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掛在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下,顧清玄平息內心的小激動,扭頭看窗外,還在下雨。
夢魘,一切都是夢魘。
他稍稍放下心來,似想起了什麼,又鬼使神差地下床點亮燭火,端來燭台照亮蘇暮熟睡的臉龐,是他熟悉的女人不假。
顧清玄盯著她看了許久,像魔怔似的,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臉。
蘇暮迷迷糊糊地囈語了一聲,顧清玄神經兮兮地附到她耳邊,悄聲喊她:“阿若。”
蘇暮被他弄醒了,刺目的燭光令她很不適應,睡眼惺忪揉眼,一臉懵。
麵前的男人披頭散發,跟野鬼似的通身都透著鬼氣,他認真地看著她,發出奇怪的疑問:“阿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蘇暮:“???”
顧清玄伸手輕輕摩挲她光潔的下巴,“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蘇暮聽得稀裡糊塗,“你半夜三更的發什麼毛病?”
顧清玄盯著她的眼睛,“你變了。”
蘇暮:“……”
這男人有病。
她沒好氣翻身背對著他繼續睡,顧清玄也覺得自己的舉動是有點奇怪,吹滅燭火重新回到被窩,卻怎麼都睡不著,害怕又像先前那樣被魘住了。
溫熱的氣息落到她的耳朵上,有些癢,蘇暮試圖推開,卻被他撈進懷裡。他熱情得有些反常,吻住她的唇,手也不安分起來。
蘇暮被他折騰了一晚。
這男人比往日任何時候都瘋,她有些吃不消。
第二天蘇暮腰酸背痛,顧清玄的反應也很奇怪,一直在打量屋裡的陳設,眼神很陌生,像許久沒見到過似的。
蘇暮後知後覺問:“你怎麼了,我怎麼瞧著怪怪的?”
顧清玄扭頭看她,說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噩夢,你們全都把我扔掉了。”
蘇暮失笑。
顧清玄一本正經道:“特彆是你,冷酷無情,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叫我渾身膽寒。”
蘇暮再次失笑,好奇道:“我怎麼冷酷無情了?”
顧清玄憋著不快,“你斥責我爬你的床,把我拖下去打死了。”
蘇暮:“……”
她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這不,顧清玄看著她,嚴肅問:“阿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蘇暮笑道:“不過就是一場噩夢,你還當起真來了。”
顧清玄板臉道:“我就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蘇暮:“喜歡,不喜歡你這老爺們還能喜歡誰去?”
顧清玄這才被哄得高興了些。
待他沐浴更衣穿襴袍時,鬨起了彆扭,不讓鄭氏服侍,搞得鄭氏一臉莫名其妙。
柳婆子把他伺候過去用早食後,鄭氏進屋同蘇暮道:“今日郎君怎麼瞧著怪怪的?”
蘇暮應道:“他昨晚做了一場噩夢,說我把他得罪了,鬨小彆扭呢。”
鄭氏失笑。
許諸過來服侍顧清玄出府時,也遭他盯了一眼,說他豬腦子。
許諸:“???”
簡直莫名其妙。
更滑稽的是接下來的這些日顧清玄每日三問,出門之前要問蘇暮:“我生得俊不俊?”
蘇暮應道:“俊。”
顧清玄:“你喜不喜歡我?”
蘇暮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回道:“喜歡。”
顧清玄再厚顏問:“舍不舍得離開我?”
蘇暮:“???”
她這回真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結果那男人毫無自知之明,一個勁道:“趕緊哄哄我,你這輩子非我顧文嘉不可,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離開我就活不下去。”
蘇暮:“……”
她默默地瞅著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覺得他的腦殼……好像有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