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不是民婦想怎樣,是皇上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結果,修遠又渴求一個什麼樣的結局。”沈清竹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反問皇帝,“皇上難道不想打破困局嗎?”
皇帝的困局是始於太子和皇後,但他暫時沒有抓到證據,所以不能廢後廢太子。
他被毒害多年,朝堂的格局已經改變,著實是有伸不開手腳都感覺。
況且這個毒藥他擋不住,這次若不是陰差陽錯的被帶回來,他也就死在外麵了。
不過,她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以梧州的位置和他們的生活方式,根本無法探聽京城的消息。
“是修遠的朋友告訴你們的。”
皇帝突然想起他摔倒的時候有個人上門,她說是江恒的朋友。
江恒就是沈修遠,他在這裡一個月也沒見到沈修遠和誰多麼親近,也就是說這個朋友很有可能是朝中之人。
“是誰說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麼想,修遠是因為叛國才被處罰,皇上您信嗎?”
沈修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他真的和齊國有聯係,當他不被寧國所容時,齊國必然會來帶走他。
可他沒有走,他縮在這麼一個破舊的村莊裡,完全沒有昔日沈三少爺的光鮮亮麗。
究竟有沒有叛國,不言而喻。
皇帝不是傻子,徹底解毒以後,這些事情很容易就能理得清楚。
“可他的確犯了欺君之罪。”
“那皇上是要一具焦黑的屍體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是一具等著幾乎不可能沉冤得雪之時的屍體,還是一個有血有肉依舊能為了寧國廝殺的人。
如同沈清竹說的,皇帝要什麼,沈修遠又要什麼,這件事的結果是他們選擇的。
皇帝要一個忠誠的聽命於他能夠幫他打破朝堂局麵的人。
沈修遠要的是繼續為了寧國百姓拋頭顱灑熱血效忠帝王的機會。
“你這丫頭,倒是能說。”
皇帝不得不承認,他很慶幸沈修遠還活著,比起焦屍,一個欺君之罪似乎也沒什麼了。
也並非是不在乎欺君之罪,隻是治了沈修遠,受罪的還是這個丫頭。
“是皇上賢明。”
“朕如此賢明,你還不肯說是誰給你們通風報信?你怕是早就知道朕是誰了。”
“皇上要聽實話嗎?”沈清竹問皇帝,至於他的答案,不用說就知道,“民婦若是早知道您是皇上,必然在您闖進馬車的時候便把您扔出去了。”
皇帝沒想到沈清竹是這個答案,正常來說不應該態度更好一些嗎?
“修遠是絕對效忠皇上您的,雷霆富貴皆是君恩,不管曾經如何,他都可以毫無怨言的未為了您去死。”沈清竹解釋給皇帝聽,“可他是民婦的丈夫,他原本不該在這種地方浪費九年,不該受這樣的苦的。”
沈清竹沒有明說,但皇帝感覺得到她在怨他,一如當年他怨先皇一般。
“去把他叫過來吧,朕有話問他。”
想起從前,皇帝忽然覺得有些累,他曾經也有過天真的時候,想著一定不能冤枉任何一個人。
隻是最後他敗給了時間,敗給了權利的製衡。
這時候,他忽然很想見一見這位被他冤枉了九年的已經不再是少年的少年將軍。
皇帝提出來要見沈修遠,沈清竹便行禮後出去喊他。
“去吧,皇上要見你。”沈清竹幫江恒整理衣服,“不管你去哪兒,我都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