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綾綾還是第一次參加殺青宴。
倒是也沒什麼特殊的，就是劇組的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一頓。導演和幾個主演一桌,小配角們一桌,還有劇組的工作人員們是另外一桌。
羅綾綾當然算是小配角,不過章照啟還是把她叫了過去坐一起，
章照啟的心情有些複雜，因為羅綾綾,他得到了季家家主一大筆的投資,可以說劇組再也沒有缺過錢。但劇組的演員們風波不斷，件件都圍繞著羅綾綾，比如羅家關進看守所,羅涓涓故意NG,霍翌cp,對了，還有被關進看守所的兩個粉絲，也在等待公開審理。
雖然心裡很清楚這些事情並不是羅綾綾惹出來的，相反，她其實算是受害人,可章照啟還是有些怕了羅綾綾,沒辦法，有些人天生就是聚焦環。
不過這也未必是壞事,至少《長風令》還沒上映,就已經刷夠了熱度。
也不知道羅綾綾去了聶國明的劇組會怎麼樣？
章照啟看了看羅綾綾的臉，不管這麼說，憑著她這張臉,憑著她認真學習的勁頭，憑著她背後站著的季家家主，羅綾綾將來絕對能在娛樂圈展露鋒芒。
原本的小配角要做女一號，還是聶國明導演的女一號，而原本的女一號羅涓涓，卻不知道未來在哪裡。
章照啟歎了口氣，一部《長風令》拍了幾個月，很多人的命運軌跡已經改變了。
變化最大的是羅綾綾，她就像換了一張臉似的，雪膚花貌冰肌玉骨，就現在這張臉，任何導演見了都開不了口讓她演個小配角。
羅綾綾沒注意到章照啟複雜的表情，還端了一杯果汁過來敬酒，“章導，感謝您讓我進了這個劇組，我學到了很多，也謝謝章導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章照啟笑道：“我也沒教你什麼的，都是你自己肯努力，綾綾加油，前途不可限量。”
跟章照啟敬過酒，羅綾綾又跟唐欣、霍翌說了幾句。
唐欣雖然有些酸羅綾綾變得這麼好看，但羅涓涓倒黴了她還是很開心的，笑容也真誠了許多。
霍翌心裡不太好受，他對羅綾綾動心的時候，她的臉還沒有恢複，他並不是因為容貌喜歡上她的。可現在看著她肌膚若雪，一雙眼睛亮得像是星辰，難免更難過了。
可他也知道兩人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在他發了那樣似是而非的微博捅了她一刀之後，羅綾綾還肯跟他說話，已經是很大度了。
再加上他的粉絲試圖潑硫酸，事情太過惡劣，已經上升到犯罪的程度，他更不可能厚著臉皮再往她跟前湊。
就算他後來發了一篇很長的微博來道歉，霍翌心裡也很清楚，《長風令》拍完了，他的阿蠻再也回不來了。
不管彆人心情如何複雜，羅綾綾還是很開心的。
整個劇組裡她最喜歡方婧，雖然這部戲拍完了，可方婧卻跟她住到一起，比以前還要親近，所以她完全沒有離彆的傷感。相反，看著羅涓涓一臉的憔悴，她還挺開心的。
“最近怎麼沒見姐夫……哦不，表哥呀？”羅綾綾笑眯眯地問。
羅涓涓臉色變了變，趙維奕鐵了心要跟她分手，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挽回不了，更何況還有趙家父母的阻礙，她心裡很清楚，她已經失去了趙維奕。
這也罷了，偏偏公司沒有給她分派經紀人和助理，更沒有給她接下任何通告，相當於拍完這部戲她就無事可做了。
好在家裡的房子她還能做住，寬敞的大躍層住著一點兒也不憋屈，手裡還有些私房錢，再加上這部戲的片酬，足夠她支撐一段時間了。
現在的羅綾綾已經不是以前可以隨便欺負的妹妹了，羅涓涓掐了一下掌心，笑道：“綾綾沒有去探望一下父母嗎？”
羅綾綾驚訝地問：“看守所是不讓家人探望的，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難道你從來都是置身事外的？不對吧，至少你也應該為他們請律師呀？”
她歎了口氣，“你也知道，我跟他們是對立的，我屬於原告，他們都是被告，這世界上可不存在原告給被告請律師的事，就算請了，也沒有哪個被告敢用的，對吧？”
“你就不一樣了，你是他們最疼愛的女兒，他們肯定指望著你給他們請最好的律師，對吧？”羅綾綾笑盈盈地看著羅涓涓，“不知道你請的是哪位律師呢？”
羅涓涓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
律師本來已經請了，是趙維奕幫著請的，但在跟律師簽合同之前趙維奕就離開了她，律師費自然也沒有付。
她手裡的錢付這筆律師費都不夠，除非再把片酬也搭進去。
