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同岩暗自慶幸的時候,東懸卻不讓他好過,原先已經扯遠了的事情再次扯了回來:“說起來也確實是我的錯,但凡那個什麼天命之人說要化神期修士做師尊的時候,直接拒絕就行了,我們劍宗總共也就那麼幾個化神期,除了洛淮你,一個個都記在修煉,哪裡有那個時間照看弟子?讓化神期修士做他的弟子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墨空長老也點頭道:“確實,特彆是這個所謂的天命之人還隻是一個剛築基的小修士,讓他在元嬰期之中選師尊也就差不多了,說實話把他放在占星閣,我都不一定樂意多看他幾眼,更不要說化神期了。”
說到這,墨空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轉向了同岩:“同岩長老,是誰將天命之人的消息告知與你的?”
同岩坐在椅子上,覺得現在的情況對他不太有利,但墨空長老都已經問話了,他還是乖乖回答:“是衛漣,以前也在劍宗做名譽長老,如今回了衛家的衛漣。”
東懸立即明白了:“那個十一年前臨陣脫逃的。”
洛錦意也看向了同岩。
他雖然沒有說些什麼,但身上散溢出來的氣勢實在是太過於強悍,同岩有些受不太住:“那個,洛淮劍尊,雖然,雖然我確實……但是,就是說……”
東懸看他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輕咳了一聲:“那什麼,洛淮啊,不要嚇人啊,現在事情已經弄清楚了,要不你回去哄哄曲硯?”
雖然洛錦意跟曲硯之間的誤會有他的責任,但總不能讓他去哄曲硯吧?
要真這樣的話,曲硯要洛錦意這個道侶有什麼用?
洛錦意沒好氣地瞪了東懸一眼,離開了宗門大殿。
見自家師弟離開了,東懸才鬆了一口氣:“洛淮他應該不會折回來了吧?”
墨空撥弄著手上的羅盤:“暫時是不會了,但是,洛淮劍尊這口氣似乎還沒出,不過他現在忙著修複跟曲硯的關係,這才沒空理會,等到哄好了曲硯,大約還是會記仇的。”
東懸深知在自家師尊的教導下,無論是他自己還是洛錦意,都是一個記仇的人,這事就有點難辦。
他想了想,最後一拍大腿:“有了,到時候洛淮的化神大典,把衛家的家主,跟那個什麼衛泉也叫過來,把洛淮的注意力轉移了,他就不會找我麻煩了。”
越說,東懸越覺得可行性極佳:“我真是太聰明了,我這就去跟虞平說。”
墨空有些些許擔心:“但是,無論是衛家家主,還是衛泉,應該都受不住……”
東懸聳了聳肩:“那跟我有什麼關係了,誰讓他們企圖拜入洛淮門下的?再說了,那會兒是洛淮他自己的化神大典,他有分寸,不會真見血的。”
宗主都已經這麼說了,墨空也就把擔心收了回去。
想來也是,那個時候是洛淮劍尊自己的化神大典,說不定還想要宣布他跟曲硯什麼時候舉辦合籍大典呢,不太可能自己弄出事情來的。
墨空收起了羅盤跟手杖:“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占星閣了。”
同岩連忙也跟著告辭。
現在的同岩已經不再奢望能有什麼好處了,洛淮劍尊不怪罪與他,都已經是天大的幸事。
東懸隨意地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在經過幾番折騰之後,等到洛錦意回到曲禾峰的時候,已經挺晚了。
洛錦意非常順利地進入了曲禾峰的陣法,這讓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至少,曲硯並沒有不讓他回來記曲禾峰,這是不是就說明,其實曲硯也有在等他的解釋?
洛錦意懷著一絲希冀,直奔曲禾峰峰頂。
跟太上峰比起來,曲禾峰著實不算高,但此時,洛錦意忽然覺得,曲禾峰從山腳到山頂的距離,好像特彆長。
他想要立即就跟曲硯解釋清楚,他從來沒有想要收任何人為徒弟。
徒弟可能是能夠傳承自己衣缽之人,也有可能是能夠影響自己跟道侶感情的人。
為了避免產生後者的不良反應,洛錦意覺得還是不收徒的好。
然而,等他真的站在宮殿的大門口的時候,他難免又有些不安。
曲硯會不會不接受他的解釋,或者說,他會覺得這是自己在推卸責任?
但是……
洛錦意伸手在大門上推了一把。
宮殿大門紋絲不動。
洛錦意不信,他又推了一把,依然如此。
洛錦意:……
應該是陣法,而且不僅僅是一個陣法。
就是不知道,曲硯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究竟折騰出了什麼陣法,把門堵得嚴嚴實實,若是不動用靈力,連他都推不開。
所以,曲硯雖然還願意讓他進入曲禾峰,但依舊不願意見他嗎?
