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竹不會讓張秀就這麼死了,人性就是那樣,不管事情究竟如何,誰弱誰有理。
在他們眼裡,盧致風去救是應該的,不救就是草菅人命。
儘管人不能為了流言活著,但想要平靜的過日子,某些時候不得不妥協。
所以沈清竹還是麻煩盧致風救張秀,這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
盧致風去張家救人,沈清竹跟在後麵給他做幫手。
原本應該是玉書的,可張秀這裡還是不讓他來最好。況且誰知道來這裡會發生什麼,老爺子是男人,很多時候不方便說話。
江恒回去拿了手爐,盧致風拎著披風和藥箱出來,弄得本來是給老爺子撐腰的沈清竹變成了被他們護著的瓷娃娃。
被裹得嚴嚴實實暖暖和和的沈清竹在後麵跟著盧致風,她企圖幫他拎藥箱,結果還沒伸手就被懟了回來。
“好好待著,不然晚上我給你加藥。”
盧致風說的加藥就是往每日的苦藥裡加沒什麼用處但是特彆苦的藥材,這點捏沈清竹一捏一個準,一說她就賊老實。
變得老實的沈清竹乖乖的跟著,來看熱鬨的村民們莫名有種富貴家夫人出行的感覺。
等到了張家,能進去的隻有沈清竹和盧致風以及張李氏。
張家比起村子裡大多數要富裕些,不過蓋了房子以後,手裡也剩不了多少錢。
沈清竹進屋,發現屋裡沒比外麵暖和多少,比起外麵有太陽,屋裡多了一分陰冷。
手爐持續熱乎著,她倒還能行。
屋裡彌漫著血腥味,張秀捂著肚子縮在炕上,臉色慘白。
她抬頭看見進屋的沈清竹和盧致風,已經撕破臉的她抓起炕上的東西就往那裡扔。
“你來乾什麼!來看我笑話嗎?宋蓮花我告訴你,你害我如此,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扔的東西隻堪堪砸到炕沿便掉到地上,流了太多的血,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她才十多歲,明明還是乾淨的,卻被宋蓮花汙了清白。明明身上的痕跡已經消了,卻所有人都以為她有臟病。
不止如此,宋蓮花還毀了她漂亮的臉蛋,毀了她做少奶奶的路。
她落得如此地步,宋蓮花還穿得漂漂亮亮的站到她麵前耀武揚威,好似這個賤貨是贏家一般。
“秀兒!”張李氏驚叫一聲,“盧大夫是來給你看病的,不許胡鬨!”
“我才不要!”張秀咬牙切齒,“我就是疼死,也不要他們的假好心。”
看著她這幅樣子,沈清竹都有些疑惑。張大柱雖然不怎樣,但是個知廉恥的,張李氏不講理,卻也不是多有心眼的人。
這樣的家庭,怎麼就養出張秀這樣的孩子,一顆心八個眼,眼眼冒壞水,這麼小的年紀就能險些殺人。
她都有些自愧不如。
“既然秀丫頭不願意,那我們也不好強求,隻是這事情不好說清楚,還是叫大家進來做個見證吧。”
沈清竹幾句話把張李氏拿得死死的,怎麼能讓人進來看張秀的樣子,那就是救回來張大柱也得打死她。
“蓮花妹子,盧大夫,孩子不懂事,我給你們磕頭,救救她,千萬彆聲張!”
張李氏捂著張秀的嘴,不停地對著沈清竹和盧致風低頭。
張秀不堪,可她有個愛她的母親,沒有因為她的破爛而放棄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