沒辦法，她隻好求季嘉澤幫忙。
季嘉澤倒是幫著付了律師費，但也說了到此為止，以後他不會再見她更不會做再幫她。這也意味著如果要上訴，她還是得自己想辦法來付律師費。
看著羅綾綾的笑臉，羅涓涓恨不得撓上一把，她甚至有點恨薑樂珠，當初在馬場薑樂珠要是爭氣點，羅綾綾是不是就不會再出現了？
“既然我們是被告你是原告，那還是不要試圖打聽我們的消息了。”羅涓涓努力維持著端莊。
羅綾綾笑道：“不過是好奇問一下，不想說也沒什麼，反正過不了幾天就開庭了，到時候一切自然清晰。”
羅涓涓的表情出現了一道裂縫，開庭？
她知道這一天是避免不了的，可開庭就意味著羅家做過的事情要公之於眾，到時候她該怎麼做？
跟父母劃清界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和正義？那樣可能會被人攻擊為不孝。
始終站在父母一邊？那樣可能會被人質疑她是下毒的同黨。
羅涓涓恨得咬牙切齒。
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羅綾綾的錯，要是當初在醫院她沒有醒來該有多好。如果羅綾綾順利移植了心臟，她不會有這些煩惱，相反，她會是燕城眾星捧月的名媛，趙維奕也不會離開她，就算離開也無所謂，反正還有無數大好青年排著隊追她。
可惜，這一切都隨著羅綾綾的“死而複生”成了泡影。
看羅涓涓的笑容終於崩塌，羅綾綾心滿意足地抿著唇一笑。
方婧笑著捏了捏她的胳膊，“你呀。”
……
按照約定，羅綾綾在殺青宴的第二天去見了聶國明。
聶國明一看到羅綾綾就心生歡喜。
上次在雲雁山見的時候，小姑娘單純清澈得像是一滴山泉水，雖然讓人驚豔，但太過純淨，不是很符合白芳華的人設，隻有那雙眼睛讓他心動，仿佛在最黑暗的時刻依然藏著星星，能夠照亮人心，這一點跟白芳華非常符合。
也不知道這短短的時間她發生了什麼事，反正羅綾綾氣質跟上次見不太一樣，更成熟了一些。而這種改變正是聶國明喜歡的，也更貼近白芳華的形象。
在戀人死後，白芳華周旋在燕城上流交際圈，可清純可嫵媚。聶國明讓羅綾綾試了一下戲，她自己的形象完全可以勝任清純或者可愛，但嫵媚熱烈的白芳華聶國明一直擔心她演不了。
其他演員都沒有到位，羅綾綾是整個劇組第一個試鏡的，聶國明親自給她搭戲，不需要台詞，隻要兩個表情就行。
羅綾綾低頭一笑，羞澀不敢看眼前的人，纖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偷偷地瞅他一眼，眸光如水，悄然劃過。
聶國明心頭一跳，不得了，小姑娘跟上次比似乎是開了情竅，這脈脈含情的一眼，他這一把老骨頭都險些受不住。
“再來一個。”聶國明鼓掌。
羅綾綾看著聶國明，笑容明媚，黑白分明的杏眼中似乎帶著勾子，目光一點點地從他的眉梢劃過鼻梁，唇上停留了一下，順著下巴，落在了他的喉結上。
聶國明喉結不由得地滾動了兩下，“好了！”
雖然不知道小姑娘是怎麼變得這麼會勾人，但毫無疑問，這就是他想要的白芳華！
“綾綾，你去試一下衣服。”聶國明還有最後一點需要確定，那就是服裝。因為白芳華的衣服幾乎全部都是旗袍，但旗袍是很挑身材的，有些人穿起來可能沒有美感。
羅綾綾跟著人去了旁邊的大房間，裡麵擺著幾排衣架，掛滿了各種尺寸的旗袍。
劇組的工作人員讓羅綾綾自己挑，羅綾綾選了一件白色繡藍的旗袍，換好衣服，劇組的工作人員把她的頭發盤了起來，這樣跟旗袍更搭調。
羅綾綾把鬢角的發絲勾得鬆了些，這才出來見聶國明。
一瞬間，聶國明覺得自己看到了白芳華。
淺色的旗袍非常清晰地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纖穠合度，曼妙生姿。不是瘦到乾癟，而是飽滿玲瓏，腰身纖細卻柔韌，雙腿筆直。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像是一隻精美的瓷器，分明是脆弱的，卻又沉澱著厚重的底蘊。
“好！好好好！”聶國明非常滿意。
之前他並沒有特彆看中的演員，如果不是意外遇到羅綾綾，他會讓幾個比較符合心意的來試鏡，挑選一個最滿意的，可現在看了羅綾綾，他覺得自己不需要再麻煩了，女一號的人選可以直接定下來，其他的演員讓人來試鏡挑選就行。
不光是聶國明滿意，劇組的其他人也很滿意，化妝師躍躍欲試地想要給羅綾綾上妝，就這底子，那真是想要什麼效果都能畫出來。
服裝組的老師還冒出幾個靈感，連忙找筆畫了下來。
因為其他演員還沒試鏡，等演員都選好之後才是拍攝定妝照，化妝師搓了搓手，到時候他就可以大展身手了。