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梁退兵以後江恒也閒了下來,每天都有人按時巡邏,不出一定程度的大事也不需要他處理。
江恒閒著,沈清竹就更閒了,之前忙忙碌碌一直想過回在泗水村時的日子,現在過回來了,結果又覺得有些過於閒了。
她沒事做,就繼續繡花,最初南脂還是陪著她的,可沒幾次南脂就不行了。
南脂自認為她的手夠笨的了,手藝沒學來娘親的十分之三,遠遠比不上姐姐,但她沒想到沈清竹竟然比她還不如。
在她眼裡,沈清竹幾乎是無所不能,但在針線上的手藝,她是真的誇不出來。
江恒為了不讓南脂打擊沈清竹,便放她去找薑正陽,免得沈清竹看出她們之間的差距。
“你想得也是夠多的,當初王妃都沒能打擊到我,南脂算什麼。”
夏梓容是名門嫡女,那一手繡工在京城中是數一數二的,彆說南脂了,就是南胭也遠遠比不上。
“我是看那丫頭想說還不敢說太難受了。”
“估計是幻想破滅了吧。”沈清竹知道南脂心裡琢磨什麼,“她估計以為我什麼都擅長,現在發現我有多手殘,所以有點受打擊。”
“手殘?”
“就是我這樣的。”沈清竹伸出手,“什麼手工活都做不好,這樣的就是手殘。”
江恒看著沈清竹的手指,然後伸手握住。
她過來這麼長時間,原本宋蓮花手上的繭子也慢慢消了,如今那雙手上也隻有握筆的地方有一些薄繭。
“我覺得這樣很好。”
“你就是覺得不好也不許嫌棄。”
“不嫌棄。”
他怎麼會嫌棄她,如果不是她,他還沉在泗水村。
如果不是沈清竹,他如今還是處在那種窒息感中,是她把他拉了出來,讓他看到了未來和希望,所以他怎麼可能會嫌棄她。
“嘖嘖嘖,你們倆真是的。”盧致風的聲音從帳子口響起,“老爺子打擾你們濃情蜜意了?”
“先生說笑了。”
沈清竹把位置讓給盧致風,方便讓他幫江恒檢查傷口。
“還是年輕人好啊。”盧致風一邊檢查一邊笑,“年輕人身體好,鬼門關走一趟還能好得這麼快。”
“還是先生醫術高。”
江恒給盧致風捧場,他受的傷有多重他自己知道,如果不是盧致風,他可能真的會交代這裡。
“說話還挺好聽。”
誰不愛聽好話,盧致風也不例外,況且江恒說的是實話。
“雖然好了很多,但也要多養養,彆仗著年輕,現在不在乎,等老了全是毛病。”
“先生說得是,等回去了我必然好好給他養養。”
盧致風說的這點沈清竹很是認同,江恒這次中過毒,又流了那麼多血,身子看著好了,但內在是虧空的。
如今在外麵沒有條件,等回京以後她必然要給他好好補一補。
見沈清竹附和,盧致風便又囑咐了一些,然後才收拾東西離開。
走出帳子的那一刻,他看著沈清竹和江恒兩個人,看著他們兩個即便不說話也能感覺出來的溫情。
他忽然有些羨慕,又忽然想起曾經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