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小香包(1 / 2)

團長的早逝原配 浣若君 16552 字 9個月前

乾校周圍遍地青活麻, 可他們卻不肯清理,隻想急功冒進。

最後為此付出的慘痛代價,就是一條無辜的生命。

看婆婆一臉落寞, 按理不該哄她,但陳玉鳳捧出一件的確良的襯衣,又把騙周雅芳的話說了一遍。

“嫌我穿的土就不吃我的飯?”王果果眉頭一皺。

陳玉鳳說:“裡外都要洋氣, 這是你的襯衣, 還有白大卦呢,也得穿著。”

王果果曾經跟著乾校的同誌們讀過書的,文化人嘛,沒周雅芳的扭捏,換上衣服問兒媳婦:“怎麼樣,還土氣不?”

看她如此爽朗, 陳玉鳳捧出一個東西:“把這個也戴上, 城裡人……”

那是個胸罩, 陳玉鳳還不好意思說,但王果果居然難得羞澀一笑,而且還特彆興奮的說:“鳳兒, 我小時候,城裡來的女同誌都戴這個呢, 我特彆稀罕,當年我曾經扛著一隻野豬,一條兔子,就想換一個, 可她們拿了我的肉,卻不給我這東西,隻送了我一朵小頭花, 唉!”

陳玉鳳差點跳起來,所以這胸罩婆婆不但不反對,還很喜歡?

那她豈不是也不用刻意說服周雅芳了?

畢竟周雅芳沒啥主見,王果果說啥就是啥的。

但一隻野豬一條兔子就換一朵小頭花,原來的女知青們,也太過分了點吧。

正所謂即時雨,倆媽來的剛剛好。

今天下午馬琳就派了倆勤務兵來,說軍區有招待餐,請的也是老客人,所以做的不好也沒關係,讓陳玉鳳先執行一頓,菜價由她來訂,客人要喜歡,就會給補助。

看是4個人,陳玉鳳安排了三葷兩素,菜價26,把菜單給馬琳報過去了。

晚上,她帶著倆媽洗了個澡,本來想讓她們先到營級家屬院住一夜的,但是周雅芳和王果果都不願意去,隻願意呆在酒樓,而且她們習慣於乾活的,擦了又擦,抹了又抹,陳玉鳳也就回家了。

歌裡唱說有媽的孩子是個寶,她有倆媽呢,這天晚上獨自一人,她在雙人床上儘情攤開,睡了個美美的覺。

第二天,可謂一來就上手,立刻就得做菜了。

周雅芳跟王果果一起乾慣了,配合的很好,一個做菜,一個打下手,但是中午燒了一餐飯吧,倆女人沒掌握好火候,燒的有點糊。

這是因為她們掌握不好煤氣。

不過畢竟老手藝人,陳玉鳳教了一下怎麼控製火候,王果果就能熟練掌握了。

陳玉鳳早晨去菜市場,正好看到有南瓜花在賣,於是買了一大把,王果果打個雞蛋,再攙點麵糊糊,下油鍋裡炸了,喊倆閨女:“來吃東西。”

蜜蜜穿著滑輪飛奔了進來,甜甜走的慢吞吞,但看到南瓜花,頓時哇的一聲,外皮炸到酥脆,內瓤香甜可口的南瓜花,倆丫頭不一會兒就乾掉了大半盤子。

傍晚客人就來了。

陳玉鳳頭一回當服務員,也給自己買了製服的,白色的半袖襯衣,喇叭裙,襯衣上是她自己繡的字:甜蜜酒樓服務員,001號。

照鏡子,她跟外麵的服務人員不差啥。

今天總共來了四個客人,三位軍人,一位西裝革履的大老板。

帶他們進了包廂,陳玉鳳學著外麵的服務人員給他們添茶倒水。

看她緊張嘛,一位軍人安慰她:“我們也是普通人,你不用緊張,放輕鬆點。”

那位西裝革履的男老板卻笑著說:“服務方麵還是外麵的大酒店搞得好,內部酒樓嘛,畢竟小家子氣,這茶按理是要七分滿,但這位服務員小姐不懂行,給我倒的太滿了,這要在外頭的大酒樓,立刻得被開除。”

一位軍人連忙端起客人的茶杯,還給陳玉鳳後重新倒了一杯,雙手遞給客人,才說:“咱們軍區有紀律,不能在外麵吃飯,您多包涵。”

穿西裝的客人捧起茶杯說:“我也就隨口一說,我曾經也是一名老軍人,懂軍區的紀律,你們願意請我吃一頓已經是你們的誠意了,去外麵要違反政策嘛。”

“對對對,去外麵是鋪張浪費,不符合咱的政策。”幾個軍官說著,端起茶杯在敬客人:“徐總,咱的營房可就全靠你了。”

客人派頭很大,端起茶杯虛敬了一下,說:“我知道你們沒錢,乾軍區的活是報恩,但是有什麼辦法呢,誰叫軍區如今那幫子,曾經都是我的小弟呢?”

