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竹不知道誰是“芸兒”,但她能感覺老人看的是自己。
她叫沈清竹,她占的身子是宋蓮花,翻來覆去念一遍也沾不到什麼芸字。
沈清竹往後退了幾步,玉書趕緊走上來想阻擋老人,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麼,老人又貼了上去。
他舉著手裡碎掉的荷葉糕,一臉討好。
“芸兒,荷葉糕,我買回來了,你彆生氣,爹給你買回來了。”
他臉上全是泥,乾巴巴的一說話還掉渣,他有些混沌的眼中僅剩的就是那點荷葉糕。
還有眼前的沈清竹。
這個芸兒,是他的女兒。
“你認錯了,我不是你女兒。”
沈清竹又退了兩步,那邊老板的兒子認出她來,趕緊拉開老人。
“江娘子受驚了,我們今天這就要關門,改日您來我們給您便宜。”
他把老人拉遠,推攘在胡同後便準備回去閉店,眾人看沒熱鬨了,也就散開。
很快點心鋪子就恢複平靜,沈清竹去彆的鋪子買了些糕點,便準備回去。
然後就在經過一個胡同口的時候,馬車一陣震動,等沈清竹反應過來時,馬車裡已經多了一個人。
沈清竹立刻扣動手腕上的鐲子,然而那毒針被來人一彎腰躲過去,釘在車壁上。
下一秒,她的鐲子就被人握住。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玉書不會武功,他隻感覺到有人衝進馬車,然後等他掀簾子的時候,那人已經握住沈清竹的“手腕”。
“你這是做什麼!趕快放開!”
玉書大驚,趕緊要去扯那人的手,可越是逼近他就越激動。
他舉著另一隻手上所剩不多的荷葉糕的殘渣,手指微微顫抖。
“荷葉糕,芸兒愛吃的荷葉糕,芸兒不要生氣了,荷葉糕買來了。”
老人不讓玉書靠近也不肯鬆開沈清竹的鐲子,馬車的動靜有點大,引起外邊人的注意。
“玉書,你先把馬車停到角落,彆擋著彆人。”
“可是……”
“沒事,他不會對我做什麼。”
從始至終老人都沒有碰過她,最大的接觸就是按住她的鐲子,半點冒犯都沒有。
他似乎把自己認成了他的女兒,那個叫芸兒的姑娘。
芸兒很喜歡吃荷葉糕,可沈清竹對荷葉糕無感,她比較喜歡奶油蛋糕,但這個時代沒有。
她對所有的糕點都覺得無感,非要說的話她喜歡多加牛奶的糕點。
老人還舉著手,他的手上也滿是泥汙,荷葉糕的殘渣也被他染黑。他似乎並不在意,隻一心想把他“買”來的荷葉糕給沈清竹。
“荷葉糕,給你。”
“我現在不想吃,先放下好嗎?”沈清竹勸著老人,“你先坐好,你抓得我有點難受。”
老人似乎被哪句話刺激到,他猛的鬆開沈清竹的手,坐在一邊,反複摩挲自己的手。
“我讓芸兒難受了,芸兒難受。”
沈清竹還以為他恢複了冷靜,卻不想下一刻他就開始扇自己。
“是我讓芸兒難受了,怪我,都怪我!”
他的舉動有些瘋狂,停好馬車的玉書也手足無措。
他打自己是真的打,即便有泥阻隔聲音並不響亮,但隻要看到就不會懷疑這巴掌的真實性。
若是在外麵他這麼打自己,沈清竹並不會多管閒事,就像他搶東西被打,她也沒多善良的去幫忙。
可現在他鑽進馬車裡,若是他在馬車裡出了問題,這事情就麻煩了。
“我沒事,我不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