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小蘇,你休假回來啦!”

蘇鬆清拄著拐杖邁進熟悉的辦公室,耳邊立馬傳來了王姐的大嗓門。他還未來得及點頭應聲,王阿姨一邊敲著鍵盤,一邊就迫不及待地繼續念叨起來,“小蘇,你腿咋樣啦,你說這走路咋還能骨折呢。”

“你不在這一個月,我一個人坐辦公室,連個嘮嗑的都沒有,真的太無聊了。孫所天天給我們畫餅要給我們安排新人,半年了連個影都沒見到。”王阿姨敲完鍵盤,又低頭在手機上劈裡啪啦的打字。

“誒,小蘇,你看群了嗎!我們轄區昨晚出了個跳樓案。那小夥老俊了,因為偶像官宣要自殺……搞得我昨晚通宵寫情況報告。

蘇鬆清早已習慣王姐一邊手裡工作飛起,一邊還能拿一大串話語炮彈襲擊人的節奏。他慢吞吞地一個個問題回答道,“王姐,我明天正式回來上班,今天過來拿個u盤。左腳還得再養養。跳樓那個攔住了嗎?”

“那人根本沒法溝通!不過說來也巧,他偶像官宣那個家屬就是咱們係統的。我們現場一個電話給家屬撥過去,剛好是他偶像接的。”

說起這個王姐明顯來勁了,把小夥哀嚎的聲音學的像模像樣:“那小夥哀嚎著‘不可能,你根本不玩遊戲……他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說著就要衝下來搶電話,被小劉一把擒住。他哢一下咬小劉脖子上,那瘋勁啊,現在還拘在所裡等血檢結果呢!”

蘇鬆清聽著王姐繪聲繪色的形容,突然感覺脖子一涼,幸好他們辦公室不出外勤。他繼續乖巧地當個捧哏:“小劉沒事吧。

“去醫院包紮了。對了,你等下路過值班室的時候,催下他們趕緊把血檢情況發群裡,不然情況跟進咋寫。分局辦公室已經打七八個電話來催。”王姐終於將頭從顯示屏上抬起來,看了眼蘇鬆清,注意到了他的新造型:“喲,你這卷毛小辮可真精神。等下出門記得躲著點孫所,他看見非得拎你去樓下剃了。”

他們樓下就是致力於維護每位阿sir光輝正義板寸形象的警務理發室。

“這個月待家裡沒管它。”蘇鬆清有點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小揪,“下午就去剪了。”他骨折休假在家一個月,報複性地暗無天日地玩了一個月遊戲,直到今早出門時才發現自己的頭發過長了,隻能臨時紮了一個小啾。

蘇鬆清拿上u盤,告彆明顯還有很多八卦想要分享的王姐,慢吞吞地往樓下挪去。

他走到接近門口值班室的位置,突然聽到一陣喧鬨。

“抓住他!”“你冷靜!冷靜!”“我要見她,我要見她!!”

最後那句聲嘶力竭帶著破音和哭腔,像七月十五怨鬼重回人世。蘇鬆清的耳朵如同被無形的小刀刺中,渾身汗毛頓時豎起。作為一個骨折未愈患者,他默默停在原地,不想過去給他正遭受噪音攻擊的同事添麻煩。

可惜,天不遂人願。他堪比飛行員5.3的動態視力,清楚地看見一個黑瘦的小夥子張大著一張血盆大口以百米衝刺地速度直直地衝他跑過來。

“讓開,讓開!”

在失去平衡的瞬間,蘇鬆清下意識伸手抓住身邊掠過的黑色衣角,下一秒,一張張陸續趕到的熟悉的麵孔在天地旋轉下映入自己眼簾,伴隨著腦部突如其來的劇痛,他的眼前突然被拉了閘。

同伴的表情好像很驚恐,王姐的報告應該更難寫了,最後一秒蘇鬆清有些遺憾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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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日光照在身上,渾身暖陽陽的,感覺如同冬日窩在懶人沙發曬太陽,好困,一點也不想睜眼。蘇鬆清眯著眼享受著來之不易的休息。等等,自己好像休息了很長一段時間,今天……跳樓?!蘇鬆清反應過來不對勁,猛然睜開眼睛,剛才令人沉醉的舒適感和睡意瞬間消失。

他立即掃眼觀察四周。這是一個不算太大的小廣場,四周漆黑,唯有廣場內光亮如白日,區分黑夜與白日邊界線上樹立著二十四根頗具希臘風格的立柱,廣場範圍內站著數百個人,各種族性彆都有。

所有人都閉著眼睛,身體放鬆如同已經陷入了夢鄉,四周是死一樣的寂靜,連呼吸聲也聽不見。

國外?xie教?有些古怪,蘇鬆清皺眉,嘗試開口,把離他最近的大叔喊起來,卻發現自己發不出半點聲音。想起昏迷前的劇痛,他抬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又將腦袋摸了一圈,沒有疼痛,也沒有傷痕。昏迷前的劇痛就像一場幻覺。

是受到撞擊後失聰,還是像某些一樣,他來到一個不科學的空間?想起那些中的血腥與殘忍,他不經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打著石膏的左腿和一旁的拐杖,不禁懷疑自己真的能闖關嗎?也許直接閉眼會是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