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眉頭跳了一下，他知道小姑娘喜歡他的手, 她發呆的時候經常無意識地盯著他的手看。
可眼看著她竟然對著自己的手咽口水, 季寒的心像是被火燙了一樣。
“咬嗎？”他低聲問道, 聲音沉沉的，有些暗啞。
羅綾綾有那麼一點點動心，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慫。
她舌尖在嘴角猶疑地探了探, 粉紅一點, 看得季寒眼睛都要冒出火來。
他手指往回一收，淡淡道：“不咬算了，以後也不給咬了。”
羅綾綾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想想自己被他咬了兩下, 再看看著宛如美玉雕成的手, 色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低頭“嗷嗚”一口咬住了他的食指。
季寒的呼吸一下子變重了，目光沉沉，黑眸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
羅綾綾咬著他的手指, 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樂, 又舍不得咬傷這完美無瑕的手，遲遲疑疑地用牙齒咬了一下, 感覺他指腹的肉被自己咬得凹下去了, 又慌忙地鬆開。
低頭看了看，隻有一個淺淺的牙印，算不上咬傷。
她高興地晃了晃小腦袋, 推開他的手，看了一眼投影的大屏幕，女鬼已經咬住了帥哥的脖子。
羅綾綾慢慢偏過頭，目光落在季寒的脖子上。
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盯著那脖頸看了兩秒，又慢慢地轉回屏幕。
季寒覺得自己一顆心差點跳出來。
這恐怖片似乎起到了……匪夷所思的效果？
季寒喉結滾了兩下，這樣下去他可能要控製不住自己，他不敢再逗她了，老老實實地看著屏幕上女鬼日天日地咬男咬女，眼角的餘光卻一直落在羅綾綾的身上。
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爆米花有一顆沒一顆地往嘴裡放，吃上幾顆就偏過頭來看看季寒，看上一眼又飛快地轉回去，神情很是不自然。
女鬼在東咬西咬，畫麵實在說不上賞心悅目，可羅綾綾的心裡來來回回地卻是季寒。
她咬了他的手，在那漂亮的手指上留下了痕跡。
說起來，他真的很好看，不止是手，他的眉毛、幽深的黑眸、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還有他的脖頸……
那女鬼咬帥哥的脖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口感……
肯定跟手指的感覺不一樣。
羅綾綾忍不住又偏頭看了一眼他的脖子，卻正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她嚇了一跳，手指一抖，爆米花掉了。
季寒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綾綾不專心看電影，總看我做什麼？”
“誰、誰看你了？！”被抓了個現行，羅綾綾又羞又惱，“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
季寒：“……”這話不能接，不然會變成三歲小娃娃吵架。
“是，我是看你了，所以知道你也看我了。”季寒低頭，湊近了一些，低低的聲音近乎耳語，“綾綾這麼好看，我怎麼也看不夠。”
氣焰囂張的羅綾綾一下子癟了，小臉雖然還努力地板著，可那笑意卻從眉梢眼角漏了出來，柔軟的唇角也翹了。
“綾綾——”
“鈴鈴鈴——”羅綾綾的手機響了。
羅綾綾像是從夢中醒來，定了定神才接起來，“遠哥？”
陳遠的聲音有些興奮：“羅涓涓的黑料我給放出來了，綾綾看熱鬨吧！”
羅綾綾也有些興奮，“好，我看看！”
她掛了電話，興致勃勃地打開微博，季寒默默地歎了口氣，湊到她身邊一起跟她一起看，至於還在到處亂咬的女鬼，已經無人關注了。
繼【羅涓涓拍戲故意NG害羅綾綾多吊威亞】之後，又多了一條【羅涓涓虐待助理】，有視頻有照片還有助理小何的口述。
視頻是彭力開的保姆車攝像頭無意中拍下的，羅涓涓把一杯熱水潑到了小何身上。為什麼說是熱水，因為羅涓涓喝的時候還吹了吹，顯然水的溫度很高。
照片和口述則是來自小何，她每次被羅涓涓弄傷都會偷偷拍下照片，本來也沒打算用這些照片做什麼，就是工作太心酸，記錄下來是想讓以後的自己記住今天吃過的苦。
