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得傷不重,有盧致風的藥自然已經好全了。
知道她好了,皇帝也就放心了,不過一想起當時的樣子,他就想殺了那幾個人。
這丫頭的確不是他的芸兒,但這麼長時間他已經習慣她當成女兒,怎麼能允許彆人欺辱她。
他已經記住了那幾個人的樣子等回去了,一定要派人過來狠狠的治罪。
不過……
“這裡是什麼位置?”
“梧州安城泗水村。”
已經到了梧州,再走一段路就是流放之地了。
難怪見到了他。
皇帝想說什麼,但看向沈清竹,他又把話咽下了。
沈清竹的脊背太直,他想說讓她彎一彎。
太直容易折。
他為皇幾十年,第一次不知道要怎樣對這個當了他一個月女兒的人說話。
準確說是要用什麼態度說話。
她知道他是皇帝,她也知道他恢複記憶了。
他無法開口,沈清竹端著碗站起來。
“先生說您身子還虛,平時還是要多休息,現在時間不早了,一會就要準備晚飯了。”
沈她拿著碗筷往外走,皇帝這個樣子根本不適合談判,需要等他冷靜下來。
“丫頭!”
皇帝突然叫住沈清竹,但叫完了又不知道怎麼說。
“老爺子。”沈清竹沒有讓場麵尷尬下去,她很平靜的問皇帝:“晚飯想吃什麼?”
她一句話,似乎把身份定下了,不是父女,卻也不是君臣——至少在一切挑明之前不是。
皇帝忽然覺得輕快了些。
“什麼都好,你看著做。”
得到答案,沈清竹就去準備晚飯了。
皇帝回到炕上,找出木釵,然後繼續刻著。
木釵其實已經做好了,隻剩下打磨和塗漆——在那之前,他原本是想刻上名字的。
“芸”字已經刻了一半,又被他小心翼翼的削去。
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來他並不知道那丫頭的名字。
仔細回憶,那天出事似乎有人喊她宋蓮花,可是家裡人似乎並不這麼叫她。
皇帝放下刻刀,忽然想起沈清竹最愛繡的竹子,她似乎很喜歡,雖然她繡得並不好。
再次拿起刻刀,皇帝開始完成木釵的最後一步。
……
木釵的打磨塗漆晾乾,前前後後花了三天時間,過程中皇帝還從綿億那裡糊弄來一個合適的盒子。
他終於在第四天,把木釵交給沈清竹。
沈清竹最初還沒反應過來,她給江恒畫了不少圖紙,他有時間就做,所以沒人告訴她的話,她並不能知道有人拿走了圖紙。
而江恒答應幫皇帝製造驚喜,最開始他刻意隱瞞,到最近就成了自然,一時間忘記了。
所以當沈清竹看到盒子裡的木釵的時候,她是真的驚訝了。
木釵的還原度不夠,皇帝的技術遠比不上江恒,和她已經有了的相比,這個醜爆了。
可是這是皇帝做的,是皇帝在清醒以後依舊選擇完成的。
木材的頂部,花朵背後刻了一個字,雖然不好看,但想要看清不難。
那是一個“竹”字。
“我看你總是喜歡繡竹子,就猜你可能喜竹。”
皇帝解釋給沈清竹聽,然後他不可免俗的問了她一個問題:
“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