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不知道龍霜婭帶著金玄晶提前離開的韓晟跟他的部下,直接撲了個空。
“少主,確定他們已經離開了,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看不出來原來在這裡的究竟是什麼人。”
韓晟聽到部下的彙報,有些煩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誰能想到包廂裡用隔音陣法隔開的宜深商行,貨物交接處沒有隔音陣法不說,竟然還特地用留影石記錄下來,話說,宜深商行的管事同意把那段留影刪除了嗎?”
他的部下搖頭:“他們不同意,那位管事說那是交易成功的憑證,每一顆留影石都會被留下來,除非留影石自己損壞,否則留影便一直存在,宜深商行不會主動刪除。”
韓晟深呼吸:“那先穩住宜深商行的人,不能讓他們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還有……”
他頓了頓,有些遲疑地問:“你覺得,那個驗收金玄晶的人,沒有聽到我們說話的可能性,大嗎?”
部下:……
說實話,不大。
他們都以為宜深商行的貨物交易處跟包廂一樣,都布置了陣法,因此沒有特地掩蓋自己的聲音,隻小心不會鬨出太大的動靜,但事實上,留影石都將他們的對話錄得清清楚楚,更不要說當時在屋裡的人了。
都是修士,他們說話的動靜怎麼可能發覺不了,除非對方是個聾子。
現在要怎麼辦?他們還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人,能知道包廂位置也多虧了之前拍賣金玄晶的時候,那女人喊價喊了挺多次,但再具體的,他們還真的不知道。
對方是什麼人,會不會通知玄域劍宗,甚至對方或許就是玄域劍宗的弟子,在聽到他們的對話之後,會不會往玄域劍宗的長老稟報,這一切都是未知數。
韓晟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部下也不知所措,他問韓晟:“少主,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之前您邀請了衛泉公子去落紅江上遊一遊,現在還去嗎?”
韓晟咬了咬牙:“去,既然是本少主邀約的,自然不能爽約,如果姓曲的那裡已經做好了準備,衛泉這條路就一定要走通,想辦法把他送回玄域劍宗!”
部下張了張嘴,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他原先想說,既然曲硯那裡可能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這條路走不通了,那衛泉這裡為什麼還可以走呢?
韓晟似乎知道自己屬下想要說些什麼,他輕笑了一聲:“衛泉,沒那麼聰明,放心吧!”
***
曲硯四人從拍賣會離開之後,便來到了落紅江。
雖然此時拍賣會還沒有結束,但江上已經有了不少人,正如之前宜深商行的接待人所說,這裡聚集了已經找到心上人的以及想要找心上人的男男女女。
在落紅江邊,還開了幾家專門做符籙生意的店鋪,其中客流最多的大概便是安容符籙。
程玉清在幾家店鋪外轉了一圈,最後得出結論:“看起來,還是容家的符籙比較好用,買安容符籙的客人也最多。”
曲硯也跟著在安容符籙的店門口站了一會兒,他覺得門口的標誌挺眼熟的:“那個標誌,好像是容雪尊者……”
程玉清猜出曲硯想說的話,點頭說道:“安容符籙就是容雪尊者本家的容家的一項生意,在玄懷城還是挺有名氣的,雖然不便宜,但質量確實上乘,不過這一家開在落紅江邊的,應該主要賣的就是姻緣符吧。”
曲硯想了想,往店裡走:“我去買一張除晦符。”
龍霜婭也點頭:“確實需要除除晦氣。”
程玉清不明所以地看看龍霜婭,又看看已經走進店鋪裡麵的曲硯,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情況嗎?”
曲硯很快就回來的,回來的時候他手上拿著好幾張符籙,他隻是給自己準備了除晦符,不過給其他三個劍修都準備了姻緣符。
洛錦意將曲硯手裡原先給自己準備的符籙塞到了程玉清手裡:“我不需要這個,還是給程玉清吧,他似乎挺想要儘快找到自己的姻緣的。”
曲硯:“洛長老,你不要嗎?”