她也沒想過離開羅涓涓，藝人助理的工作雖然辛苦，但也有很多人競爭，她需要這份工作來養活自己。
不過，就在今天，季風娛樂總裁的秘書竟然親自找了她，說讓她離開羅涓涓，並且讓她給另外一個脾氣很好的藝人做助理，那個助理因為懷孕無法繼續擔任這麼高強度的工作而離職了。做為交換，她要揭發羅涓涓平時對她的虐待行為。
雖然小何很不理解公司為什麼要黑自家的藝人，不過能離開羅涓涓她還是很高興的，畢竟秘書說的那個脾氣很好的藝人她也知道，還曾經幻想過要是做那人的助理該有多好。
現成機會擺在眼前，怎麼可能拒絕，小何當下就答應了。
她口述了羅涓涓習慣，隻要不順心就會拿她撒氣，還有她拍下的照片，有胳膊被燙紅的，有被大力擰過一片青紫的，還有腳踝被踢了一腳腫了個大包的。
要說隻有這些照片和口述，還不能證明這就是羅涓涓做的，如果是以前，羅涓涓的粉絲也會堅定地維護她，認為小何是被人買通來汙蔑自家的女神。
可羅涓涓故意NG害得羅綾綾吊了四次威亞幾乎要昏過去的視頻還在熱搜上掛著，視頻裡還有羅涓涓得意的笑容，她在人們心中的形象已經不是溫柔端莊，而成了陰險惡毒的黑蓮花。
再加上以前經常在微博秀對妹妹有多好，卻讓妹妹住了兩年的儲藏室，更有羅家人都關進看守所待審，羅涓涓的形象早已岌岌可危。
更彆說配上那段她用熱水潑小何的視頻，這可是鐵證。
羅涓涓的人設瞬間崩塌。
【臥槽，太惡毒了，看得我生理不適。】
【以前有多喜歡她，現在就有多厭惡她，隻怪自己眼瞎。】
【樓上的兄弟不要太煩惱，誰年輕不懂事的時候還沒喜歡過渣女呢。】
【黑蓮花滾出娛樂圈！】
後麵的評論一水全是“黑蓮花滾出娛樂圈”，這次沒有一個人為羅涓涓說話，連她的粉絲們都集體保持了沉默。
羅涓涓畢竟才出道兩年，粉絲們並不是鐵杆老粉，可以預見，經過這次事情，她的粉絲也會所剩無幾。
……
津津有味地吃了一通瓜，羅綾綾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陳遠怎麼不說羅涓涓開小號發照片的事？”
季寒薄唇不悅地抿了起來，“綾翌cp的熱度就這麼降下去，最好不要再提起，反正咱們已經解釋得夠多了，過猶不及。”
羅綾綾想了想，也對，雖然這件事也是羅涓涓的黑料，但跟虐待助理比起來實在不算什麼，反而可能會因為這次熱搜把本來沒多少熱度的綾翌cp給炒起來。
她可不想再跟霍翌炒什麼cp了。雖然心裡明白了霍翌背叛她的動機，但理智上的理解不代表情感上的接受。
羅綾綾認真地考慮過，如果自己處在霍翌這樣的境地，狂熱的粉絲跟她的好友起了衝突，她肯定不會背叛好友。
狂熱的粉絲是盾牌，保護著愛豆，為愛豆衝鋒陷陣。可狂熱的粉絲也是利劍，會傷害到愛豆身邊的人。
試想一下，如果一個女孩真的是跟霍翌有了談戀愛的苗頭，兩人都生出了甜蜜的小心思，結果就因為粉絲不接受，霍翌就反目成仇背後捅刀，那女孩得多難受。
而且，霍翌總不能永遠不談戀愛吧，就他那些粉絲的狂熱勁頭，估計誰都看不上，霍翌要是公布戀情就會失去這些粉絲，他早晚要麵對著到底選戀人還是選粉絲的困境。
一想到這裡，羅綾綾就有些同情那個將來要跟霍翌戀愛的女孩。
至於羅涓涓，她可一點兒都不同情，反而非常高興看她被黑。
“一條故意NG，一條虐待助理，估計羅涓涓這次洗不白了，嘖嘖，真想看看羅涓涓現在的表情，順便采訪一下她：請問您現在幸福嗎？”羅綾綾美滋滋地咬了一顆爆米花。
羅涓涓一點也不幸福。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爆出自己虐待助理的事來。
在她看來，那根本不是虐待好嗎，誰還沒有個心情不好想發脾氣的時候？小何是她的助理，讓她保持冷靜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潑點兒水就算虐待了？擰一下就算虐待了？踢一腳就算虐待了？
而且她也沒有給小何造成什麼永久性傷害，那些小傷養上一兩天就能痊愈。
更可恨的是，小何到底是存了什麼樣的心思，竟然還要拍下照片存起來，是不是小何早就被人買通了，一直在默默收集她的黑料？
小何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想到小何送自己回星河酒店的時候竟然完全沒有提起這件事，羅涓涓更覺得小何心機陰險。
房門被人敲響，羅涓涓一點兒也不想理會，她現在憤怒得想殺人。
門外傳來唐欣的聲音，“誒，羅涓涓你在不在？微博上有人說你虐待助理，你倒是回應一下趕緊解釋啊，小何呢，讓她出來說兩句唄。”
羅涓涓的目光移向茶幾上的水果刀。
不不，冷靜。
她抬手捂住了耳朵，過了五六分鐘才放下，很好，門外已經沒有唐欣討厭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