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飯點高峰期,日料店裡客人漸漸不太多,服務員們不太忙,可以輪休的時間,安然沒有出來見他們。
十點半閉店,她無論如何得下班。
曲燎原是個好動性子,久坐無聊,這店旁邊就是大型商場,他想去溜達一下。
尚揚道:“我不去了,這邊安靜,還要等學弟回信。”
金旭也說:“我也不去。”
曲燎原道:“那你們乖乖等,班長回來給你倆帶好吃的。”
隻留下尚揚和金旭還在日料店等位區的沙發上等待。
尚揚其實也覺得無聊,但他今日消費超支,去逛商場萬一看到什麼可心的東西又得花錢。隻是這話不好直說,曲燎原聽了非要再和他AA今晚的餐費。
他向後仰靠在沙發背上,等人也很累。
金旭就不像他和曲燎原,等了這麼半天,看不出疲憊,也沒露出等煩的意思。
尚揚道:“你太有耐心了。”
“這也沒等多久,還有這麼舒服的沙發。”金旭道,“和在家休息沒區彆。”
尚揚猜他以前辦案,一定有非常多蹲嫌疑人或是證人的經驗,好奇問:“你等過最久的是多久?”
金旭道:“六年。”
尚揚:“?不記得你們白原有這麼拉鋸的案子啊?”
金旭說:“從畢業,到再見到你,等了六年。”
尚揚:“……”
他很清楚他自己現在對金旭的感覺是什麼,既有同行間卓越能力的仰慕,又有低穀中上進不屈的敬佩,還有就是,對即將開展一段戀情的對象,的悸動。
他會好奇,金旭對他的感覺是什麼樣,他在金旭的心裡是以什麼樣的形象,會被長久地記住,得到漫長的掛念。
讀書那幾年,所有男生都是短平頭,成日訓練,個個曬得皮膚黝黑,製服一穿帽子一戴,親媽來了都挑不出哪個才是自家崽。能好看到哪裡去?
金旭拿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說:“喝水嗎?我去車裡幫你拿保溫杯。”
尚揚道:“不用,晚上少喝水。”
他問:“怎麼不接著剛才的話說了?”
金旭:“……”
尚揚道:“前年我去白原,也不記得你有多高興,也沒和我說幾句話。”
金旭道:“做夢似的,動靜大了都怕醒,那時候還醜,跟你說話不丟臉麼。”
“我記不清楚你那時候長什麼樣了,”尚揚想了想,坦誠地說,“包括大學的時候,我以前好像都沒有注意過你的長相。”
金旭道:“這麼傷人的話都能說得出口,是人嗎你?”
尚揚笑起來,說:“都跟你說了我是直男,誰會在乎男的長什麼樣。”
金旭也笑了笑,道:“行。現在在乎了?”
尚揚道:“那可太在乎了。”
不然怎麼會憑著模模糊糊的醉酒記憶,就無比堅信,離開白原的前夜,他一定見色起意,強吻過金旭。
“以前沒發現自己這個特質,我還真是挺顏狗的。”尚揚自嘲一笑,又想起一個人,道,“在白原開花店那個女老板,孫……孫什麼來著,後來你見過她嗎?”
金旭道:“孫麗娜,名字都不記得了,領導無情。”
說著吐槽的話,語氣分明很滿意尚揚不記得這位風韻少婦的名字。
“她見到我還向我打聽過你,對你很有那個意思。”金旭道。
“我怎麼覺得她對你有意思。”尚揚道。
金旭不堅持,轉而說:“那怎麼,你嫉妒嗎?”
尚揚:“……”
金旭偏過臉看他,眼神裡有些笑意,是那種“你不承認我也知道”的捉弄。
“這有什麼好嫉妒,”停了數秒,尚揚挑釁似的說了句,“我對你也有意思。”
果然金旭敗下陣來,飛快地轉開臉,耳朵紅了一圈。
尚揚有點摸清楚他的路數了……這人的騷氣像彈簧,你弱它就強,好像很能撩,完全就是紙老虎。
在廣州花都區工作的學弟回了消息。
尚揚低頭看手機,金旭瞥了眼,看到是語音,但尚揚沒有聽,而是轉化成了文字在看,很長一段話。
看完後,尚揚回複了一句語音:“辛苦了,有空來北京的話,師兄帶你玩。”
金旭道:“他動作這麼快?”
尚揚道:“閆航姐姐的學校就在花都區,轄區內找人很快,這學弟晚上沒事,也很熱心地幫忙,專程去了趟大學,找到了在上自習的這女生。”
他索性把手機遞給金旭,直接讓金旭看學弟發給他的消息。
金旭看的過程中,那學弟回了尚揚一條文字消息:學長有空來廣州玩啊,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金旭道:“學弟說他很想你。”
尚揚:“……”
看完了正經事,金旭把手機還給他,道:“效率挺高,這學弟不錯。”
尚揚道:“長得也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