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盧致風的藥房裡,然後看著他拿出一根極長的針,那針尖閃著銀光,激得已經許久不知道寒冷是什麼的她都打了個寒顫。
盧致風把那根針從張秀的頭頂插進去,等到大半都沒入的時候,她才再也說不出來也動彈不得。
如果不是還睜著眼睛,張秀現在完全就是屍體的樣子。
當然了,她本來就是死人。
因為早就是一具屍體,盧致風根本不會把她當成一個人。
盧致風將張秀的衣裳解開,很清楚的看到她肩膀和腿根那裡的痕跡。
當初沈清竹砍斷她四肢留下的傷痕還在,除此意外就是無數的斑斑駁駁,因為張秀已經死了,所以那裡無法再形成傷疤,隻留下很醜陋且詭異的如同圖騰一般的痕跡。
盧致風推斷那人一定是嘗試了無數人的四肢,最後才安上了這明顯不屬於一個人的胳膊和腿。
這“複生”之法是靈醫穀獨有的,但它被禁止上百年,所以他們僅僅是知道這件事,卻不知道方法。
但是有人知道,他也知道是誰知道。
盧致風將張秀翻了過來,然後看到她後背上的字跡。那一行字並不大,就印在張秀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他看著這行字,神色漸漸複雜起來,反複想起了許多往事。
等盧致風從回憶裡蘇醒,他又給張秀紮了幾針,然後才離開藥房。
……
盧致風是換了身衣服才出門的,他在將軍府的地位極高,也沒人敢問他去做什麼。
他出了將軍府的門,一路往出城的方向走,沒有半點猶豫。
而在他身後,一名捧著點心的紅衣女子微微皺眉,不過這件事盧致風並不知道,他的心思都在城外。
盧致風要去的是城外的千秋亭,那亭子雖然得了個名字,平時卻少有人來這裡。
不過現在有一個。
那是一個身材勻稱的女子,她帶著麵紗,麵紗外的皮膚細膩白皙。
盧致風站在亭子外麵看著女人,他之前看到這一幕還是幾十年以前,那時是在靈醫穀的亭子中。
那時的曾瑤就是這般坐在亭子裡的,隻是當初的她天真爛漫,不似現在的她,明明在笑,卻沒有半分的入了那雙眼。
“師兄要我好等啊。”曾瑤一邊說一邊往外走,“不知道師兄有沒有看到我送過去的小禮物?”
“你費儘心思也要弄出這麼一個東西,如今卻送到我手上,是想做什麼?”
盧致風壓住心裡的感受,十分冷靜的質問曾瑤。
“師兄,我們幾十年不見,你竟然這樣懷疑我。”曾瑤象征性的哭了兩聲,“這隻是我的一點點小心意,是為了讓師兄看看,沒有靈醫穀,我照樣可以出人頭地,照樣能做到你們做不到的事情。”
曾瑤一邊說一邊靠近盧致風,她身上似乎還帶著當年的味道,令盧致風有那麼一瞬間的慌神。
“昔日你偷偷進了禁書室,是我替你打掩護你才能不被發現,而且當年是你答應我的,絕對不會使用你在裡麵看到的東西。”
盧致風想起了少年時在靈醫穀的事情,那時曾瑤還是靈醫穀的小師妹。
他想起了過去,這話卻讓曾瑤忍不住大笑,她把手放在腰間,緩慢的抽出那裡藏著的匕首。
“師兄啊師兄,你怎麼到今日還如此幼稚,我騙了你又怎麼樣,我就是騙你的,否則你怎麼會拚死拚活的幫我呢。”
她笑著,然後將手裡的匕首往前麵一送。
鮮紅色的血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