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金漸層在客廳窗台上,聽到有客人進來,扭頭看了看,繼續旁若無人的互相舔毛。
尚揚道:“這兩隻貓真可愛,是從小養的嗎?”
安然倒了水端給他,拿了個鯊魚夾把頭發夾了起來,說:“不是,是閆航認識的學長養大的,學長出國了帶不走,知道閆航很喜歡貓,問想不想養,宿舍不能養寵物的,我們為了養它倆,才出來租房的。”
“這房租不便宜吧?”尚揚道,“我也租房住,每個月交完房租就開始吃土。”
他是為了找個快速拉近距離的話題。
安然卻疑似嘲諷地說:“聽口音警官是北京土著,租房是為了上班方便,和我們外地人租房的性質都不一樣。”
尚揚道:“房東又不會因為是土著就減免房租。聽閆航說你在做家教兼職,現在家教時薪還可以嗎?我們上學那時候,一鐘頭才一百五。”
其實公安大學封閉管
理,哪有出去做家教的可能,這價格是他當年道聽途說。
“那你說的一定是top2的極少數學生,”安然道,“現在我們學校的學生最多也就這個價格。”
尚揚:“……”
他感覺到安然的戒備心很強,甚至帶了一點攻擊性。
但這絕對不是有城府的表現,尚揚直覺是,即使恐嚇案當真和這對情侶有關,安然也不太可能是出謀劃策的那個。
“這樣的話,做家教的收入,負擔房租很有壓力。”他決定不再刻意套近乎,直接道,“其實我來之前去過學校,見過你的班主任,他很擔心你。你才剛剛二十歲,還是應該好好學習,而不是提前過這種生活。”
安然一怔,道:“警官,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尚揚道:“我說這話不是以警察的身份,隻是比你年長幾歲的過來人,替你們班主任勸你幾句,愛情不能當飯吃的。你在家時,你父母一定很疼你,如果知道你在外麵為了一個男生這樣辛苦自己,他們得多傷心。”
提起父母,安然也許是被戳到了心事,眼圈泛紅,但嘴上仍是說:“關你什麼事啊。”
尚揚更確定她隻是個被戀愛蒙蔽雙眼的小女孩,道:“不關我的事,所以這話我說不說又有什麼關係,說了還得罪你,究竟是不是為你好,我說了不算,你應該有自己的判斷。”
安然:“……”
和她交談中,尚揚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下周圍。
安然和閆航都不是邋裡邋遢的人,房間很整潔,這點昨天他和金旭來時就發現了。
那兩隻貓被養得很好,也不怕人。
門口是宜家鞋架衣架一體式的掛架,鞋架部分整齊地擺著幾雙鞋,衣架上掛著女式羽絨外套、圍巾,和一個帆布女包。
尚揚坐的沙發正麵對著電視機,電視鏡麵反光,能看到裡麵房間的東西,安然剛才在睡覺,床褥還沒有整理,床頭桌上似乎是放著一個紙袋子。
尚揚模模糊糊抓到了什麼,還沒想太清楚。
“戀愛不是人生的全部,”他對安然道,“你還太小了,這麼早就把自己困在一個小世界裡,這世上的很多種精彩,很多有趣的人和事,你都還沒看見過。”
安然用抹了抹眼淚,道:“可是最需要我的,就是閆航。他太可憐了,如果沒有我照顧他,他要怎麼辦啊?”
尚揚心中疑竇叢生,問:“為什麼這麼說?閆航怎麼了?”
安然卻表情一凜,不再說了,隻是垂頭抹著眼淚。
這時尚揚口袋裡的手機震動。
是閆航下了課,打來問去哪兒重新簽名。
聽尚揚表示在自己住處等,他說:“那我現在回去,等我幾分鐘。”
尚揚打電話的時間,安然進了洗手間去,有洗手池的水聲,應該是在洗臉,然而水聲停了很久,她也沒出來。
尚揚想,可能她也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思考下剛才聊過的話。
過了十來分鐘,家門開了,閆航走進來,手上拿著一副手套,應該是騎共享單車回來的。
“尚警官,久等了。”閆航笑著和他打招呼。
尚揚剛起身,衛生間門隨之打開,安然從裡麵衝出來,雙眼通紅,發夾也已經摘了,衝閆航道:“你總算回來了!我好害怕!”
尚揚:“?”
閆航一臉迷茫地:“怎麼了?”
安然指著尚揚道:“這個警察趁你不在,占我便宜!他性.騷擾我!”
尚揚:“……”
閆航臉色大變,抱著安然向後退,道:“你怎麼是這種人?!我們要報警了!”
尚揚這時恍然明白,難怪金旭讓他一定要打開手機錄音。
他還以為金旭隻是讓他把和安然的對話錄下來,到時候可以複盤聽一下,從中查找什麼有用的線索。
基層工作什麼情況都會遇到,這種經驗他沒有,金旭卻是有的。
“我支持你們報警。”尚揚簡直想笑,說,“從我進門之前一分鐘到現在為止,全程都有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