甚至,還特地布置了陣法。
要知道,雖然曲硯已經決定了往陣修的方向修煉,但在他離開之前,他還沒有真正布置過一個完整的陣法,但如今,他出去不過幾個時辰,曲硯就為了將他阻隔在外,自己布置了這麼好幾層陣法。
若不是這陣法就是為了針對他的,洛錦意甚至都要誇一句,曲硯在陣修一道上天賦著實不錯。
然而,此時麵對曲硯布置的陣法,洛錦意情緒有些低落,他伸手抵在門口,輕聲問道:“阿硯,你在裡麵嗎?”
洛錦意隻是單純地想要問問,他甚至並不奢望曲硯的回複,畢竟如今的曲硯似乎確實不太樂意見到他。
然而,很快就有聲音隔著門板從屋裡傳了出來:“昂,我在啊!”
洛錦意被噎了一下。
他沒想到曲硯似乎並沒有太將這事放在心上,聲音也沒有太大的異常,似乎還挺開心的。
洛錦意想了想,問道:“阿硯,門口的陣法,是你布置的嗎?”
曲硯理所當然回答道:“是啊,為了把你擋在門外,我可是煞費了苦心,用了好幾種防禦陣法,就是不知道這幾種陣法放在一起,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作用,我正在做試驗呢,你不要進來啊,你要是把陣法破壞了我跟你急!”
洛錦意:……
雖然曲硯話裡的意思是,這陣法就是為了把他阻隔在門外才會布置的,但他怎麼覺得,現在曲硯的重心已經不再他身上,而是在陣法身上。
洛錦意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有一些不甘心。
他嘗試著問道:“陣法是在大門嗎?”
曲硯隨意回答了:“對啊,都在大門上。”
那就好。
在寧家人來曲禾峰之前,這座宮殿已經許久沒有被使用了,為了讓宮殿不至於太過於氣悶,從前幾天開始曲硯便一直在給宮殿透氣。
經過了靈氣的流通之後,宮殿內部確實好多了。
洛錦意轉過了身,繞著宮殿轉了一圈之後,記縱身一躍上了二樓,從一個沒有關好的窗戶進入了屋裡。
洛錦意對於宮殿內部的構造不是很熟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個房間,兜兜轉轉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總算走到了他還算熟悉的大廳。
此時的曲硯還在大門口,他盤著腿坐在門前,身邊放了好幾個玉簡,應該都是跟陣法相關的內容。
曲硯手上雖然拿著個玉簡,但注意力似乎並沒有在玉簡上,他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些泄氣:“又走了嗎?”
洛錦意心裡一緊,他悄悄地走到曲硯的身邊,跟著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阿硯,你一直都在等我嗎?”
曲硯握著玉簡的手緊了緊,幾乎是驚愣地看著洛錦意:“不是……你怎麼進來的?”
洛錦意指了指二樓:“二樓的窗戶開著,我就進來了。”
說著,他牽過曲硯的手,將他手裡被他握得很緊的玉簡取了出來,一下下替他揉著手:“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是不是在等我?”
曲硯偏過了頭,不再看他:“沒有,我忙著把你擋外麵呢,怎麼可能等你?”
洛錦意不信,他往曲硯的身邊又湊過去一些:“我不信,你若真不願見我,大可以直接將我擋在曲禾峰外,但你如今隻在宮殿的大門口設立了陣法,比起你自己設立的防禦陣法,顯然是寧長老的陣法更可靠些。”
若真的被曲禾峰的陣法擋在了外麵,洛錦意想要進來還真的是有些難辦。
曲硯如遭雷劈:“我忘了還可以用曲禾峰的陣法!”
洛錦意輕笑了一聲:“現在想起來已經晚了,那阿硯,既然我都已經進來了,可以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
曲硯撇了撇嘴:“不想聽。”
洛錦意也不逼他,隻是依舊緊緊握著曲硯的手:“你不想聽也沒有關係,你隻需要知道,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夾在我們倆之間的。”
像是邀功一般,洛錦意有些自得地與曲硯說道:“我今日已經與師兄說過了,在我們的合籍大典舉辦成功之前,我絕對不會讓太上峰或者曲禾峰裡出現第三個長居於此的人!”
曲硯被洛錦意的話震驚了一下:“合籍……”
洛錦意理所當然道:“嗯,合籍大典,舉辦了合籍大典,也就意味著我們是被天道承認的道侶了。”
“那麼,阿硯,你願意與我舉辦合籍大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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