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午後,黑子才落,白子便跟上,陽光透過半開的窗子打在棋盤上,楚王伸向棋子的手停了下來。
“看來是本王輸了。”他沒有輸棋的不悅,臉上麵帶笑容,“將軍的棋藝果然名不虛傳。”
“草民如今名喚江恒。”江恒伸手把棋盤上餓黑子白子分彆撿出來,“是草民獻醜了。”
棋子反射著陽光,異常的晶瑩剔透,這麼好的一副棋自然不是江恒的,也不是什麼都沒能帶出來的楚王的。
這是盧致風的。
他那裡什麼寶貝都有,隨便翻一翻就給江恒玩兒去了。
這種東西沈清竹是不會的,她雖然圍棋象棋都懂些,但兩個時代的規矩不同,她那點皮毛到這裡就是啥也不會。
隻能說宋蓮花色身份給她最大的便利就是這一點,她可以理直氣壯的說她自己琴棋書畫一個不會。
這個時間江恒正陪著楚王下棋,究其原因是夏梓容帶著叢睿進了綿億的房間就不出來了。楚王無事可做,正好隔著窗戶看見江恒抱著棋盤從盧致風那邊出來,便起了切磋的心思。
沈修遠當年在京城極有名,他生得俊俏,武藝高超還文采斐然,就連武將最抵觸的的棋也少有對手。
武功上楚王沒那麼不自量力,他功夫再不低,也不可能抵得過戰場上下來的人,但這棋藝還是能試一試的。
他們兩個下棋,盧致風貓在屋裡鼓搗南蜀梓,這技法不能讓玉書知道,所以屋裡隻有他一個人。
玉書的身子如今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了,隻是之前傷得太重,失血過多,今年冬天格外的畏寒。他怕冷,沒事就把火生旺了,然後待在屋裡不出去。
至於剩下的兩對母子,沈清竹和夏梓容坐在綿億的炕上,後者正在教前者刺繡手工,而兩個孩子在一邊玩兒得熱鬨,很讓人省心。
沈清竹會畫畫,一直以來是因為畫筆的緣故才畫不出來,但刺繡的想象力她沒問題。
隻可惜她在這方麵真的沒天賦,繡出來的東西說不上多扭曲,但真的不好看。
“其實已經很不錯了,多練習練習就好了。”沈清竹的技藝實在是平庸中的平庸,夏梓容隻能違心的誇她,“你以前沒做個,現在才幾天,要比很多人厲害了。”
“我功夫到哪兒我是知道的,姐姐就是把我誇上天了,我也還是這樣。”沈清竹這樣說著,語氣裡卻沒有喪氣,“反正不管我做成什麼樣子,江恒都不敢嫌棄。”
她不是這個時代的女人,從小講究的是琴棋書畫和三從四德,她從小到大靠的是自己的實力,所以即便這些手藝活不行,也什麼都不影響。
況且她以前也是個琴棋書畫都行的人,隻是一個也拿不到這個時代。
拿不過來又如何?琴棋書畫雖然隻是技能,但也培養人的氣質,即便她現在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柴”,光站著也能唬人。
“他寶貝還來不及呢,還敢嫌棄?”以江恒對沈清竹的態度,她就算是扯個布條子當手帕,他也得當寶貝一般收著,“準備做荷包?”
“對,比較實用一些。”
大多數姑娘愛做香囊帕子,但他們身處鄉下,香囊是用不著的,繡出來的帕子對於經常上山的江恒也不實用。
沈清竹自知自己沒那個手藝,也沒想著要做衣服,隻打算學著做荷包,既有心思,還不至於華而不實。
她其實也想學做被褥的,隻是夏梓容沒這項技能,還是等著李保家忙完了去和李保媳婦學去吧。
做荷包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沈清竹對於刺繡還不熟練,便打算繡幾棵竹子,模樣勉強看得過去。
她和夏梓容一起坐在炕上,一抬頭才發現原本玩兒的正歡的兩個孩子都跑到眼前了。
綿億看看沈清竹手裡才繡了一點點的竹子,再看看夏梓容完成一半的蘭花,乖巧的什麼也不說。
在他心裡娘親最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