幾個軍人對視一眼,軍區領導都是他的小弟,他們豈不是弟中弟?

三位軍人坐得板正,搶著添茶倒水,把這位客人服務的那叫一個妥貼。

陳玉鳳於服務,也是剛剛開始搞。

什麼茶七酒八,杯壁下流一類的東西完全不懂。

既對方不需要她服務,她於是去廚房看菜。

王果果掌著勺,正在往一條炸的酥脆金黃的魚上麵澆汁,汁是用糟辣叔、白糖、醬油和生薑,蒜泥燴茶過的,色澤紅亮,甜辣爽口,聞這就是一股辣香。

“糟辣脆皮魚,聞著真香!”陳玉鳳嗅了一口說。

周雅芳端了另一道菜過來,說:“聞聞,這個更香。”

這是一盤下飯菜,宮保雞丁,雞是陳玉鳳專門買的土雞,糍粑辣椒也是她們從鄉下新帶來的,陳玉鳳嘗過了,今年的辣椒比去年的還香。

還有一道牛肉炒蕪荽,這也是王果果的拿手菜,牛肉翻炒到斷生,再把黃瓜,小米辣加進去爆炒,出鍋前擠一隻檸檬進去,芬香撲鼻。

一盤又一盤的,出鍋陳玉鳳就端上桌了。

倆女人頭一回做城裡人的生意,擠在廚房門口,想知道客人的反應如何。

陳玉鳳往包廂送了一回水,又添了幾杯茶,知道倆女人等的急,出來報喜:“放心吧,菜全吃光了,一鍋米飯,他們吃掉了一大半。”

做酒樓,最喜歡客人胃口好,吃的乾淨。

周雅芳笑著說:“這證明咱的手藝可以吧。”

王果果勺子一揚說:“我的手藝不會錯的。”能幫兒媳婦的忙,她心裡賊驕傲。

轉眼的功夫,樓上一陣腳步聲,倆女人忙的躲後堂了。

倆小女孩也一起跟著,轉身進了後堂。

陳玉鳳在前麵吧台上等著,有一位軍官要來跟她簽單。

“菜還可口吧,味道怎麼樣?”她問。

軍官豎了個大拇指,先說:“菜的味道真不錯,明兒我帶我愛人來吃一頓。”但他又搖搖頭,說:“徐總吃慣了外頭的大酒店,有點嫌咱這兒寒磣。”

既說寒磣,就不給好評唄。

不過也罷,這一頓菜26塊,成本隻有12,陳玉鳳淨賺14塊呢。

接過簽單,月底她就能從財務結到這筆款。

第二天是周末,陳玉鳳萬萬沒料到,中午就來客人了,而且是三桌。

沒錯,正是昨天晚上來過的那三位軍人,而且帶的都是家屬。

目前才剛剛開業,陳玉鳳還沒有菜單,備的菜也不夠多,所以客人沒法點菜,得是後廚做啥他們就吃啥,所以隻能給他們一樣的菜,爆炒辣子雞,扣肉,以及一桌一盆臘排骨燉耙菜,一份素耙菜。

本來她怕菜不合大家的口味,特彆緊張,但幾位軍官吃完,一律豎大拇指。

接私單比公單好,因為軍官們付的是現金。

他們都是三顆星,一看就是團級乾部,都有錢,按菜價陳玉了一桌收了12。

三位軍官掏錢都特彆爽快。

“味道不錯,下個周末我再請戰友吃一桌。”一個軍官說。

另有一個軍嫂說:“周內營業吧,我想請我同事們吃一桌呢。”

