複西營田, 去的時候才剛成年,歸來頭白還要去守邊疆!*

到頭來也不剩下幾個錢,現在好歹每個月能按時領軍餉,你跟我說秦皇不如魯王好,我倒是要和你理論理論。”

“更彆提像我們這些打仗時殘了的老兵,半年還能在縣衙那裡領點糧食。

以前哪有這樣的好事?我聽說秦皇自己也不愛鋪張浪費,每日隻吃三個菜。有這樣的國君,是喜事。”

士人仍然不平:“那管控鹽鐵呢?直接把那些鹽商鐵商抄家,還有不少人直接喪命!豈有此理?全天下的兵器都被收走了,聽說秦皇還要造十二銅人鎮壓國運!”

老農辯解:“收了兵器也就算了,反正尋常百姓家也用不少。以前私人賣鹽鐵,偏遠地方都吃不上鹽,鹽貴,現在價格統一管控,好多了。聽說偏遠地方還在修路運鹽鐵。也是好事。”

他的話引來了一眾附和之聲,落魄的士人被嘲的麵紅耳赤,憤然而去。

有一個老人坐在茶棚邊,須發皆白,排出一枚大錢,點了熱茶。

錢是魯製,賣茶女道:“老伯,最近要求統一用國製孔方錢,這種錢記得去官府驗重兌成新錢。再過幾個月就不收了。”

老人一言不發,看起來孤苦伶仃。

這個年紀的老人,周圍又沒個人照應,也許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兒。

於是,心善的賣茶女額外送了他一小碟子點心,笑著道:“老伯,我閨女前些日子嫁人,這糖餅兒給你沾沾喜氣。”

在這年頭,糖還是個精貴的物件。

白色長發的老人眯著眼道了聲謝,隔了會才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天子身邊的大太監,這裡也不是王宮,臉上才多了點真摯地笑意。

他抿了口糖餅,餡兒齁的人發慌,熱茶還沒來得及印上一口,人卻先頓住了。

一隊兵馬遠遠而來,騎著駿馬的軍官掏出一張通緝令,麵容嚴肅:“有人行刺天子,秦皇有令,命我等搜查。

此人原本是天子身邊的大內總管,今年七十三歲,提供有效線索者,可賞金十兩!秦皇言出必行。包庇禍首者連坐!”

賣茶女一愣,走上前盯著圖上的人影看了看,麵色大變。

她轉頭看向了自己的茶棚。

茶棚裡哪裡還有那老先生的影子,隻剩桌上的熱茶還冒著騰騰熱氣。

*

舉國上下都在搜查王道碑器靈,若是逃進山裡,以他現在的水平,倒也能苟活一陣。

隻是他也不可能一直窩藏在山裡,這具身體雖然不會死,但是總歸是需要鹽、水,以及其他東西。

到時候秦皇的通緝令舉國皆知,他連村鎮都進不去。一次兩次也許還好,但是遲早有一天會被發現。而秦王城內的看守更加嚴密,年四十以上,不分男女全都要登記造冊才能入內。

更何況在王城的彆經年和丹舒歌幾乎形影不離,睡覺都在一張床上。外麵隨時有人巡邏守護。

丹舒歌還給彆經年造了一具機甲,武裝到牙齒那種。要在萬千人之中取他們首級,顯然不太現實。

他倒也能像見青山一樣毀容,就是對自己太狠了,下不去手。

王道碑器靈比較愛自己,他覺得見青山腦子顯然不太正常。

他思考許久,決定前往欽察汗國。

在漫長的歲月裡,器靈很明白一件事,人有**,就很容易被利用。

不為所動隻是利益不夠。

他要去找隨秋冬。

隨秋冬都能狠心殺了努爾哈赤,把對方的眼珠子日日夜夜掛在前胸,那自然不會是什麼良善人。

他喜歡不擇手段的人。

*

整個草原的天可汗,所有部落的大單於,如今在燕國的王宮。

隨秋冬花了幾年時間才整頓好整個科爾沁大草原,除此外還收編了附近草原的殘餘部落,如今,整個欽察汗國魚龍混雜,有女真人,滿人,匈奴人,契丹人,內部之間語言都不太通順。

隨秋冬思考片刻,決定讓所有人統一學中原語。

他在勝利後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但是這些土著卻不一定……

大概因為這個世界太真實,隨秋冬也鮮少當成幻境看待,雖然他自己為了一己私欲窮兵黷武,總歸是希望這些後人們能過得好一點,在中原大地上生根發芽。

草原的環境實在過於苦悶,每年冬天都有許多凍死的小孩。

而學習漢語,就是民族大融合的第一步。

不管是欽察汗國,還是新建立的中原政權,都在養精蓄銳,等待著最後一戰。

隨秋冬有二十萬匈奴騎兵,在現有生產力下,這些凶悍的騎兵在冷兵器時代幾乎無解。

這個冬天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二,等到開春,就是他吹響衝鋒戰角的時候。

他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老太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