洛錦意斬釘截鐵地拒絕了:“我不需要。”
大概是覺得這四個字太簡單了,意思不夠明白,他又補充了一句:“你也不需要。”
曲硯倒也沒反駁:“我確實不需要,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給程玉清吧,之前他就說起想要找溫柔可愛的小美人,多備幾張,祝他成功。”
洛錦意頷首:“嗯,祝他成功,你帶好除晦符,我們去江上。”
落紅江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已經染上了一層鮮豔的紅色,看上去像是從水底泛上來的。
曲硯踮起腳,遙望了一會兒江麵:“好像大多數人都是坐船的,我們去哪裡弄船?”
程玉清收好了姻緣符,在江邊張望了一番:“那邊有個船塢,應該是租船的,我去租一條!”
洛錦意喊住他:“租兩條。”
程玉清不解:“為什麼要兩條。”
龍霜婭輕推了他一把:“洛長老說要兩條就兩條,你這麼多廢話乾什麼,趕緊去,其實你租三條也行,我不太樂意跟你坐一條船,還打擾你找小美人。”
程玉清一溜煙地走遠了:“那沒必要,真找到小美人了,我肯定鑽小美人的船上去了。”
曲硯震驚:“程玉清竟然打算吃軟飯!”
最後,還是租了兩條船。
洛錦意帶著曲硯踏上了其中一條船,用上風靈力“呼啦啦”地吹遠了。
曲硯背靠著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彆說,風靈氣好像還挺好使的。”
洛錦意幫著他將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頭發理順:“確實,這種情況下還挺好使,想要去哪裡看看,我帶你去。”
曲硯望了望江麵:“還是不要去太遠,我們在邊上逛逛就好啦,那邊好像在放花燈,要不要去看看?”
洛錦意稍微覺得有些遺憾,本來他是想帶著曲硯去江麵中央的,那裡人少,視野也不錯,但曲硯似乎不太喜歡。
不過,花燈似乎也不錯。
洛錦意扶了曲硯一把,駕馭著風把載著兩個人的船往放花燈的江上亭子吹過去。
落紅江上被人弄出了幾個小巧的亭子,有專門的人在亭子上做祈願花燈,開著船路過的可以順手買一個花燈,寫下祈願語,放在落紅江上。
洛錦意看了一會兒:“是容家的做法,這幾個亭子應該也是容家的手筆,容家還挺會做生意的,想放嗎?雖然大概也就祁個心安而已。”
這些個花燈既不是符籙也不是陣法,隻是花燈上有一絲絲靈力,想要祈願的效力,那是沒有的,頂多也就是弄出個氛圍罷了。
哪怕是修士,偶爾也會需要一些除卻修煉之外的情緒。
但不得不說,這個氛圍確實不錯。
曲硯向亭子裡的人買了兩盞花燈,其中一盞遞給了洛錦意:“洛長老,要寫個花燈嗎?”
洛錦意看了看曲硯,從他手裡接過了花燈。
那就寫一個吧!
洛錦意看著空白的紙條,手上拿著筆卻不知如何落下,想了想,他問了曲硯一句:“你寫了什麼?”
將寫好的祈願紙放進花燈的曲硯笑著搖頭:“不告訴你,據說,說出來會沒效果的。”
洛錦意失笑:“這花燈,連點靈氣都沒有,祈願紙都不是什麼好貨,本來也沒什麼效果。”
想了想,他還是提起了筆,在祈願紙上寫下五個字。
“願君知我意”。
曲硯將花燈從船上放下去,看著它順著水流飄走:“它最後會飄去哪裡?”
“這條江最後流到玄域劍宗山腳下,玄域劍宗跟外界有明顯的結界,這些花燈最後恐怕會毀於陣法結界。”
曲硯覺得有些可惜:“會被銷毀啊?早知道花燈就不放下去了。”
確實。
洛錦意看了看自己寫好的祈願紙,最終沒有將它放進祈願燈。
曲硯問他:“不放嗎?”
洛錦意折好紙,將它塞進自己的袖口:“不放了,就這樣吧。”
曲硯點了點頭,也沒多追問。
大概是寫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不想被銷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