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億好帶,沈清竹便省心不少,她研磨畫圖,隻畫了幾張,滿不滿意不說,她聽到了不對勁的聲音。
是孩子的哭聲。
沈清竹放下筆,往外麵看過去。
家裡大門開著,綿億坐在地上,手裡抓著石頭,對麵是幾個不大的男孩兒,有一個正哭著。
沈清竹出門把綿億抱在懷裡,他身上的衣服臟了,白嫩的小臉上還有傷痕。
綿億不是個嬌氣的孩子,但看到了娘,總是委屈的,便哇一下子就哭了。
沈清竹抱著他哄,之前圍著的男孩兒都跑遠了,她記住了他們的模樣,也不著急捉他們。
“綿億乖,告訴娘發生了什麼?”
沈清竹用水輕輕的給綿億擦臉,又拿了乾淨衣服給他換上。
“他們說娘親不要臉,我讓他們道歉,他們就打我。”綿億抽抽搭搭的,“我打不過,就用石頭丟他們。”
結果自然是被打沒哭,打人的被石頭砸哭了。
“綿億記得他們都是哪一家的嗎?”
“我隻認識二牛。”
綿億和村裡的孩子不熟,他是江恒帶出來的,江恒再是躲藏,教孩子的時候不自覺就是帶上兒時成長的經驗。
因為江恒,綿億學不來村裡孩子的樣子,村裡人的孩子們總覺得他跟個女孩兒似的。
他是男孩子,隻是懂得什麼叫規矩。
“那就去這家,記不記得怎麼走?”
綿億點頭,沈清竹便換了件衣服,又去書房拿了把趁手的刀,然後抱著綿億去二牛家。
二牛就是被砸哭了的那個孩子,沈清竹到的時候他還跟家裡哭著嚎著告狀。
“宋野種打我!”
村裡人都覺得綿億是父不詳,江恒替彆人養孩子,便都愛叫宋蓮花賤人,叫江綿億宋野種。
綿億用石頭砸二牛,可他年齡小最多砸個淺淺的口子。
大概就是現代“你再來晚點傷口就愈合了”的深淺。
沈清竹抱著綿億站在老李家門口聽李二牛哭得淒慘,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打得半死。
李二牛比綿億大了三歲,身量上差得也不是一星半點,綿億都沒再哭,他還有臉嚎。
“這個野種膽子不小啊,敢動老娘的兒子,老娘打不死他!”
老李媳婦氣得不行,恨不得下一秒就過來打死江綿億。
沈清竹就這麼抱著綿億,一腳踹開老李家虛掩著的大門。
粗布短衫的衣角小小的揚起再落下,老李媳婦差點咬了舌頭,但一看來人,火氣就上來了。
“你個賤人生的野種,敢打我兒子,今天不給個說法老娘跟你沒完!”
她嗷嗷的喊完了,看著沈清竹的模樣,心裡有點慌。
還是宋蓮花之前那個模樣,可她立在那裡,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讓老李媳婦想起了官老爺。
她害怕。
“我……我……我告訴你,這事情沒完!”
怕是真的,但兒子嗷嗷嚎,她也心疼。
“沒完?”沈清竹把綿億放在地上,對著陽光晃了晃手裡的刀,“是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