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致風手中的油紙裡包著糖塊,他能給她帶藥,自然不會忘記她吃完藥吃糖的習慣。
要不要吃糖?
沈清竹在那一瞬間有點失神,涼風從馬車的縫隙灌進來,她甚至覺得這樣的溫度都那麼熟悉。
仿佛曾經也有一個人,在這樣的天氣問過她要不要吃糖。
是誰呢?
沈清竹想不起來,說到底她都懷疑自己有沒有這段記憶,畢竟因為母親的緣故,她並不是個討喜的小孩兒。
“老先生怎麼跟哄孩子似的。”
沈清竹斂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拿過紙包自己吃糖。
“在我這個歲數看來,你就是個孩子。”
盧致風揣著手說,沈清竹不由得笑了。
甜味壓過嘴裡的藥味,她忽然有些恍惚。
“甜不甜?”
沈清竹抬頭,卻看見盧致風揣著手閉目養神,顯然不是他在說話。
馬車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是因為太累了她才幻聽了嗎?
沈清竹把東西收整好,即便並不覺得多麼疲勞,她還是靠著車壁閉著眼休息。
半睡半醒之間,她好像做了個夢,醒了卻什麼都不記得,隻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夢裡似乎有火光。
不大,卻映紅了她的眼。
還有塑料被燒灼的味道,有些刺鼻。
這是個奇怪的夢,或許是因為休息的姿勢不對吧。
這個夢讓她有些悶,掀了簾子看著外麵漆黑一片,沈清竹也不打算睡了。
馬車一直走著,除了讓馬休息吃草以外,幾乎沒有停歇。
沈清竹掀門簾看駕駛的位置,小少年挺直腰背坐在那裡,半點沒有懈怠。
“夫人可是有事?”
“你若是累了便歇歇,明晚之前趕到就行,彆強撐著。”
他們坐馬車的這麼長時間都覺得累得慌,更彆說他一直在趕車。
“奴才是練武的,不打緊。”劉海搖頭,然後又勸沈清竹,“外麵風涼,夫人快進去吧,免得被吹到。”
他是真的聽話,陳裕暉囑咐過了,他就完全把沈清竹當成主家夫人對待。
陳裕暉對她的尊重都是源自於江恒,因為她是江恒的妻子,夫妻關係又和睦,所以不管怎樣他都是會關照她的。
哪怕陳裕暉再不相信沈清竹,他也不能讓手底下的人冒犯她,尤其是出門在外。
不過這話說了,能做到的不少,但有多少真心就難說了,所以像劉海這麼聽話的,沈清竹還有點意外。
她回到馬車裡,覺得這孩子乖得討喜,等回去了得在陳裕暉麵前誇一誇。
“很喜歡孩子?”
盧致風並沒有睡實,所以聽到了沈清竹的話,也看到了她回來時的神情。
仔細想想,除了張秀那樣的她對孩子似乎總是不錯的,家裡的不說,就連李保家的富貴,偶爾過來的時候她都要給兩顆糖哄一哄。
“也沒有很喜歡,可能是因為很難得到,所以就容易偏向一些。”
盧致風知道她不是宋蓮花,這樣說他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隻是不知道她說的難是哪方麵。
是現在難,還是她原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