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要事,這些人不會隨便過來找他。
“將軍,如今軍中謠言遍地,詆毀夫人,末將實在看不下去。”他把議論的話大概跟江恒複述了一遍,“末將等人可以作證,這糧草是夫人弄來的,而且這一路上夫人也沒坐幾天馬車。在隊伍遇到山匪以後,夫人就騎馬日夜趕路,半點不敢耽擱。”
“夫人的馬車是提前準備好的,她原本那輛早就壞了,衣服也是快到的時候才換了。夫人說她的衣著是您的臉麵,她是您的夫人,不能給您丟人。”他跟倒豆子似的跟江恒說著,恨不得把那些議論紛紛的人扯到眼前爭辯,“夫人怕將士疲累,還專門讓人去他們家裡準備家書,結果夫人的全部心思到他們眼裡就是這樣的不堪。”
江恒皺著眉聽著,沈清竹之前隻告訴他最開始的糧草被劫了,國庫被趙仇影響著,始終無法湊齊糧草,所以她和楚王想辦法弄到糧草送來了。
眼前人所說的話,沈清竹半個字都沒有提過。
怪不得他覺得她瘦了那麼多,原來……
在那一刻,江恒忽然覺得心口發漲,他要如何才能對得起沈清竹這份心思,如何對得起她的思慮以及辛苦。
她的每一步都在考慮他,然後選擇隱瞞下這些辛苦。
其實沈清竹不是隱瞞,她不覺得為另一方吃的苦頭要隱瞞不說,她隻是覺得現在這個時候不能讓江恒分心。
江恒現在最首要的任務就是逼退宜梁,等到他勝利歸來,她會把這次吃的苦全部告訴他,讓他知道她也在付出。
夫妻之間需要坦誠,不管是好還是壞。
當然了,軍中的謠言歪曲到這樣的程度沈清竹是沒想到的,她以為有她的人在,多少會解釋一番。
她哪知道他們這麼老實,沒她的命令,半點不敢把她的計劃說出來——哪怕這個計劃已經實施完成了。
沈清竹沒想到,她現在頭疼的隻有眼前的苦藥。
“夫人,這是最後一副藥了。”
南脂勸著沈清竹,沈清竹怕苦,偏偏這地方偏僻,找不到什麼像樣的糖,弄得她更加抵觸這苦藥。
宋蓮花的身子實在是不行,之前趕路繃著精神沒事,如今稍稍放鬆一些,沈清竹便病了一場。
到也不嚴重,兩副藥灌下去便好得七七八八,如今幾天過去更是完全好了,隻是盧致風覺得這邊草藥匱乏,藥效打了折扣,所以需要再喝幾次鞏固一下。
沈清竹不敢不聽盧致風的,再苦也得捏著鼻子往下灌,否則他就派人告訴江恒她病了。
“你們就知道欺負我。”
沈清竹端起藥碗,本著“感情深,一口悶”的原則幾口喝完藥,然後趕緊連這吃了幾顆劣質的糖塊壓一壓苦味。
“夫人這話可冤枉奴婢了,奴婢怎能敢欺負夫人。”
南脂打趣沈清竹,然後看她精神還有些不大好,便不再擾她。
南脂端著藥碗出去,結果才走了沒多遠,便看到有個將士站在外麵。
那將士一看到南脂,立馬上前。
“敢問可是南脂姑娘?”
“我是。”南脂點點頭,然後看著那名將士,“你有事?”
“確有一事,將軍請夫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