“今天隻是試營業,下周三吧,咱正式營業。”陳玉鳳說。

一中午就進賬36塊,因為沒有原材料了,下午她把大門鎖了,讓倆媽上樓休息,自己頂著大太陽,一趟趟的去采購原材料。

話說,蜜蜜自打有了溜冰鞋,整天跑的飛快,這才幾天,不但能雙腳溜,還能背著兩隻手,單腳溜,陳玉鳳提著東西回來,遙遙就見蜜蜜單腳穿著溜冰鞋正在原地轉圈兒,甜甜兩隻手張開著,為了保護妹妹不止摔跤嘛,跑的滿頭大汗。

趙文趙武,還有一幫小男孩望著她,羨慕的眼睛都要滴血了。

“韓蜜,你這樣很危險的,容易摔跤,不準這樣玩。”陳玉鳳說。

蜜蜜脖子上持了三個小荷包,全是護身符,美滋滋的說:“媽媽,你不用怕喔,這是外婆給我的護身符,它們會保護我噠。”

周雅芳愛迷信,求來的生子符陳玉鳳用不上,就給倆孩子掛著。

不止蜜蜜,甜甜脖子上也掛了三個。

陳玉鳳把倆丫頭圈入懷中,悄聲說:“這東西是你外婆求來讓媽媽生兒子的,但媽媽已經把自己結紮了,根本生不了,可見她的東西根本沒用,對不對。”

倆丫頭在城裡呆的久了,都不喜歡媽媽再生兒子。

蜜蜜刷一把撕了荷包,哼一聲:“不要弟弟。”

“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媽媽看你整天跑那麼快,飛來飛去的,夜裡就會做噩夢,睡都睡不好,知道嗎?”陳玉鳳又說。

蜜蜜說:“可是我會保護自己呀,我知道怎麼躲避危險。”

陳玉鳳又說:“可媽媽會擔心裡啊,因為擔心裡,夜裡睡不著,老做噩夢,夢見你被車給碰了,所以你一定要慢一點。”

蜜蜜很不情願,但嘟起嘴巴喔了一聲,再滑出去,果然慢了許多。

甜甜最體貼媽媽,看妹妹跑的慢了,回來說:“媽媽,我奶奶也有個護身符,是保佑她晚上睡覺的,她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會壓在枕頭下麵,我把它給你要來。”

陳玉鳳忙說:“奶奶的東西咱們不能拿,那個要保佑她睡覺呢。”

甜甜擺手跑了,說:“沒關係噠,奶奶現在晚上睡得很好,已經不用它了,我去把它給媽媽拿來。”

“要經過奶奶的允許。”陳玉鳳喊說。

按理到了周末,而且聽說倆媽都來了,韓超應該早點下班的,但並沒有,據說是因為還沒查到黃色.畫報流入的源頭,他今天依然在加班。

不過傍晚五點勤務兵專門找到酒樓,通知陳玉鳳,說韓超晚上會回家。

男人要回家,陳玉鳳當然想婆婆和媽一起回家,做頓好菜,團圓一下。

不過王果果和周雅芳並不稀罕韓超,而且連倆小丫頭都要留下。

王果果還說:“晚上倆閨女就跟我們睡,你早點回去,告訴韓超,不要擔心他媽,這地兒特彆好,我住著特彆舒服,我們年齡大了,也不喜歡見人,有這麼小小的一方地方給我和你媽生活,特彆好!”

“是啊,我這輩子哪都不去,就呆在這兒。”周雅芳摟過甜甜,香了一口說。

雖然來了三天了,但倆女人隻在酒樓後麵這個死角處活動。

一旦閒下來,倆人就從窗戶裡往外頭看。

一旦看見有個年長的軍人經過,王果果總喜歡多看一會兒。

陳玉鳳暗猜,她怕不是想看看,那會不會是徐師長?

當然,這隻是她的瞎猜測。

晚飯是在酒樓吃的,搪瓷缸子裡,陳玉鳳給韓超打了滿滿一缸子他媽親手做的菜和飯,路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從酒樓這邊穿過一條馬路,趕忙到對麵的軍區商店,趕在商店關門前跑了進去,伸手說:“同誌,給三盒避孕套。”

因為買避孕套一般是男人的活兒,來個女的,還一下要三盒,幾個售貨員對視一眼,眼裡皆是不可思議:“真要三盒?”

“不不,給五盒吧。”陳玉鳳想了一下說。

買完避孕套,她走了,幾個售貨員對視一眼,一個說:“她男人怕不是生產隊的種驢?”

另一個結了婚的,經驗足,卻說:“說不定她一年就買這一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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