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曲硯及冠禮的那一部分修為符合的弟子,最終被帶到了曲硯渡劫的那個山頭旁邊,跟為玄域劍宗大師兄護法的洛長老遙遙相望,有些尷尬。
程玉清也站在其中,他往自家師尊身後躲了躲。
但與此同時,他還是有些感慨:“不過短短幾個月,大師兄就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大師兄了。”
想當初,他第二次跟曲硯見麵的時候,還碰到有宗門內的弟子在質疑曲硯“大師兄”的這個本事,甚至還有人一本正經地跟執法堂的龍師姐狡辯,似乎是企圖說服他們,宗門不應該給一個隻有頭銜的大師兄這麼多其他人沒有的特權。
但現在似乎就過去了幾個月的工夫,若是再說起這事情來,就算有人再怎麼不滿,似乎也沒有什麼由頭在背後說三道四了。
這麼一想,還真是讓人挺感慨的。
其他人不知道曲硯的事情,聽程玉清這麼一說,還覺得奇怪:“以前有人說他不配做大師兄嗎?”
程玉清:“那多了去了,據說有很長一段時間大師兄都不喜歡跟劍宗弟子有什麼交往,就因為經常聽到有人在背後說他壞話。”
不過,這些他也隻是在剛剛認識曲硯之後,聽藏書閣的管事說起的。
後來曲硯遇到了洛長老,又從大長老那裡拿到了自己父母的遺物,就很少往藏書閣去了,自然也就不會在遇到那些人了。
有人嗤笑了一聲:“也就是些酸不溜秋的人,才會在背後說這些,大約是覺得憑借自己的本事,這輩子都達不到金丹期的修為了,不然怎麼會連這麼點東西都要記掛?大師兄,我記得他的特權好像也沒多少吧,就每月的月奉比普通弟子多了些?”
“或者,破例繼承曲禾峰?”
“這算是什麼特權啊,大師兄能夠在二十歲就突破到金丹期,肯定是他自己足夠努力,加之修煉天賦出眾,彆的不說,就算放眼整個宗門,想要找出幾個在二十歲突破金丹期的也不容易吧?”
“有這種資質的,隻要不出意外,都是後來能夠成為供奉長老的人。”
玄域劍宗的供奉長老,一個個都是洞虛期的大能。
劍修弟子的注意力大多還是放在修煉身上,哪怕曲硯跟他們其實不是一個修煉體係的,在閒聊了幾句之後,大多數人也是將注意力放在了雷劫上。
曲硯頭頂上的雷劫看著著實嚇人。
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金丹期的雷劫都是這麼可怕的嗎?聽說金丹期還隻是一九雷劫,而飛升還需要渡過九九雷劫?”
“飛升劫確實是九九雷劫,而且飛升的雷劫肯定比金丹劫更加可怕。”
“我已經開始怕了。”
但無論如何,曲硯的雷劫還在繼續。
第二道雷劫很快就凝聚而成,直直地往曲硯的天靈蓋劈了過去。
曲硯悄悄地往天空看了一眼,不過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這雷劫雖然其實洶洶,但是他其實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壓力,甚至曲硯還有一種錯覺,現在劈在他身上的雷劫,還比不上之前劈到他身上的那道追著他劈的器劫。
當然,如果隻是從表麵來看,還是今天的雷劫更可怕一些,至少雷雲的其實看起來十分浩大。
不過這樣的想法他也隻敢在心裡想想。
一旦說出來,若是正好被雷劫聽見,指不定人家就大發雷霆,立馬把雷劫難度拉滿,原來的一九雷劫變成九九雷劫。
若當真那樣,他直接等死算了。
進階雷劫的能量是越來越可怕的,越是到後麵,來自雷劫的壓力就更加可怕。
曲硯在經曆了五道雷劫之後,總算感受到了一絲來自雷劫的壓力。
他喘了口氣,估算了一下,還剩下四道雷劫,如果隻是按照現在加大的難度,對他來說問題不是很大。
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將自己煉製的本命武器取了出來,好歹也能替他分擔一絲壓力。
雷劫繼續下落到曲硯的身上。
雷劫的壓力不僅僅是落在曲硯的身上,其實也有些落在周圍這些圍觀的人身上。
有些境界低一些的築基期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們往身後後退幾步,一直到躲在了長輩的身後,才稍微舒緩了些:“這個雷劫,看起來真的有些可怕。”
甚至有些明明之前已經度過金丹劫的人也感受到了些許壓力:“這已經是堪比劍修的雷劫了,我沒記錯的話大師兄是陣修吧?按理說同等水平之下陣修的雷劫應該是要比劍修稍微好過一些的。”
“是因為我比較弱的原因嗎?我總覺得我渡金丹劫的時候,聲勢好像沒有這麼浩大來著。”
“大師兄這次的雷劫,確實比較厲害,不過大師兄本人看上去好像還行?”
眾人往盤腿坐著等待雷劫降臨的曲硯看過去。
此時的曲硯閉著眼,看上去好像並沒有受到雷劫的任何影響,保持著胸有成竹的模樣。
剩下的幾道雷劫也跟著落到曲硯的身上,隻是這之後,曲硯就無法再保持著完好無損,至少看上去已經有些狼狽了。
曲硯的法袍雖然還穿在身上,但也已經破碎地差不多了,至少肯定沒有原來的防禦作用。
在承受了最後一道雷劫之後,曲硯甚至還伴隨著一聲輕咳,唇角溢出一絲鮮血來,就連臉色都蒼白了不少。
不過雖然有著這些那些的情況,曲硯還是成功地將這次雷劫完完整整地度了過去。
雷雲不再彙聚雷電,而是照射下一束淡金色的光澤,將曲硯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這個流程,圍觀的人大多知曉,在進階雷劫之後會有饋贈落下,可以治愈在雷劫中以及之前修煉所受到的暗傷,還可以淬煉修士的身體,總之對於修士而言,這進階雷劫之後的饋贈是有著極大好處的。
有些人甚至有些蠢蠢欲動,不過都還是按捺住了自己。
就算衝過去也沒什麼用,不是度過雷劫的人,天道饋贈就算落在身上也接受不到分毫。
等到天道落下的饋贈結束,曲硯頭頂的雷雲徹底散去,這一次的雷劫才算完完整整地結束了。
幾個長老站在隊伍的最前頭,跟看好的弟子說道:“如今見識到金丹期的雷劫了,可能在雷劫之中有所體會?”
“可是,大師兄是陣修吧,陣修的雷劫我們劍修很少能有所體會的,我隻看到大師兄的雷劫劈得老凶了。”
長老恨鐵不成鋼:“還是回自家山頭揮個幾萬次劍吧你們!”
在接受過天道饋贈之後,曲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雖然早先時候那幾道雷劫,對他確實沒什麼影響,但後麵的四道雷劫給他的壓力確實不小,到了最後,他甚至回憶起了最開始那道器劫之後,他躺在地上好幾個時辰不能動彈的情況。
他一度以為自己會重蹈覆轍。
好在,這一次那種尷尬的情況沒有發生,在天道降下饋贈之後,身上那股子被雷劫麻痹的情況就緩解了許多,隻是身上不可避免留下了一些酸麻的感覺。
而就在他能動的那一瞬間,他就被一股力量從地上托了起來,在他還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人抱了起來。
“阿硯,你的金丹劫已經過去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是洛錦意。
曲硯眨了眨眼,覺得心裡酸酸的。
其實他現在的情況還算不錯,雷劫之後的饋贈幾乎就抹除了他在雷劫時候的一些損傷,但如今被洛錦意抱在懷裡,他就忍不住想要跟對方撒撒嬌。
曲硯抱了抱洛錦意,說話的語氣有些委屈:“好疼啊!”
洛錦意“嗯”了一聲,伸手擦了擦曲硯的唇角,有些切實的心疼:“我看到了,最後那一道雷劫的時候,你還吐血了。”
曲硯:……
他自己其實察覺不到什麼,雖然在雷劫的最後口中確實有一股甜腥的味道,但這一瞬間過於短暫,很快就被天道落下的饋贈給治愈了,因此他此時並沒有覺得自己身上哪裡有不太舒服。
但洛錦意的眼神不像是做偽,看來他確實是吐過血。
意識到自己在渡劫的過程之中,可能真的受過傷之後,曲硯反而不太好跟洛錦意抱怨什麼,他在洛錦意麵前站定:“其實也還好啦,我現在的身體狀態挺好的。”
他甚至還好奇地問了一句:“我真的吐過血嗎?”
看曲硯似乎還有精力跟他開玩笑,洛錦意才放下心來,他伸手在曲硯的額頭彈了一下:“當然,我騙你做什麼,不過你自己有沒有吐過血,你自己不知道嗎?”
曲硯聳了聳肩:“那我確實不太清楚。”
渡完劫了,曲硯心裡的一塊巨石便算是卸了下來,他伸了個懶腰:“好啦好啦,我的金丹劫總算是過去了,接下來暫時應該沒什麼事情了,我們先回去……”
然後,他看到了距離自己有些距離的山頭上,圍觀的那一堆人。
其中不乏有幾個他還算熟悉的人,比如程玉清。
曲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